我就是要扮女人(60)
小家伙在后卿肚子里的每一笔账,他都要记好。
严父才能出好儿!
白云、老大夫等一众人在翌日清晨来到了王府,白云一下马迫不及待地冲到后卿面前,泪眼汪汪:“夫人,您怎能抛下奴婢?”
后卿把头埋在夏肖白怀里,双目紧闭,神态安详。白云忍不住把眼睛盯着王爷,他的手护住怀里的夫人,许是喜当爹了,他睡着时,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刚毅的五官轻柔了许多。
白云见主子们在大树下如今安静地睡着,她便慢慢地退后了十几步,目光款款地盯着王爷和夫人的睡颜。夫人有着花般的美貌,睡着了就是个安安静静的九天仙女,王爷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可抱着一个美丽的仙女,看着就是个威风的仙男。
主子们挨在大树下的睡颜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白云见了,她十分地荣幸,心里那点儿不快很快就被抛诸脑后了。
后卿怀孕后的小日子十分美好,当然除了看到那个老巴巴的老大夫以及喝他亲手熬制的安胎药。夏肖白知道后卿喝药苦,每次他喝完,都凑上自己的嘴巴,把他嘴里的苦汁用嘴巴吸出来,再用舌头把夫人的口腔弄得一团乱,满意地看着他气喘吁吁的模样,当然这种甜蜜蜜的时刻,他那未出生的娃都会被倒霉地记上一笔。
名曰:小小年纪便妨碍父母增进感情。
男子怀孕,本就是奇迹,受到的关注自然会比别人多。即使如同铁桶一般的夏王府,也包不住这件奇事。而其中的主角,还是夏都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和赤手可热千年狐狸精转世的北冥小王爷。
市坊里的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有人惊讶,有人惶恐,还有人无比地惧怕。
朝堂那把金灿灿的龙椅上,一个瘦小的身体满面惨白,惶恐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他本还在庆幸,夏肖白喜欢男人,既然喜欢男人就不可能有后,就算北冥小王爷不是千年狐狸精转世,凭着他是男人,夏肖白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夏肖白没孩子,就不会抢他的王位。
可是,若男人可以生子呢?
小皇帝一双小短腿缩到了龙椅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大眼流出了几颗泪水,夏肖白有后了,夏肖白若是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还会甘心当他的摄政王吗?
他一旦谋反,自己就是个亡国之君。
亡国之君都没有好下场。
小皇帝阴狠的眸子中有着不属于他的坚硬和痛苦,他发白的嘴角喃喃地一张一合:“夏肖白,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第78章 君为皇吾为后(2)
龙椅低下跪着的几个颤抖的小宦官,均不敢抬头看面上阴晴不定的小皇帝,假装听不到小皇帝说的话。小皇帝却不愿意放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有些冰冷,隐隐还有几分夏肖白的冷漠,只是他这个年纪还没有夏肖白那样的淡定和自然:“你们都听到了吧!都听到了是吧!”
宦官们如听梦耗,吓得更加哆嗦了,趴在地上不敢点头也不敢摇头。
小皇帝仿佛看到了这个世界最好玩的事儿,兴奋地拍着手掌:“我知道,夏肖白恨父皇,一直以来不杀我都是因为我母后对他有恩,可他明明只是个臣子,却胆大包天,居然敢威胁我,威胁我这个皇帝,该死。”他瞪大了眼睛,语无伦次:“我母后对他有恩,他就该好好地忠心于我,他不忠不仁不义不孝,人人得而诛之。”
宦官们依然是趴着,期盼小皇帝发完疯就能放了他们。
只是他们想多了,小皇帝被夏肖白吓怕了,干脆破罐子破碎,盯着地上几道黑色的身影,连明君该有的样子都不要了,道:“夏肖白定是日日防着朕,所以在朕身边放了许多耳目,是不是你们?”
