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作精怀崽后死遁了(143)
陆徽小武缩缩脖子。
涂曜说的倒是没错,他的确一日日忙得连口水都喝不上。
但可不是忙着修运河,涂曜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在山中找了几个家里有妻子怀孕的男子对谈,反复询问这些人是怎么对怀孕的妻子献殷勤的……
问罢之后,涂曜这几日便如同着了魔,每日一早便要亲自起身为楚稚做早膳,还贴心的提供叩门叫醒服务……到了午间,又是备膳又是送礼……
只是楚稚从未正眼瞧过他,也难为了涂曜,堂堂一国之君沦为仆役竟还乐此不疲……
“当时攻郑,您不是答应了首辅,只要他用心辅佐,您得胜后便归国立后吗……”陆徽无奈道:“这已经有一个月了,首辅一直在催问,属下也是不得已……”
“立后?”涂曜终于想起还有此事,冷哼道:“他不就是担心朕的子嗣吗,如今朕有儿子,更不必娶妻了。”
“可小殿下,毕竟没有生母,身份不明……”
“胡言乱语!”涂曜面色倏然一变,语气透着冷意:“他是朕的嫡子,他的爹爹是朕的皇后,是朕捧在心上的人,你们就敢当着朕的面说他没有母亲,身份不明?!”
伴君如伴虎,如今涂曜的心思愈发难以捉弄,吓得陆徽大气不敢出,沉默的被骂了一顿,便灰溜溜准备退下。
涂曜却命道:“你在楚国采摘些红豆,朕要栽种到雍国。”
“还有,你再派人去雪山扫雪下来,用冰装好带给朕。”
“再把上元节做灯做得最好的师傅请来,朕有要事吩咐……”
陆徽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不自在的道:“陛下……”
那只是几句戏言,陛下真的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涂曜却只是决绝一摆手:“快去,越快越好,你知道此事对朕意味着什么,若是办不好,你们就都去守陵吧。”
*
雁鸣山的半山腰一带,因了楚稚和涂曜的缘故,这几日已经被侍卫层层封锁了,但本就在这一带居住的百姓们,并未迁出,仍然正常的在过日子。
山中的一处小院,坐着一个十几岁的男子,他气质出尘,只是清透的双眸却没有一丝涟漪。
直到远处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向他奔来,他才终于展颜一笑:“小玉,怎么样了?”
被唤小玉的女子望着轻轻一笑的少年,脸颊通红。
眼前的少年太好看了,一举一动都如同一幅画,只要和他一对视,心里便会生出奇异的酥麻感……
小玉轻声道:“还真的有消息,三日后的晚间,雍国那位陛下屏退了所有的近身侍卫,说是要做什么灯让人看……”
姜泠沉吟道:“你确定屏住所有侍卫?”
“是……”小玉道:“我再三找哥哥确认过了,只是你……为何每日都要问陛下的消息呢……”
姜泠笑笑:“当然是想自荐为官,小玉,谢谢你,以后我若是有了前程,不会忘记你的……”
被叫做小玉的女孩脸色腾一下又红了,姜泠问一句,她答一句。
姜泠心中暗暗冷笑。
若是想要卷土重来,当然需要很多人助力,但若只想鱼死网破,人少反而方便行事。
如今他孤身一人潜入山中准备下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住在楚稚和涂曜一里之外的人家,却没有让任何人怀疑。
这家的女儿,甚至对他还很热情。
姜泠冷冷一笑。
那女子的心思,他自然明白,只要好言好语了几句,便能让她为自己卖命。
看来虽然这皇室血脉没用了,这张脸倒是有用的。
姜泠自嘲一笑:“小玉,你能不能再帮我一次——带我去寻些松油,我想以后也能去镇上买些钱……”
这地方有不少盛产松油的树,一般都是染布时会用到,但因松油易燃,此处又深山多草木,所以大家都格外小心。
小玉低声道:“带你去是可以,但你要小心些,若松油不小心走了水,可是要杀头的。”
姜泠讶异道:“这么严重吗……”
“那当然,特别是夜里有风的时候。”小玉道:“前几年有人拿着烛灯在树林里走,不小心烧到了一旁的草,当时风又大,整个后山都被引燃了,很可怕的……”
姜泠眸中闪过一抹沉思,随即温柔道:“我知道轻重利害,当然会小心。”
第102章
这几日,楚国的运河也逐渐开始修建。
雍国的事情可以丢下,但楚国的运河涂曜自然不能放手不管。
他连夜又亲手修改了图纸,兴致勃勃的去找楚稚:“阿稚,朕之前给你说过的运河,如今已经修得差不多了,再把上流打通,南北就真的能贯通,运河一冲刷,楚国便多出了良田千亩。”
这对于楚国来说,的确是功在千秋的好事。
楚稚抬眸,诚恳道:“运河一事,多谢陛下。”
他知道,涂曜之所以在这时候去做这件事儿,完全也是为了他的声誉。
涂曜挑挑眉。
楚稚这几日,不是“多谢”就是“无妨”,平日里连个稍微亲近一些的表示都没有!
