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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孩子归谁(34)

作者:太紫重玄 时间:2018-07-31 08:37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年下 天之骄子

  “那便有劳贤弟。不过,当年她娘去世时,女儿虽小,却已记事了,怕是不大能接受后娘。大体找个男子更合适些,而且一定要温和细致的。”说着说着,谭廷口无遮拦开起玩笑,“譬如杜贤弟这样的就很好。”
  杜松风一愣,脸跟着红了,闹得谭廷也尴尬起来,连忙顾左右而言他:“聊着聊着不觉得,你我还真就走出好远。若走到了我家门口,总不能就让杜贤弟直接扭头回去。”
  杜松风不敢与之对视,只得慌乱地飘来荡去四处看,“谭大哥的意思是……”
  “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啊?”杜松风不由得抬头,发现谭廷正凝望着他,顿时更加乱了。
  谭廷对着受惊小兔一般的人耐心道:“我的意思是,你我再走回你家去,就当我送你了。然后再劳烦你家的车夫,送我回来。”
  “这……”杜松风只觉得整个人在转圈圈。
  二人站在街上,一个一身浅紫,一个穿白挂素,束发的带与衣袂在晚风中飘摇。
  谭廷道:“若真让你送我回了家,除非你在我家留宿,否则我心中过意不去;但于你来说,临时留宿亦有不便。但若我再送你回去,你也过意不去。因此我想,不妨就地转身,我们走回去,我再觍颜借用一下你家的马车,你我大体就都可舒坦了吧。”
  杜松风细细品着这话里的意思,好像……很有道理。
  谭廷始终是那副略带长者姿态的随和模样,杜松风习惯了,也顺从惯了,便在谭廷抬脚转身的同时跟着抬脚转身,二人换了所站的位置,步上同样的道路。
  “哎呀,没想到竟是此等情景,仿佛重演了一遍。”凌霄楼三楼雅间中,韩梦柳坐在窗口向下望,“李兄,你是否也要再为了杜公子跳一次窗子?”
  “韩兄,你打趣起人来倒不含糊。”李怡来到窗口,空荡荡的大街上,杜松风与谭廷并肩而行,有说有笑,浑然忘我,与一炷香前的场面一模一样。
  “那一位是将作监少监谭廷,我看他很欣赏杜公子。”韩梦柳道。
  李怡望着那两道身影渐渐走远,“啪”地关上窗子,“与我何干。”
  韩梦柳托腮望着他,“今夜说好了饮酒散心,谁知是越来越闹心了。”突然眼前一黑,他支住脑袋,难过地晃了晃。
  “怎么?累了?”李怡问道,“那就早些回去睡吧,你非要当那个什么供奉翰林,结果日日忙得不见人影,脸色也差得很。”
  韩梦柳笑着起身,“是该睡了,只是我还有些私事,李兄先回吧。”
  “韩兄,你的私事我不该多问,但是……”李怡眉头皱起,韩梦柳是个很好的朋友,但也是个颇奇怪、甚至有些惊世骇俗的人。看近来种种,总觉得他在玩火。
  “李兄关心我,我唯有多谢。”韩梦柳首先推门走出,又停步回头,烛光映照下他绝美一笑,“但李兄真正该多关心的,是杜公子。”
  房门关上,李怡一人站在屋里,只听楼梯“咚咚”的响动。
  街角深处,韩梦柳取出黑色夜行衣换上,如鹰一般轻巧地飞入夜空。
  数日后。
  将作监工房中,杜松风督导工匠们制君后常服,谭廷站在一旁赞赏地看,“我以为你身为少东,只管运营诸事,没想到这些手上的活也如此熟悉。”
  杜松风腼腆一笑,“家父从小做学徒,学的就是制衣饰和木器,瑞福临也是从这两项生意开始,后来才发展了酒食瓷器等。家父说立身处世的本领绝不能丢,因此我从小就学。”畅想了一下,“以后我的孩子也得学。”
  最后那句话声音挺低,工房中,仿佛二人密语。
  “令尊所言有理。”看着染工行事,谭廷面露疑惑,“咦?为何丝线要浸四遍?一般不都是浸两遍么?难道这是瑞福临特殊的技法,还是你亲手所配的染料别有玄机?”一指伸入染缸蘸了料,拿到眼前凝眉细看,又置于鼻端。
  “此事确有缘由。”杜松风略显无奈,“恒庆元李大掌柜是家父的师兄,从前学艺时,李大掌柜对家父说,丝线浸四遍最是持久坚韧,与众不同。因此考核技艺时家父便如此做,最终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所有工序,考核失败了。其实李大掌柜是故意那样说的,就是为了让家父考不过,浸四遍与浸两遍并无不同。”说着说着,杜松风觉得既儿戏又丢脸,尬笑起来。
  “这便是瑞福临与恒庆元结怨的原因?”
