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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48)

作者:太紫重玄 时间:2018-07-31 08:37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年下 天之骄子

  一语如斯淡漠。
  夏昭呆呆地望着韩梦柳,神情几度恍惚后更显疲惫。
  他曾有过无数肖想,大的小的持续的偶然的,然而无一不被韩梦柳轻飘飘地击碎,轻飘飘地告诉你,其实你在意的我都不在意。
  于是他缓缓地从韩梦柳掌中抽回手,起身。
  “依依睡了?”
  “嗯。”韩梦柳道,“睡前没看到你,闹了一阵儿。”
  夏昭道:“父皇问我功课,便晚了些。”
  韩梦柳平静地笑着。
  夏昭终于不知可以再说什么,往后退了一步,“我有些累了,先去沐浴。”顿了一下,期望着韩梦柳留他,或是说陪他沐浴,或者随意说些什么都好。
  然而韩梦柳始终只是平静地笑着。
  转身走到门口,手搭上门闩,韩梦柳突然问:“沐浴后可要行/房?”
  夏昭苦笑,他很清楚这不是邀请,而是循例确认。他未回身,低声道:“都行,随你。”
  “那……”韩梦柳顿了一下,拿起书本,又按了按眉心。
  “你若累了就睡吧,我沐浴完也就睡了。”
  “好。”韩梦柳起身再见一礼,“恭送殿下。”
  夏昭低声“嗯”了一声,推门逃走。
  同韩梦柳成婚,有了名分,他们终于可以不再避忌任何人,光明正大地携手,光明正大地做一切想做之事。可至今尚不足一月,他却越发强烈地有一种“这婚还不如不成”的感觉——
  韩梦柳如今是太子侧妃,有自己的寝殿和仪仗,看似多了许多约束,无形中却也获得了自在。
  平日白天,夏昭进宫随太傅学习或随侍在建平帝驾前,韩梦柳若无被诏,就在府中读书作画,陪伴幼女,有时也外出饮酒赏玩。毕竟整个太子府中除了夏昭就属他大,只要宫中和夏昭没有禁令,谁也不敢对他说个“不”字。晚间夏昭从宫中回来,他们会一同用饭,再与女儿玩耍哄她睡觉。然后二人行/房,否则的话,就各自沐浴休息。
  婚后至今,就是这样的日子。
  夏昭泡在浴桶中,热气充盈周身,在难得的放松中细细思量。
  成亲至今韩梦柳始终平淡,做什么都不会太开心,不做什么也不会太在意。陪着女儿的时候兴致似乎好一些,但一日之内他至多陪两个时辰,绝不再多,不像自己,但凡有空就想要与他们呆在一处。就连那事也……婚后亲密韩梦柳从不推拒,每每也算投入,让他找不出半点不妥。可他却不似初相识时,一旦触碰就仿佛干柴烈火急不可耐。
  是厌倦了?疲累了?
  不,随着时日推移,他心中对韩梦柳越发牵挂眷恋,也更加渴慕着完全地拥有。
  那么所以,是因为韩梦柳了?
  虽然他无论何事都照单全收不吵不闹,可日日相处,是真心还是敷衍,又怎会分不清楚?韩梦柳所有的顺从,不过都是因为事已至此,怕麻烦罢了。
  于已来说,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相望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亲吻拥抱都至关重要;可于他来说,那些与吃饭饮水并无不同。
  不断接受着这样残忍的事实,他怎能若无其事地过?
  可若一味放任二人疏离,岂不正合了建平帝与君后当日故意赐婚的意图?也会让有心之人找到更多迫害韩梦柳进而攻击他的机会。
  他明明对自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保护韩梦柳的。
  年轻的太子只觉得浑身充满如山一般沉重的压力,所有事情都找不到解决之法。他泄气地靠在浴桶上,在渐欲模糊的意识和一点点失去温度的水中想:如果韩梦柳对他与他对韩梦柳一样,那么前路无论如何艰险,他都不会有半点动摇与迷茫。
  韩梦柳正要就寝,夏昭的贴身侍从突然求见,颇不安地说太子殿下吩咐沐浴不让打扰,可许久过去了浴房中一点儿动静也无,特来禀告侧妃。
  言下之意,恐怕出事。
  韩梦柳涣散的精神为之一聚,披衣下床,直奔寝殿后的浴房。抬手正要推门,侍从却道:“侧妃殿下,是否先通传?”
