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作精怀崽后死遁了(29)
有人闻言,小心翼翼道:“是因为殿下对这一切了如指掌,所以公主才会来宫中吗?”
楚稚顿了顿,对此人的悟性感到很欣慰,点点头道:“没错,本公主就是以秦王妃的身份,在此地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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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营,重甲列陈的兵士整装待发,却无一人敢轻举妄动。
其中一名统领被绑缚在殿前,怒道:“孟庆!你愧对殿下!殿下从不会放过背叛之人,你若再执迷不悟,定然不得好死……”
“卫凌,你不要不识时务。”那被称为孟庆的将军冷冷笑道:“一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亏你们还把他奉若神明——如今二皇子有令,只要你们归顺,率领兵士夺下宫闱,斩杀秦王,每人赏一百金!”
卫凌却哈哈大笑:“一个跳梁小丑,也妄图和殿下相比?!我敬仰殿下谋略,一百金只能收买你这种小人,却不能让我移志!”
“和你共事,本将深感耻辱!”
孟庆冷笑拔刀道:“那你就去阎王殿里,再效忠你的好殿下吧!”
挥刀之时,刀刃却被飞箭所阻,花火飞溅,震得他手臂登时发麻。
他震惊抬头。
涂曜整装佩剑,大步飒沓走来,日光照得周身铁甲光芒四射,如天神般让人无法直视。
他面色沉肃,开口时却是戏谑的语气:“每人赏一百金,真是好大的手笔,看来二哥为了本王,还真是是倾尽所有。”
那人望着毫无残疾痕迹的涂曜,惊得话都说不出口:“殿下……”
涂曜冷笑一声,利落拔出佩剑,手起剑落,将他斩杀。
“本王已接旨,领兵平定宫闱之乱。逆贼蓄意谋反现已被本王斩杀——”涂曜横举佩剑,剑光闪烁,映得他眉眼寒凉:“奉旨诛贼!护卫宫禁!”
“奉旨诛贼!护卫宫禁!”
“属下誓死效忠殿下……”
看到双腿无恙,如天神降临般的主君,本有些六神无主的京营将士立刻群情激昂,山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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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
“二哥,你别打了……”涂跃站在玉阶之上,妄图打出亲情牌:“涂曜已经在从京营过来的路上了,你非要逼自己走上绝路吗?”
二皇子冷冷打断道:“涂跃,你是来扰乱我军心的吗!?”
涂跃:“……”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已觉脖颈一凉。
二皇子竟飞身向前,将他揽在胸前,寒冷的刀锋抵在涂跃脖颈处。
“你……”涂跃向来是个闲散皇子,哪儿见过这种阵仗:“你冷静……”
二皇子已经杀红了眼,阴恻恻笑道:“我差点忘了,你还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若是你被挟持命悬一线,他又肯为你牺牲多少呢?”
此刻的城墙上满是慌乱逃亡的宫人,各个宫早已乱作一团。
合福奔走在巍峨的城墙上,往下看时却愣住了。
他的阿越被二皇子紧紧箍在怀中,脖颈上还顶着冰冷的刀刃。
只是他这次穿的却不是太监服色,而是一身绣着飞龙的皇族服饰。
这衣裳,他只在几位主子身上见过,那时候自己匍匐在地,只能看到衣服下缘的龙纹。
可如今这么清晰地看到,却是穿在阿越身上。
合福张着嘴,几乎说不出话:“一个内侍为何会穿那衣裳,是不是谁给他套上,让他冒充主子的?!”