  “嗯。”杜松风点点头,又摇摇头,“两家矛盾多是家父和李大掌柜做师兄弟时积攒下的,这只是家父说过的一件,还有许多别的,家父都不愿说。”
  谭廷笑了,“有趣。”
  杜松风只好接着汗涔涔尬笑,小孩子闹脾气一般的事,他讲起来都觉得脸热,真不知他爹和李怡他爹为何就能将这些琐事记这么许久。
  “那为何你要浸四遍?”
  杜松风更尴尬了,“家父脾气固执,为了同李大掌柜赌气,说就算浸四遍,也一定会练到比李大掌柜浸两遍的更快更好。所以后来就成了瑞福临固定的手法,其实就是多此一举。”
  谭廷爽然笑道:“有趣有趣,有才之人往往有些怪脾气。只要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也没什么。”
  杜松风垂下头小声道:“少监大人快别嘲笑我了。”
  “你是监中新秀,我夸奖还来不及,怎会嘲笑。”一手自然而然地搭上杜松风的肩,杜松风扭过头,在那距离颇近的信任目光中,微微失神。
  “少监大人过……誉了。”
  “说真的呢。”谭廷又自然而然地将手放下来,杜松风总算不那么紧张了,“我这会儿来,就是要给你布置新任务。”
  杜松风双眼一亮,退后两步躬身,“请大人吩咐。”
  “太子府中又来了三位公子。”
  杜松风目露惊愕,谭廷一副“你知我知就是如此”的表情,“据说有舞姬,有伶人,有琴师。今日送来了这几位公子的画像,太子吩咐将他们的衣饰做成既统一又各有特点的,我已派人去量体了。监中其余人忙着辅助礼部制备君后生辰庆典以及九门、长公主府的修缮,这件事只好压在你身上,辛苦你了。”
  杜松风立刻再躬身,“少监大人言重了,下官一定努力,不负大人期望。”
  自打入了将作监,杜松风日日忙碌,很多公务之外的事都来不及想,陪伴孩子的时候也不多,让他有点愧疚。
  埋头苦干一个月,总算大功告成一切交付。听到君后和太子的赞赏,夏日刺目的阳光亦显得娇艳可人。
  傍晚杜松风请谭廷饮茶,归云阁中,随着茶水果点上桌的,还有一方精致的金红色锦盒。侍从退出掩上门,杜松风打开锦盒,红色绒面上静静嵌着兔头金簪一支、金凤步摇一对、蝶形华胜四枚、柳纹金臂钏一个、金锁项圈一个。用料如何考究、工艺如何精致,以谭廷在将作监中多年练出的利眼,瞬间便看了出来。
  熠熠生辉的金光中,谭廷神色疑惑,“这……”
  “下官入将作监至今,全靠少监大人帮扶提携,下官感激不尽。此乃瑞福临专门打造,愿舔列小姐妆台,为其添色。”杜松风认真道。
  谭廷双目眯起,“你这是贿赂本监?”