  “不必。”韩梦柳心道人已到门口,他要是真没事早就出声了,还磨叽个甚。直接破门而入,原本满室腾腾的热气已化作冰冷,夏昭赤/身趴在浴桶上。
  “太子殿下!”
  侍从们惊叫,韩梦柳快步上前翻过夏昭泡在冷水中的身体,一探气息与脉象,悬到颈嗓的心暂且放下了一半。“快给殿下擦干,准备棉被姜汤和凝神香。”
  侍从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将夏昭裹进棉被送回卧房。太医看过,说是睡着了,水又冷了,一下激住了心以致晕厥。好在只是受寒没有呛水,保证不要起热尽快苏醒即可。
  太子府一顿折腾,等昏迷的夏昭进完药,三更已过,韩梦柳让众人回归本职,该休息的自去休息。大伙儿听命退下,间或有几个怀疑担忧的眼神射到他身上,他也只当看不见。
  夜间他目力受损,夏昭那虚白的脸过一会儿就变成好几个重叠在一起乱晃。他伸手在那面颊上轻轻抚摸,动作颇为怜惜。一边感慨自己老了,一边感叹小太子果然是个孩子,动不动就给人找麻烦,然后再仔仔细细地给他把脉,再将内力输送给他,助他抵御寒气尽快苏醒。
  小太子也曾给他输过内力,今日就算是还他了。
  半个时辰后,夏昭悠悠转醒,懵懂地望着原本应该在睡觉的韩梦柳。
  韩梦柳将他的英勇讲述一遍,夏昭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真、真的?”
  韩梦柳按按眉心,表示懒得理你。
  夏昭苍白的脸上泛出红晕,“辛苦你了,我没事了,你去睡吧。”
  韩梦柳手背贴上夏昭额头,“罢了,你这情形可大可小,我还是看着你吧。明日也别进宫了,卧床休息一日,时已入秋,大意不得。”
  额上传来的温度令夏昭迷失,他知道他应该理智大度地让韩梦柳去睡,然后找几个下人守着自己,可心底却贪恋着眼前的拥有。
  哪怕只是一瞬,甚至是虚假。
  “那、那你太辛苦了。”夏昭声音低下去,一般人听到这话,都会立刻表示自己不辛苦没什么吧。夏昭觉得自己挺无赖。
  果然韩梦柳也挺无奈地笑了一下,但并未说不辛苦,而是用下巴向旁侧一点,“太子殿下的床如斯得大,若臣真困了,可否赐臣一隅落脚?”
  夏昭心头猛然激荡,浑身血液瞬时间滚滚沸腾,他伸手一把将韩梦柳拽在身前。韩梦柳左手撑在夏昭身侧,不慌不忙地笑道:“身体重要,此时万万使不得。”
  夏昭眼波流转,最终忧伤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扣住韩梦柳脑顶轻轻吻上去,又以鼻尖去蹭,“阿梦,你何苦这样折磨我,阿梦……”
  韩梦柳只有更加无奈,任由自己的脸和脖子被亲了个遍,却仍是赶在小太子掀开棉被之前坚决起身,平静地将略凌乱的被筒卷好。
  夏昭十分不满地望着他片刻,翻了个身,面冲床里睡了。
  韩梦柳将手放在夏昭脑后,一下下地顺着那乌黑的发,似是在平复那颗焦躁不满的心。
  睡意渐至,迷迷蒙蒙中,夏昭似乎听到背后传来一句“小昭儿听话。”
  那语气缱绻至极,似幻似真。


第54章 竟敢去会旧情人
  秋日傍晚, 天边压着大片沉云。
  夏昭步入花园,只见韩梦柳独自从长廊上行来,身上穿着件不和身份的浅青色袍子,也未簪冠, 只以发带随意将头发半束。
  “你要出门?”夏昭站在长廊出口, 淡淡打量着他。
  “是。”韩梦柳随意道,“原本留了话给底下人, 正巧你回来了。”
  夏昭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 负手道:“天色已晚,要去哪里?”
