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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帐中梦天子(31)

作者:寒菽 时间:2024-11-20 11:39 标签:生子 宫廷侯爵 高岭之花 三教九流 边缘恋歌

  互相拥挤砍杀的人群中,怀雍听见有人用北漠语大喊:“就是那个人!美丽的长得像女子一样的男子!兄弟们,将军说了,杀了他赏三千金!”
  怀雍心下一惊。
  眼见骑马根本挤不出去,而就算到这种关头,他也没办法纵马踩踏无辜的人,便干脆抛下马儿施展轻功。
  一待离开城门,正好有匹受惊但无伤的马儿冲到他面前,怀雍翻身上马,辗转腾挪,或踢或躲或砍,逃开数个漠人的追共。稍作喘息,并不停止,他不往外逃,反而返回,他一手提缰绳,一手伸出去,大喊:“荆叔叔!”
  荆护卫身后追了好几个敌寇,他对怀雍的呼唤心领神会,在这疾驰之中一把握住怀雍的手,亦飞身坐上去。
  怀雍飞快调转马头,一骑绝尘而去。
  然而北漠人显然不打算放过他,一直跟在他穷追不舍。
  怀雍随手抓来的这匹马并非良驹,更何况还背驮两个人,即使他再三踹催,马儿都跑得要口吐白沫了,但是也无法再继续加快速度。
  敌我之间的距离没有拉远,反而越来越近。
  凛冽的冬天刀片似的刮在脸上,怀雍紧咬牙关到脸颊作疼。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在心底催促道。
  荆护卫在他身后,忽然说:“公子,请您以后不要再意气用事了。”
  风太大了,才说出口就被吹散了。
  怀雍大声问:“你说什么?!”
  荆护卫改口,指了一个方向:“我说,你看左边,那里有一条路。”
  有吗?
  怀雍也没空想了,左右荆叔叔不会害他。
  那儿有一道被高大的灌木丛隔出来的狭路。
  也是豪赌。
  正当越过这道关卡的时候,怀雍突然感觉到身后一轻,原本紧贴着他后背的温度消失了,他未曾料想地回头看去,跳下马去的荆护卫同时狠狠地扎了一下马屁股。
  马儿尖声哀嚎,难以控制地狂奔出去,因为少了一个人的重量也变得快了不少。
  “荆叔叔!”转头的怀雍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只抓住了一片衣角,巨大的重力让他根本抓不住,眼睁睁地看着荆护卫坠落下去。
  荆护卫在地上卸力地滚了两滚,重新站起来。
  他没回头,手持一柄大刀,朝追来的北漠骑兵直直地迎了上去,略一矮身抬刀,没有覆甲的马腹犹如劈纸一样被划开,战马轰然倒坍,其背上的骑兵也被摔落。
  血落如雨,尘流惊湍,掩藏住人们的身影。
  荆护卫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又去迎下一个。
  像用这□□凡躯为怀雍筑起一面墙,在他倒下之前,没人能跨过去。
  一眨眼的工夫,受惊的马儿已经越跑越远,怀雍目之所及的荆叔叔越来越小。
  怀雍愣了愣,他的脑子有点空。
  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了。
  回过神来,他已经拽紧缰绳,僵硬地把脖子转正,重新看向前方,孤身奔入刚飘扬起的大雪之中。
  ***
  大雪落满松枝时,马儿也累死了。
  怀雍跪坐在地上,把马儿身上的几块破布囊摘下来裹在身上取暖,搜了三遍,没有粮食,只好割了两块肉下来。
  好消息是,下雪了,就算北漠人追上来找到马,他的脚印估计也被大雪给掩盖了。
  坏消息是,他可能会在被抓到之前先冻死了。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
  手冻僵、天将亮时,怀雍找到了一个草棚。
  怀雍太累了,他靠在角落,把茅草破布都堆在自己身上,不敢睡觉,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
  “雍公子,雍公子。”
  怀雍醒过来,看见荆叔叔在他身边。
  怀雍惊喜不已,抓住他的手腕,说:“荆叔叔,我就知道你会追上来的,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好口渴,我要喝水。你饿不饿?我割了马肉,但我不会做,你会做吗?做熟了我们分着吃。”
  但荆叔叔的表情看上去毫无变化,人偶似的,像是听不懂他的问题,又说:“公子,公子。”
  他死气沉沉地问:“您还活着吗?”