涂曜直接不见外的贴到了楚稚耳畔,轻声道:“大婚的日子都定了,也该改口说多谢夫君了。”
涂曜特意在“夫君”二字上加重音,激得楚稚耳畔一阵酥酥麻麻。
“……”楚稚捏着纸笺的指尖透出微微的绯色:“陛下注意分寸。”
“是朕说得不妥了。”涂曜笑着看向楚稚,眼神顺着脖颈往下滑:“既然是夫君,自然不需口头道谢了。”
他看着楚稚清清冷冷坐在那里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始想要说些出格的言语。
想看他脸红,想看他急躁,想看他无奈.
不管是哪种情绪,只要是楚稚真实的模样,他都无比贪恋。
但楚稚却始终淡淡的,摆明了不想和他再继续说下去。
涂曜眉心一挑,走上前径直握住了楚稚的手腕,将毛笔塞在了楚稚掌中。
“朕给运河上的渠取了不同的名字,阿稚,朕想让你和朕一起写。”似乎是怕楚稚反对,涂曜又忙补充了一句:“这本是雍楚二国之间的渠,两国之事,自然由你我共同执笔。”
涂曜既然如此说,楚稚微微蹙眉,却并未将手腕抽走。
毕竟涂曜所做之事,的确解了他的心头大患,楚国的百姓可以安居乐业,拥有灌溉良田,涂曜的这点小心思,他倒愿意配合。
涂曜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角,手心里,是楚稚宛若羊脂玉雕成的细长手指,让人握在手里,忍不住地就想摩挲。
涂曜几乎是用尽了毕生的自控力,才安安稳稳的握着楚稚的手,将渠名依次写了出来。
楚稚任由涂曜带着自己的手腕笔走龙蛇,只是写罢后望着那字迹陷入沉思。
“爱楚渠,亲楚渠……”楚稚咬着牙默念,放下笔,回头望向涂曜:“陛下不打算解释解释?”
“这是表达相爱和亲近。”涂曜丝毫不回避的看向楚稚,笑吟吟道:“让两国相近相亲,和睦相处,不也是阿稚的愿望吗?”
楚稚默然。
这的确也是他所盼望的,两个名字,倒是自己小肚鸡肠了。
“不过……”涂曜拖着声音,声音渐渐低沉道:“在朕心里,这两个楚却不是楚国的楚,而是楚稚的楚。”
楚稚手指微微一动,定定看向涂曜的眼眸。
“阿稚,今晚我有话对你说。”涂曜低声道:“朕不会烦扰你,但今晚你务必出来一趟,好吗……”
夜色渐渐暗下,转眼到了涂曜所说的时辰。
楚稚站在窗畔徘徊,窗外,涂曜挺拔的身影映在窗上。
是一个等待的姿势,似乎自己若是不出来,他就会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