宦官们可不敢再沉默了,吩咐答道:“皇上,奴才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小皇帝听不进任何话语,大手一挥:“来人,把细作都拉下去斩了。”
宦官们挣扎着求饶着,却敌不过众侍卫人手力壮,一个个被捂了口带了下去。
静谧的夜空,皓月当空照,庭院里的几只灯笼在秋风中摇曳着,又有几只萤火虫从草丛上飞来又飞去,景色颇为宜人。
后卿看了眼身边的白云,颇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过几日就要嫁人了,也不回去好好呆在,在这儿干嘛呢?”
白云笑着坐到了后卿身边:“奴婢并不是夏国人,父母远在邻国,路途遥远,他们都不来了,白云家里冷清,不想回去,只想看着漂亮的夫人。”
后卿皱眉:“邻国的哪儿?告诉老子,就算是天涯海角老子也得让夏肖白把他们捉了过来。老子罩着的人,他们居然敢不待见,活腻了。”
白云心里暖洋洋的,轻轻地把头枕到后卿的手臂:“夫人,您和王爷就是白云的亲人,白云有你们就够了。”
夏肖白从屋檐轻轻落地,见白云那丫头没羞没臊地勾引他家夫人,脸都黑了,重重地咳了声。
白云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趁王爷出门一个时辰,跟夫人谈个心,居然让王爷破坏了,心情不美,又不得不识相地退下,一双泪汪汪的眼睛颇为幽怨地道:“夫人,奴婢会想您的。”
后卿满头黑线,怎么一个晚上不见就跟生离死别似的,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白云还想哭一下,让夫人记住他的小奴婢白云是多么地爱他,谁知被王爷很煞风景地挡住了白云眼中的美丽夫人,又被王爷一个凶狠的眼神一瞪。白云幽怨的小眼神不见了,提起裙褂,兔子般地逃离。
夏肖白见老是趁他不在就勾引他夫人的小奴婢跑了,心情好了些,轻轻地揽着夫人的腰,四个月的小腹已圆润了起来,他把温热的大手放到夫人的小腹上,父爱满满:“小家伙长大了。”
后卿笑道:“真希望小家伙是个爷们就长得像你,是女人就长得像我。”
夏肖白脸色一僵,轻轻把他抱紧怀里,大手在他小腹上轻轻摩挲:“我们生一个小家伙就够了,我希望他是个男孩,女孩也无妨。”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家美丽动人的夫人:“我会把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留给她,让她招个女婿入后家大门,这样后家的香火就不会断了。”把头埋在夫人的脖颈,温润地道:“男人产子比女人还要凶险,我怕……”
后卿用手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把头埋在他胸前:“我可没说生两个。”
夏肖白眉眼间尽是笑,还未答话,一只冷飕飕的箭羽擦着后卿的肩膀而过,稳当当地插在挂着灯笼的柱子上。
夏肖白把后卿的腰搂紧了些,不让他看到自己脸上的阴暗,抬起冷幽幽的眸子,咬牙切齿地喊了句:“莫一扇。”
莫一扇就在夫人被放冷箭的时候,站到了后卿面前,眼看八方耳听四方,听到王爷怒火冲天的一句,吓得跪倒在地:“请王爷让属下有将功补过的机会。”
后卿从夏肖白怀里冒出脑袋,眸子闪过阴气,大手抚上自己的小腹,恨道:“哪个不长眼的混蛋,三更半夜在练习射箭。”怒火冲天地抬头看向夏肖白,咬牙道:“找……一定要把那个糟心的东西找出了。”顿了顿,指着一支钉在柱子的箭羽:“打他五十大板。”
夏肖白的怒火被后卿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弄消了,抱他起身放到莫一扇怀里,沉重地道了句:“保护夫人。”
莫一扇如抱着一个烫手的芋头,这可是王爷的心肝宝贝,比王爷的命还重要,谁碰谁死。他怕......他没被黑衣人干掉,就让王爷宰了。
“夏肖白……”后卿看着孩子的爹,露出一口大白牙,一只冷飕飕的箭羽又射向他的脑袋,后卿吓得捂住肚子闭了眼睛。他知道有夏肖白在,就不会有箭羽射穿他脑袋的事发生,可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目露恐惧的夏肖白,嘴角扬起的笑才能真正地暖心。
