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扮女人(39)
耿夫人如此直白的目光没有让后卿吃不消,反而让他笑意吟吟,她微不可见地皱眉,笑道:“你就是娟花吧!我那霸道的闺女一直说起你,说你不但人漂亮,心眼也好,只是你们之间的误会太大了,拉不下这脸,就找我这个做母亲的出面调和调和。”
“娘?”王妃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
耿夫人又拍了拍王妃的手腕,王妃心里有气,又不敢发作,冷哼一声就默默地站在耿夫人身侧。
后卿笑道:“耿夫人客气了,王妃姐姐才是聪明伶俐又大方,我算什么?”
王妃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目光,可直接被后卿忽视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后卿还是懂的。
耿夫人见后卿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对付,心里的疑惑让她心急如焚,耐心很快就被磨得无影无踪了:“娟花是北冥的人吧!你可是知道北冥王府的北冥王妃?”
后卿眸子天真地看着她:“知道啊!”
耿夫人脸色一变,眸子一闪而逝的慌张被后卿捕捉到了,他十分疑惑,这女人与他娘亲是什么关系?
王妃掩嘴轻笑道:“娟花岂有不知北冥王妃的事儿,她就是从北冥王府出来的。”
耿夫人神色有些慌张:“不可能,北冥王妃只生了一子,从未生过女儿。”
王妃讥讽道:“她可不是北冥王妃的女儿,而是她那不成器儿子的第四个妾侍。”
后卿脸上的笑僵硬了半刻,他的不成器看来连夏都的人都十分地清楚,心里几分忧伤又几分亢奋,虽然不是大人物,可他好歹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小人物了。
耿夫人微不可见地点点头,心里的疑惑并没有减少,往前走了两小步就要拉后卿的手腕。
后卿轻轻地退后了一步就离开了耿夫人能触碰的范围,惶恐中又带着害怕,两只宝石般的眸子泪汪汪的,楚楚可怜。
耿夫人看着后卿相似的容颜,心里堵得就厉害,当年北冥王妃就是用她这副狐媚样子勾走的北冥王爷,还让北冥王爷不管不顾地退了她的婚,彼时她与北冥王爷之间的婚事就差三日就能完成了。
奇耻大辱,耿夫人终身不忘。
“娘?”王妃摇摇耿夫人的袖子:“您怎么了?”
耿夫人嘴角勾起一抹慈爱的笑,目光又带着些森然:“没什么。”目光看着后卿,脸上慈爱满满,北冥王妃嫁了北冥王爷又如何,她终究是个短命鬼!眼前这个与她有八分相似的小贱人也不会长命,谁也不能挡住她女儿的去路。
后卿背脊一阵寒冷,这个耿夫人看来与他娘亲的恩怨不少啊!淡定地看看天花板上的琉璃灯盏,笑道:“姐姐,我饿了。”
耿夫人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北冥王妃也做过相似的神态,两人真是太像了。她无法亲眼目睹北冥王妃的死,但她一定要亲手将眼前的小贱人打入地狱,以弥补当年的遗憾,思极致此,她脸上的笑十分地灿烂:“王妃,传膳吧!”心里怨毒地想着:就让你个小贱人吃完人生最后一顿好的。
王妃虽然疑惑母亲的做法,不过依着她娘的手段,她相信收拾一个小贱人不在话下,高兴地让春云去布膳了。
三人落座后,白云没有任何人阻拦和通报便入了屋子,先是懂礼数地拜了王妃,再见过耿夫人,随后乖乖地站在后卿身边。
王妃嫉恨白云,压根不搭理她,面色平淡地道了句:“用饭吧!”
白云道:“且慢。”
王妃给了她一记眼刀子:“你个贱婢,你说什么?”