  怀雍痉挛似的狠狠冷战一下,从梦里醒过来。
  跟他说话的不是荆叔叔,是个大婶,问他:“公子,您还活着吗?”
  怀雍咳嗽起来。
  大婶把怀雍带回藏在家中,诚惶诚恐地照顾。
  大婶是个寡妇,带着捡来的两个孙女和一个孙子过日子,他们一家人都没见过这样神仙似的人,只怕招待不周,将家里唯一一床茅草被子给怀雍睡,仅有的一点大米煮成白粥,还道歉说自己家里没有好东西。
  这次冻了一晚上,怀雍却没发烧。
  他想出发,可是雪下个不停,大雪封山,农夫让他等雪停了再走。
  大婶去了一趟山下,听来了不少坏消息。
  不光是怀雍所在的军营被攻破,附近的数个关隘营寨都丢了,又下起雪,气温骤降,很多溃兵冻死在路上,十分凄惨。
  怀雍问他知不知道一个叫百里关的地方,大婶不识字,根本说不清楚。
  过了两天,大婶去山中捕猎,说要给他抓只兔子回来。
  结果兔子没抓回来,倒是又捡回来个昏迷不醒、半死不活的人,问他:“公子,你看看,我在附近捡到的,是不是你那个走丢了的叔叔。”
  怀雍仔细一看,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心想:哇,长得这么年轻,顶多二十岁,能是我的叔叔吗?
  也不知道该说巧还是不巧。
  大婶这次捡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夜。
  ……
  赫连夜醒来,见到胡乱用荆钗粗布束发,用麻布衣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雍,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怀雍:“真遗憾,你已经烧了五天,连药都没有,我还要以为死了,居然被你活过来了。”
  赫连夜:“……”
  赫连夜:“为什么在我的梦里你也不能对我温柔点。”
  怀雍正在给他清理伤口,他没学过医,直接揭开裹伤布,连着血肉一起撕扯下来。
  赫连夜疼得直撕气,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没死。
  不但没死,他还和怀雍重逢了。
  怀雍问他:“怎么回事?你怎么浑身是伤,这么凄惨地倒在路边?”
  赫连夜不爽,回嘴:“你不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你穿成这样,你父皇派给你的那些护卫呢?人都去哪了?”
  怀雍沉默了。
  赫连夜也沉默了。
  两个少年都觉得失败透顶。
  其实他们都没资格嘲笑对方。
  他们自以为饱读兵书,又有武艺在身,还出身高贵,更有一腔热血,不说能像谢安那样以数万军队就战胜百万敌军,起码也得是个霍去病霍将军之类的吧。
  谁曾想这就跌了个大跟头。
  怀雍想,荆叔叔骂得没错,他先前就只是小打小闹而已,却自信心膨胀,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不拌嘴了。
  怀雍说自己自己和护卫们约定的计划,问赫连夜要不要一起去。
  赫连夜觉得自己的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躺床上说:“你自己去吧,不用管我。”
  怀雍:“我现在走了,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赫连夜:“呵,现在关心我死不死了?我们不是绝交了吗?你烦我烦得紧,我死了你不是觉得更好!”
  怀雍:“那还不是因为你总是骚扰我吗?你要是不骚扰我,我也不用跟你绝交了。赫连夜,都这样了,你能不能学点好?南风不是正经之道……”
  可他也不能算是个完全的男子。
  怀雍颇有点难以启齿地说:“还是,你觉得我长得像女子,所以你才喜欢我?”
  赫连夜没好气地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十三岁第一次梦/遗就是梦见你了。我每次拂/柄/自/亵都是在想你,我一想到你就想把手往裤……”
  话没说话就被怀雍捂住了嘴:“这是在别人家你也敢说这么响!还有小孩子呢!”
  赫连夜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掰开他的手:“那说轻点声就可以随便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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