“冒充主子?!别傻了……”一旁有人插嘴道:“那就是六王,二皇子把他劫持,威胁秦王呢……这一家人,还真够乱的……”
合福眼眸倏然睁大。
他定了定心神,捏住了袖中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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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城。
两方正在僵持之际,涂御忽听背后杀声震天,喊得口号皆是“奉旨诛贼,守卫宫禁。”
涂御脸色大变。
他没有及时攻下宫城,京营夺权也横生枝节,如今形式已经不利于自己了。
不过片刻,背后杀声已至。
二皇子回头,愣在原地。
涂曜一身黑铁重甲,背后是如铁壁般的将领兵士,杀气森然,如潮水席卷而来。
二皇子强抑心头震惊:“涂曜……你的腿……你不是已经……”
“说来还要谢谢二哥,若不是二哥借敌军之手,在山中布下圈套,我又怎会想起这一计?”涂曜冷笑道:“承蒙挂念,伤势早已好了,不过看到二哥如今的举动,也不枉费本王坐几个月轮椅玩玩。”
“你……”涂跃慌乱道:“这是禁宫,难道你还想闯宫不成?”
涂曜漠然一笑,在马上俯瞰他:“闯宫的是你,至于本王,是来诛杀逆贼的!”
此时,他背后的将士已拉弓搭箭,瞄准了二皇子。
“你看看这是谁——”
“你这箭敢射出,我就杀了他!”二皇子紧紧握着涂跃的脖颈,手中的刀紧了紧,目眦欲裂:“难道你要让天下人,都知晓你是个弑父弑君,屠弟灭兄的小人吗!”
合福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幕,霎时手脚冰凉,死死盯着城楼下的场景,唯恐谁先动了手。
涂曜背后的将士也认出了那是六皇子,手中的弓微微一顿道:“殿下……”
涂曜手臂一抬阻止,示意将领把弓给自己,他轻蔑笑道:“你已是叛贼,人人得而诛之,本王的弓只要张开必然见血,至于你杀不杀旁人,却和本王无关。”
说罢,眸中只余锋利杀机。
不待二皇子反应,涂曜手中的箭已挟风而至。
箭轻如疾风,几乎在一刹那,已将涂御一箭封喉。
涂御脖颈间伤口喷溅,握着刀柄的手一紧,随即刺向涂跃要害。
与此同时,从城墙上坠下一道身影,朝着二皇子直直扑来,那人手中的匕首没入二皇子胳膊,那刀刃终于堪堪改了方向。
涂跃下意识接住那身影,大惊:“——合福。”
合福手中捏了把面点刀,用尽全力,直直地刺入二皇子胳膊之中。
二人一同倒在地上。
涂跃望着拿了小匕首却尽全力帮自己的小情儿,又好笑又心酸:“你……傻不傻?”
自己的哥哥拥兵无数,对他能做的却终究有限。
而合福手持面点刀却是一腔孤勇,不计得失。
合福看了看插在二皇子胳膊上的匕首,全身发颤,低声道:“你无事就好……”
涂跃没说话,将人紧紧拥在怀里。
涂曜冷冷瞥了弟弟一眼,紧握弓箭的手掌微微放松,之后没有任何停留,策马上前,直奔太后所在的寿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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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此夺宫之事和平定之功,本就软弱的雍王传位给涂曜已成既定之事。
夏阳洒在宫阙之上,涂曜一身战甲,未曾下马,扬鞭飞驰之时,马蹄踏过玉阶上未曾褪去的鲜血。
绣有金色蟠龙的大红披风猎猎招展于曜目日光之下,犹如天神般意气飞扬。
年少封疆,平叛称帝。
涂曜将顺利把持雍国大权,成为周边几个国家中最年轻的国主。
但对于涂曜来说,这只是开始。
驰至寿喜宫,涂曜终于翻身下马。
前方台阶之上,是等待他的王妃。
涂曜上前两步,情难自禁地拥住了楚稚。
楚稚望着涂曜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下一定,但最终也只是侧脸道:“还当着旁人呢……”
“方才还以王妃的身份自居,如今又推三阻四。”涂曜战甲未卸,一把将楚稚抱在怀中:“说,是不是口是心非?!”
察觉到涂曜手臂冷硬的盔甲贴在自己大腿上,楚稚脸色涨红,不由扶住他的肩:“……那是情急之下。”
涂曜轻笑一声:“若没有王妃里应外合,此事也不会如此顺利。”
楚稚听着,刚有几分小骄傲,便听涂曜话音一转冷道:“不过你在宫中,有任何闪失怎么办?方才涂御万一劫持的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