白云淡定地从坏里掏出一块小金牌,做工精致,与后卿刚亮出那块是一模一样,王妃瞬间炸毛,骂人的话却说不出口。
耿夫人蹙眉看了眼后卿,连她的奴婢都如此得摄政王风眼,看来这位的手段不比北冥王妃差。
白云亮了金牌后,耀武扬威地把金牌摇晃了一圈,高兴地道:“这是王爷的意思。”用手上的袖子仔细地把金牌里三层外三层擦干净后,继续道:“王爷说,王爷与夫人心心相印,一刻也不能与之分开,王妃强要夫人陪着用膳,王爷想出了一个法子,飞鸽传菜肴,让夫人与王爷共品尝一道佳肴,已示两人永不分离。”
后卿淡淡地看了眼王妃与耿夫人的脸色,心里又美又畅快,假装生气地斥道:“白云,这是王妃的院子,王爷与本夫人心心相印的事情在咱们自己院子里说就是了,就不要告诉王妃了,免得王妃说我们到处炫耀,与她争宠。”
白云无辜道:“这是王爷的意思,奴婢也不敢违抗。”
后卿无奈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让鸽子过来,也不知王爷吃的是哪一道菜。”
白云接话:“定是夫人最喜欢的那一道。”
后卿掩嘴轻笑,给了王妃一个挑衅的目光。
王妃的脸从黑到绿,又由绿变成黑,气得撸起了袖子,想给这个猖狂的小贱人几个耳光。耿夫人就坐在王妃旁边,坚硬地拉着她的手,暗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妃为了大谋,忍了。
后卿并没有因为王妃的隐忍,而停止炫耀。当一只白白的鸽子从大门畅通无阻地飞到后卿面前时,白云笑呵呵地捉起了鸽子,熟练地从它爪子绑着的一个小竹筒拿出一张小小的纸张,愉快地念道:“在天愿做比翼鸟。”
第50章 秀恩爱秀出了信鸽子(4)
后卿高兴地看了一眼王妃,眨眨水灵的眸子,故作害羞道:“王妃,王爷已经吃了一道‘在天愿做比翼鸟’的膳食了,我也不好不跟着。”大大方方地夹了只鸡翅膀,细嚼慢咽地享受着。
王妃感觉心里的一口气老血就呕着,咬了一口鸡头,恨恨地连骨头一起嚼烂,嚼着就像是嚼眼前的可恶的小贱人。
耿夫人心里也没好受多少,当年北冥王爷对北冥王妃的好,一幕幕地冲上她的脑海,她气得咬了一口瓷碗,恨不得吞了眼前的小贱人。
后卿没把两人当回事,吃完了鸡翅膀就给了白云一个眼神,白云高兴地在小纸条的背面写写画画,再重新绑回去,鸽子素质好,训练有加,十分机智地就自己飞了。
一刻钟不到,第二只鸽子就来了。
白云笑眯眯地取出了纸条,大声地朗诵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想了想,又看了看几眼五花八门的各种菜色,疑惑道:“不知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后卿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白云仿佛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认真地思考,还未思考出个所以然,莫一扇便入无人之境一般拧着一个食盒快步过来,在多双眼睛的注视下,把食盒里的豆腐汤给夫人拿了出来,恭敬地道:“王爷传话,吃了鸡翅膀再喝点清润的汤才会好。”
后卿接过汤,细细地抿了一口,笑着看了眼王妃和她娘,笑眯眯地道:“王爷有心了。”
白云恍然大悟地道:“原来这句诗是这个意思,不愧是夫人,一早就猜到了,奴婢怎么想都想不出来。”眼角瞥见王妃喝汤的勺子被扔到了一边,幸灾乐祸地补了句:“王爷与夫人真是心灵相通。”
‘心灵相通’四字让耿夫人气红了眼睛,她从小与北冥王订娃娃亲,本是羡煞旁人的一对,谁知北冥王妃横空插了一脚,天下人无人不笑她是弃妇,而外面的佳话也成了,北冥王与北冥王妃心灵相通。
眼前这个小贱人与北冥王妃的脸像了八方,真是越看越可恶。
后卿笑着让白云把白色的纸递给她,细看了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神色中皆是一片情深款款,而她脑子的是豆腐与白云相似,这黄河莫非比作了汤?心里小小地佩服了夏肖白一下,接过笔就在小纸条的后面写上“磐石”。
白云笑眯眯地吹干了笔墨,把纸条塞了进小竹筒。
尽职尽责的鸽子扑闪着翅膀一下子又没影子了。
第三只白白的鸽子走的是另类风,不从宽敞的大门进入,偏偏从窗户钻进来。
后卿心里欢喜,亲自取出绑在鸽子爪子上的小纸条,意味深长地看了眼王妃与她娘,打开后小纸条仔细瞧了瞧,迅速地合上,做了个娇羞的动作,嗲嗲地道:“哎呦!羞死人了。”
白云疑惑中又带着小兴奋:“夫人,王爷与您的第三道菜要吃什么呢?”
