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作精怀崽后死遁了(98)
涂曜在一旁皱眉道:“祖母,您别被这小东西糊弄了,他惯会装可怜,朕用的手劲儿朕知道,方才根本没有打疼他。”
涂曜话一落地,太皇太后已经被气得不行:“你知道!你又知道什么!小枸才多大,就算你没用什么力,他能经得住你的巴掌吗!?”
“这孩子还不到一岁,你这当爹的就这么对他,以后他长大了,你还不要把他往死里折磨啊!”
涂曜看到太皇太后真的生气了,也就在一旁伫立缄默了。
小枸却仿佛被几句话勾起了伤心事,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往下落,却不知为何不再出声哭了,满腹委屈又隐忍的模样。
太皇太后抱着怀中软乎乎的小枸,却是越说越来心疼:“乖小枸,祖奶奶替你打你的混账爹,让他以后不敢欺负你。”
说罢便暗示的瞪了一眼楚稚,一脸为小枸撑腰的模样:“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替你孩子出气?!”
楚稚望了一眼人高马大的涂曜,他一身天子玄服站在那里,自己就是想打几巴掌,也不太好下手。
“祖母息怒,算了算了。”楚稚淡笑着道:“陛下也只是想和小枸玩玩,根本没用力的,何至于如此严重了!”
太皇太后抱着小枸,一脸心痛的看向楚稚:“哀家是看出来了,你是怕了他的,就当着哀家的面,哀家让你打,你都不敢动手,那私下里你受了委屈,更是不敢拿捏他了。”
“你为他生儿养女的,别人怀孕都是胖了不少,你倒好,反而显得更是清减了,就算不为小枸,你受了这么多苦,狠狠打他几巴掌又算得了什么啊。”
楚稚微微有些尴尬:“……祖母,真的不必了……”
太皇太后抱着小枸,叹息道:“可怜哀家这未满月便出来的孙子孙女,一出来就先天不足,瞧这小脸,哀家看得……真是心疼……”
说着说着,便开始抹起眼泪,气氛登时陷入了沉重。
太皇太后身边的宫女立刻朝楚稚递眼色,示意他顺着太皇太后的心思去打涂曜。
楚稚抿抿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作势朝涂曜捶了几下。
“太皇太后说得没错,若不是你出言激我,又怎会惹得两个孩子未足月就出来?”
“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你何曾关心过?你何曾正眼瞧过他们?”
这句话借着宝华的口说出来,楚稚也多少抒散了片刻怨气。
一脸忍气吞声的涂曜:“……”
他能有什么办法?
提出让楚稚冒充楚宝华,是他自己的馊主意,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配合。
一拳一拳的打在涂曜身上,虽然楚稚也不敢用太大力气,只是作个样子。
但看着涂曜悻悻的模样,多少有些觉得好笑。
至于方才还在一旁垂泪的小枸,此时看着涂曜挨打的画面,立刻咯咯咯笑得前仰后合。
太皇太后看到小枸笑呵呵的模样,立刻一扫方才的阴云,嘱咐楚稚道:“对,狠狠打,给我们小枸好好出口气!”
说罢又低头笑呵呵的看向孙子:“是不是啊小枸?”
小枸坐在太皇太后怀里恃宠而骄地摇晃着小脚,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太皇太后摸了摸小枸的鼻梁,笑道:“小枸这长相,和曜儿小时候那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鼻梁从小就英挺,就是眼神发冷,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小家伙。”
一时间众宫女也都开始附和。
她们本来心里都知晓这孩子和涂曜无关,凑上来只是为了逗太皇太后高兴。
但定睛一看,登时都愣住了——
这小崽子的五官,活脱脱就是陛下的缩小版!
这个说小枸鼻子像陛下啦,那个说小枸眼睛和陛下小时候长得像啦,说来说去,就差说睫毛根儿了。
涂曜皱眉:“他哪里就和朕像了,朕从小就与人为善,比这混蛋小崽子强多了!”