  “会友。”
  如此惜字如金自然令太子殿下不快, 夏昭脸色不由地沉下来, “据我所知,恒庆元与瑞福临的少东如今不在京城。”
  “太子殿下对他俩的行踪了如指掌, 他俩不知是该开心,还是惶恐。”韩梦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也一样。”
  夏昭的眉头深深蹙起, 僵持片刻,韩梦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殿下,我的好友远不止李兄与杜公子,今日要会的,乃是镇远镖局的总镖头宋益。”
  顿时夏昭变了脸色,这个名字他听程熙提起过,他不愿想起曾经程熙对他说过的种种, 只是道:“镇远镖局不在京城。”
  韩梦柳点头,“他来京城办事,约我一聚。”
  “为何约得如此晚?”
  “刚到。”
  “刚到就迫不及待地约你?他如何约的你?他不知你如今已是太子侧妃么?”
  夏昭面色发红,双目中满是不悦,韩梦柳的脸却冷了下来。
  良久,沉默令人害怕。
  突然夏昭别开脸,将拳头放在唇边,极其隐忍地咳了几声,再负手站好。韩梦柳心中一角跟着有些松动,望向虚空淡淡回道:“我闯荡多年,自有一套联络朋友的办法,他知不知道我是太子侧妃,我不清楚。时候不早,我该去赴约了,今夜不回来。先前我同依依说过,你别再提,她便不会闹。”绕过夏昭大步前行,衣摆与长发随风而起。
  “你今夜不回来,是要与他做什么?”夏昭攥着双拳,发着抖低吼。
  “太子殿下此问,以为我是要做什么?”韩梦柳边走边道,声音冷得仿佛冰碴。
  夏昭难以接受地转过身,压抑着胸口的疼痛道:“你知道吗,今日父君留我在宫中许久,说他与父皇有意再给我纳妃,连人选都有了。”
  韩梦柳停下脚步,心想果然,前一阵警告了他,接着就是给夏昭施压。
  “但我拒绝了,我明明白白地告诉父君,我心中只有你一个,绝不纳旁人,永远都不。”夏昭望着韩梦柳背影,“史书中不乏终生只立一后、被奉为明君的帝王,而今我只是太子,只一侧妃有何不可?至于子嗣……你乃神龙体质,暂时没消息也属正常。何况你生了依依不足一年,我也想让你好生将养,我不着急。就算,”自我安慰般一笑,“就算以后都没有,也没什么;就算没有儿子就不能做太子,我……也认了。”
  昏黄的云层渐渐蔓延,夏昭的身影隐在已经降临的夜幕中,看不真切。唯独声音随着风越发清晰,平淡中藏着殷切,仿佛在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挽回什么。
  “这些我都同父君说了,他或许会同父皇说。或许他们会生气,会想方设法拆散我们,或者伤害你。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定定地望着前方,他很想冲上去抱住那道修长漂亮的身影,但他更想那个身影能主动转过来告诉他,他不出门了,他留下,和他们父女俩一起吃饭,一同玩耍。
  然而终究事与愿违,韩梦柳没有转身,而是继续径直向前,浅青色的背影渐与夜色融合,仿佛压根儿没有听到他方才的话。
  风卷阴云,秋日的花园不再姹紫嫣红,干瘪的枝条在昏暗中摆出生硬可怖的姿态。
  夏昭一手扶上廊柱,难过地又咳起来。那些他想要拼命忘记却越发清晰的话语再次袭来:程熙说,是恒庆元的那个少东说的,韩梦柳与镇远镖局总镖头宋益,事事相伴,形影不离,外人看来,宛如夫妻。
  宋益在京城赁了个宽敞气派的院子,雇了接短工的侍从仆妇,一副好好过日子的场面。
  到访的韩梦柳直接被请进后院卧房,侍从们送上酒水后便被吩咐无有传唤不许靠近,人撤干净了,宋益还十分不放心地向外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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