  杜松风一惊,连忙起身摇头,“绝非如此!下官是真心实意!下官上任前心中十分忐忑,多次打退堂鼓。后来正因有少监大人,下官才不那么忐忑了,还发觉自己能派上用场,这两个月来过得很开心。下官感激大人,更钦佩大人的人品气度!在下官心中,不只将大人当做上司,更当做……”抬起关注谭廷神色,“谭大哥,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望大哥切莫嫌弃。”
  谭廷神色复杂久久不言,杜松风心中有点打飘。
  看谭廷平日行事,的确是将他当做朋友甚至弟弟,那他偶尔送一份礼,还是送给孩子的,原也合情合理。可如今谭廷的反应却不太寻常,就那么看着他,目光有些纠结,还有些玩味。
  “谭……大哥,我是不是做错了?”杜松风犹豫道,“若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
  “没有。”谭廷终于说话了,他轻轻抚摸盒中的首饰,笑望着杜松风,“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我有点惊讶。”
  杜松风抿起唇。
  谭廷将锦盒盖好,“你我意气相投,何须这些虚礼?这次我收下,并代小女谢过,下不为例。你我的身份,若是被旁人知道,总是不大好。”
  “嗯。“杜松风信服地点头,“这些我也考虑了,因此今日请谭大哥到归云阁,相当于自己家里,谭大哥尽可放心。”
  谭廷收起锦盒,喟然叹道:“杜贤弟,你当真是个很好的人。谁若是能与你结为连理,实在是天大的服气。只是……”
  杜松风又紧张羞涩起来,难得地开了个玩笑避过:“莫非是因为今日我送了礼给谭大哥,谭大哥便如此夸我?看来日后还是要想方设法给谭大哥送礼。”
  谭廷笑起来,不再说什么,只将盏中茶一饮而尽。
  第二日,杜松风在将作监中闲坐,准备去问问谭廷有没有公务,结果刚站起来,就听门外人声喧哗,一队禁军卫持刀冷脸疾步踏来,将作监监察及谭廷跟随其后,满面紧张。
  杜松风立在原地,心中莫名。
  领头禁军卫闪着寒光的眼将众人扫过一遍,最后定在杜松风身上,“你便是监丞杜松风?带走!”
  杜松风脑中“嗡”地一声,怎么回事?他做了什么?君后和太子不都对他做的衣裳很满意么?就算是昨天给谭廷送礼的事被戳穿了,也不应惊动禁军卫,究竟……
  心中无数个问题尚未想完,官帽官服已被扒了下来,眼看要套上锁链,谭廷上前一步,“统领大人,此事尚未查实,是否……”
  “查实案情乃大理寺职责,我等只为逮捕嫌犯。私制龙袍滔天大罪,少监大人无权过问。”
  杜松风双眼圆瞪,大理寺?!嫌犯?!私制龙袍?!
  这是做梦吧?如果不是梦,这些字眼怎会跟他扯上联系?
  冰冷而沉重的刑具加身,他双唇猛烈颤抖,很想说些什么,却始终语塞。被拽着拖出,经过门槛时脚下一绊,恍然回头,一缕头发挡在眼前,割裂了不远处谭廷复杂的视线。
  京城通福坊的百姓纷纷出动议论,人言沸腾——坊中首富瑞福临杜家出了大事,从大掌柜杜明礼到厨房烧水的下人全部套上刑具,商铺酒楼工房尽数查封,还查抄了不少货物,宝禾县的分号也未能幸免。
  到底是什么大罪?杜家的少东不是才入朝做官,羡煞商道众人么?怎么眼看着瑞福临即将成为皇商,就这样了?!
  果然富贵险中求,小贩到人臣不过一个起,高官到囚犯亦只一个落。
  李怡脚上烧了滚油般踏进堂屋,“爹!娘!你们听说了吗?土木公他们家……”
  李重诺亦是如临大敌的模样,“怎么没听说,商会中人都传遍了。”
  李怡也慌了,“究竟是为什么?”
  “不知道。”李重诺神情严肃,“此事太突然了,先前毫无风声,恐怕不是商道上的事。”
  李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那难道是跟……”
  打探了大半日,着急了大半日,李怡一无所获,身心俱疲。天入夜时,他终于迎来了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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