夏肖白很爷们地用手握住了一只射过来的箭羽,干了后卿这辈子都绝对做不到的事。后卿的脸被夏肖白轻轻地抚上,脸色的笑容更加灿烂:“老白,我们还有孩子,不可妄做孽,轻杀生,消去孩子的福分。”
夏肖白浑身一颤,眸子的阴狠与惧怕散了些,他的夫人就是如此地美好,如此地善良,温热的大手抚上后卿的眼睛,脸色的阴狠瞬间又回来了,目光望向莫一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能让自己的嗓音恢复平稳:“保护夫人。”
莫一扇的臂膀有些颤抖,他拼命地深呼吸,冒着掉脑袋的危险把夫人搂紧了些,坐到地上接替王爷,捂住夫人的眼睛。
莫一扇知道王爷武艺高强,摘一片小小的叶子就能纵横江湖,可他从不知道王爷随便捡了几根树枝大杀四方的阎罗王相。王爷一身黑袍被风吹得飘扬,浑身漆黑轻跃上夜空与天地融为一体。一支木质的小枝条上几片小黄叶在高空被一只浑厚的大手投掷向四方,猛烈的劲风把枝干上几片瑟瑟发抖的小黄叶刮落到地,随着微风而轻飘了飘。
躲到漆黑林子里的黑衣人,一声惨叫,哀嚎不止。
寂静的夜色被染上了血色。
后卿听着惨叫,脖子缩了缩,往身后的何一扇靠得更紧,害怕地抓住捂住他眼睛的大手,心急地道:“怎么了?他死了吗?”本是死有余辜的人,此刻后卿却不想他死,并不是后卿善良得好坏不分,而是他怕孩子的父母手上沾了太多的鲜血,会影响到孩子的福分。
他年幼时,他娘常说,种因得因,种果得果,因为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所以美丽的女人生的孩子也自然是美丽的。可世界上还是有些人长得好看,生的儿女确实个丑八怪?
他娘说,因为那些人在怀孕的时候种下太多杀缪,心丑了,儿女自然也丑了。
后卿这么美,他希望他生的孩子也是美的。
一声惨叫本就令夜色诡异,如同狼嚎鬼哭。‘嗖嗖’的破空声隐在狼嚎声里,却让更加大的狼嚎声哭喊了出来。
“啊~啊!”
“啊~啊!”
在漆黑的夜色中尤为充满了恐怖的色彩。
夏肖白的怀抱是刚毅的,带着小心翼翼和温柔呵护,抱着后卿就像抱着一样珍贵的易碎品。后卿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听着哭嚎不止的几道诡音忽然就静了下来,他能感觉到夏肖白抱着他的大手轻轻地颤抖着,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是怕得到的东西失去时,无边的绝望。
后卿轻轻地睁开眼睛,紧闭的眼睛看见的是同样的黑暗,并无任何不适,环顾四周,刚刚的箭羽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在夜色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刚刚的惊险,仿佛是大梦一场。
后卿轻轻地抱着夏肖白的脖颈,轻声安慰道:“不怕,我们都活着。”北冥小王爷纨绔的大名如雷贯耳,而这纨绔之人定是贪生怕死之辈。
后卿有多纨绔就有多怕死,可肚子里怀着一块肉后,他的人生价值观发生了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变化,他怕死,但他更怕肚子里的小家伙死,也怕夏肖白死。
他想他们一家三口都好好地活着。
永远地在一起。
第79章 君为皇吾为后(3)
夏肖白亲手让那些胆大妄为的贼子生不如死,温香软玉在怀,心里的火气早化成了一滩春水:“夫人,别怕。”他轻柔地拍着后卿的背:“他们都没死。”
“嗯。”后卿在他怀里轻点了点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的。”
夏肖白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夫人生的孩子自然是最美的。”谁敢说不美,他就弄死他。
后卿刚被一支横空而出的箭羽吓了一吓,身体放松下来时感觉整个人都很累,倚靠在夏肖白身上,一动不动,有着睡懒觉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