虽说他知道如今太皇太后觉得这孩子是他的,定然会说几句孩子和他长得像云云,但听到耳中,就是觉得莫名的讽刺。
自己可没少讥讽这小狗东西的长相,本来是想通过他借山打牛,攻击无名畜生呢!
结果旁人众口一词,都说小枸处处像他!
这不是让他打自己的脸吗!
太皇太后看着涂曜不乐意的模样,皱皱眉道:“陛下这性子倒是也有意思,你自己的儿子像你,你都不乐意,也不知你是想让谁长得像你!”
太皇太后看着小枸,愈发喜欢道:“陛下国事繁忙,宝华身子也要休养,那就把这两个孩子抱在哀家这里养几天也无妨,哀家膝下无人,也想看看他们找个乐子。”
涂曜刚碰了一鼻子灰,此刻挑眉道:“祖母,您前几日不是还说喜静吗,这两个小崽子万一闹到了您,那……”
“什么喜静?”太皇太后直接打断涂曜道:“那是哀家不愿听其他闲人说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若是自己孙子孙女的声音,那哀家听了心情反而更好呢。”
涂曜无奈,也只得答应下来。
楚稚在心底无时无刻不想着趁机出逃雍国一事,遇此时机立刻接话道:“宝华愿陪太皇太后在宫中礼佛,也恰好照应着两个孩子。”
楚稚女装冒充宝华时,便知道太皇太后潜心礼佛,两个孩子又在宫中,他的理由甚是充足,想来太皇太后定然会同意。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眉开眼笑道:“好好!这都是你们的孝心,宝华,你也住过来,哀家记着你没成婚之前,便总是来哀家宫中陪哀家说话。”
涂曜听闻楚稚也要来,忙道:“祖母,那朕也过来侍奉您……”
“去去去……”太皇太后立刻不愿意了:“你是国事不够多?还是嫌哀家活得长啊?你在这儿,小枸,小暑和你媳妇儿没一个能自在的!你就让他们清净两天吧!”
“可……”涂曜一滞,不由看向楚稚,咬牙学楚稚演戏道:“朕放不下宝华……”
“你媳妇儿就在哀家这儿住几日,又有什么妨碍?”太皇太后瞪他道:“装出这么情深似海的模样,也没见你媳妇儿孕期你对她多好,你也别反驳——哀家可是听周遭人说了,说你对他大声嚷嚷的次数就不少!”
涂曜:“……”
楚稚忙表决心:“和陛下在一起虽好,但宝华婚后还未在祖母膝下尽过孝心,这次正好和小枸小暑一起侍奉祖母,陛下,您这几日就……专心国事吧……”
太皇太后听得甚是开心,连连拍着楚稚的手背表示赞许。
楚稚望着太皇太后的侧脸,心里翻涌上愧疚。
太皇太后的举止,总让他想起从小把自己带到大的奶奶,那也是自己唯一亲近的亲人。
他之所以带着小枸小暑住在此处,说白了只是为了带着孩子顺利离开雍国罢了。
他不相信涂曜会放他走,也不愿去赌涂曜的善意。
他只想把这两个小崽子安安稳稳带回楚国。
到了那时,涂曜发怒也好,怀念也好,总归都隔了一个郑国,两国之间又路途遥远……不会像现在这样,如此没有还手之力。
这么骗太皇太后,楚稚心里也过意不去,但是在雍国,涂曜便是一国之君,任何人都惧怕的存在。
也只有太皇太后这里,可以趁机行事。
太皇太后却不知楚稚翻涌的心思,还在轻声逗弄怀中的小崽崽:“小枸想不想和祖母一起住?”
小枸怯怯地看了一眼涂曜,那小表情活灵活现,像是怕涂曜知道了他的想法似的。
之后便可怜巴巴在太皇太后怀里抽抽噎噎着点点头。
这一系列操作愈发让太皇太后心都化了:“可怜的崽子,就连这个都要看你爹的眼色。”
在一旁冷眼看小枸表演的涂曜:“……”
合着他这几个月出钱出力,忍着屈辱养了个小狗东西,这小东西非但不感念,反倒处处和他对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