后卿羞嗒嗒地把纸条给她:“你一个人看,可不许让别人知道。”眸光扫了眼心如被虫啃噬的王妃,她的面孔扭曲得极其严重。
白云得到夫人如此信任,自然不能辜负,往后挪了几步,左右瞧过没人,慢慢地打开让夫人羞嗒嗒的纸条,看了一眼,浑身呆了一呆,一呆后,她笑得仿佛是偷了腥的猫儿:“王爷真是好讨厌啊!”
后卿闻言脸色一红,道了句:“是讨~厌~”
白云又看了眼空无一字的白纸,不愧是夫人,装模作样的时候也是绝了。
夏肖白无须任何人通传就进来了,他一身黑衣,相貌堂堂,行走如风,刚毅的面孔带着阵阵的煞气,让人心生畏惧。
王妃带头让众人给他行礼。
夏肖白一入门,眸子找到后卿时,刚毅的五官染上了柔情,眸子里既深情又炽热,步子只拐到后卿面前来,笑道:“夫人可是满意为夫的答案。”
后卿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想了想,他就是随便写了两个字闹着玩的,压根没有什么答案,可在王妃面前,他不能如此随意,便站起身子,用手托着夏肖白刚毅的头,在他下巴轻轻地吧唧了一下,娇羞道:“满意极了。”
“砰”的一声巨响,让在场的人齐齐都把目光看向发出巨响的女人手上,她的手大力地拍在桌子上,面色苍白,气得浑身发抖。
夏肖白蹙眉:“王妃啊?”顿了一顿,错愕道:“你怎么在这儿?”
王妃愣了一愣,这话,她竟然接不上。
后卿心情好,替情敌接了话:“这是王妃的院子。”
“哦!多年不来,都忘了。”夏肖白用眼睛扫了屋子的摆设一眼,笑道:“王妃的院子正如王妃的人一样,无趣!”
后卿噗嗤一笑,见王妃瞪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耿夫人心里着急,她知道女儿不得宠,可怎么也是个明媒正娶的王妃,怎么能让一个小娼妇跑到了自己的心肝宝贝的头顶,笑道:“王爷息怒……”
“本王怎么能息怒呢?你身为臣妇,见到本王还未行礼呢!”
耿夫人的脸色又绿又黑,心里的火气堵在喉咙里又发不出来,只好隐忍着跪到地上:“请王爷恕罪。”她在摄政王进来时,随着闺女行了礼,可摄政王就顾着看后卿,把她们给忘了,王妃气不过就自个儿起来了,她是王妃的母亲,也没太在意,起了身,如今想想如今浑身的气儿却没地方发。
摄政王的地盘,他说你没行礼,谁敢说你行了礼。
王妃气得咬牙:“王爷,你……”
“对本王不敬,跪着。”夏肖白看都没看她一眼,他身后的侍卫主动地按着王妃跪到地上。王妃知道挣扎无用,这会儿聪明了些,狠狠地盯着后卿,心里骂了这个小贱人一百遍。
后卿嘴角噙着笑,摇晃着夏肖白的胳膊:“王爷,人家累了。”
美人撒娇,夏肖白乐呵呵地抱起美人,步子一迈,理都没理身后跪着的两个闪着凶狠目光的女人。
夏肖白从王妃那儿接过后卿,就跟他一整夜腻歪在一起,莫一扇脸色沉重地来报:“禀王爷。”
后卿从夏肖白怀里抬起自己白皙的脸,看了眼莫一扇:“怎么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他心里十分不高兴,这小子一来,肯定是来挖走夏肖白的。
夏肖白笑着拍了拍后卿的后背:“夫人最近真是越来越爱动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