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古代无限流(8)
他没想完。
盖因一把长刀越过他,直直扎入傅铭身前一片水中!
傅铭原本已经虚弱下来得挣扎力道再度加大。其他人看不到,他却是看到了。水面之下,那个面容肿胀青白,满脸怨恨的女鬼被亮着微光的长刀刺中,脸上的仇怨神色瞬时变成惊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有救了!
“哗啦啦!”
女鬼势弱的同时,梅映寒一把拉住傅铭背心,将人从水下拉起!
九王爷跌坐在地上,半身水痕,满脸狼狈,哪里还有从前风流倜傥的气度?
他神思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这时候,却见白争流轻轻“咦”了一声,竟是一手抓着二十八将,另一只手探入水中。
救命之恩在前,傅铭抛却此前对白争流的不满怨愤,叫道:“争流!你莫要——”
话音未落。
白争流收回手,手指捏着一样东西。
作者有话说:
小白捡到了什么呢(摸下巴
第5章 旧事
那像是一块布。湿哒哒的,一拧就是一把水。
拧完之后,白争流有心将布块展开,看看它能否提供什么线索。这时候,却听到王氏抬高嗓子,叫道:“刚刚正说要去找你们呢!安伯,你们这地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争流眼神一晃,反手将手心的布料收到袖子里。再抬头,正好和急匆匆过来的“安伯”相对。
正如王氏此前的描述,管家安伯是个瘦削、面容严肃的中年男人。要是平常时候,他站在人前,少不得让人敬重几分。
可现在,安伯的状态显然极差。不单脸色糟糕,眼圈下还有一圈青黑色,嘴巴周围也都是燎泡。
他一眼看见半身是水的傅铭,瞳仁微微收缩一下,不可置信道:“她来了?她又来了?!”
话音落下,傅铭便从地上站起,道:“你们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爷不待了!邈邈,争流,梅大侠,咱们现在就走!赚点钱而已,没必要把咱们自己都搭进去。”
他是真的被刚才的事骇到。自己不过是在池子旁边安慰顾邈,结果鞋底莫名湿透,紧接着就是脚下一滑,跌入水中。
也就是傅铭多少练了几天功夫,这才没在一开始就呛水而死,而是尚有挣扎的余地。
惊惧之间,九王爷没留意到顾邈抓住自己时力道的变化,只觉得身侧三人都待自己有情有义。纵然是梅大侠,也不因自己与邈邈之事,就对他暗下黑手。
傅铭颇为感动,自然想要与他们一起平安离开。心念一转,干脆顺着安伯等人此前的说辞演了起来。
听到他的话,安伯也不动怒。中年男人长长叹息,身形仿佛比从前佝偻几分,道:“如此……”
在场其他人一起看着他。包括前面抬高嗓音给白、梅二人提醒的王氏,这会儿也走了过来,与两个青年站在一处。
安伯道:“你们便走吧。”
傅铭一愣。
其他人同样怔忡。
这么简单?说一声就能走?
安伯又道:“郎君说得是。原先就是我们宅中的乱子,你们愿意出手相助,我们感激涕零。但若是不愿,也是人之常情。”
他脸上显出些萧瑟。不过当下时候,无论是谁,都没心思再看他的反应。
傅铭皱眉,旁侧顾邈忍不住开口:“你们宅子外是那种样子,我们怎能出去?”
安伯转头看他,露出惊诧模样:“小公子这话,我却是听不明白了。宅中出事不错,外间又有什么问题?老奴早晨去寻小公子、这位郎君、这位大娘的时候,外面不正是街道吗?
“虽说外间冷清了点,但这也难怪。近来家里不断办丧事,旁人都说我们常宅晦气,不愿靠近。便是有需要从外面走的人,如今也要刻意绕远路。除此之外,却是与平素再没什么不同了。”
傅铭、顾邈瞳仁微微缩小,王氏则忍不住开口:“你胡说!外面明明——”
白争流打断她:“咳咳!”
王氏瞬时回神,狠狠打了个冷颤。
她竟然有胆子反驳狐狸大仙的话?还真是不要命了!
王氏紧张后退,安伯倒是没太在意她的反应。只表现出一副“我们这儿危险,你们要走我们也理解”的样子。再一晃眼,几人甚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隐约的笑。
众人心中发寒。可再凝神细看,安伯又恢复了那张愁苦的面孔。
有胡屠户的事在前,谁还敢走进外面诡异的白雾当中?但要是不走,难道真的要留在这有女鬼现身的地方吗?
“行了。”白争流淡淡道,“我们既然来了你常宅,就是来解决事情的。”
安伯闻言,又转向提刀的青年。
白争流唇角下压,语气紧跟着一沉:“可你这管家,加上早上那小厮,当真是希望我们解决事情吗?”
安伯皱眉,不快回应:“这还能有假?”
白争流冷笑。
傅铭等人看得心惊胆战,只觉得他为何能对一个身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有这样称得上“恶劣”的态度。梅映寒倒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开口,与白争流一唱一和。
“好了白兄。”他道,“我想安伯他们也不是有意隐瞒。”
白争流皱眉。
梅映寒看安伯,温和开口:“平日你们把一些事儿藏着掖着,也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可现在,都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必要这么做?”
安伯面皮抽搐一下,似是站立不稳,“梅大侠在说什么,我却是听不明白了。”
这下子,就连旁边的傅铭等人,都看出了安伯的色厉内荏。
他“负隅顽抗”,白争流就继续冷笑,道:“这就是常家托人办事的态度?只说死了人,连伤人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也不说清楚,就看着我们就直愣愣往上闯?那是不是你们夫人,你们难道当真没数?好!贵宅果真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他扫一眼周围人,道:“咱们走!”
其他人听着,嘴巴一个接一个地发苦:不都说了走不了吗?再说,你看管家前面那架势,他真的怕咱们走?
恐怕还巴不得看好戏呢!
他们却没想到,前面对傅铭的话无动于衷的安伯,听了白争流的话音,竟真的显出几分惊慌来。
“白大侠,莫走莫走!”他叫道,“有什么话,咱们不能好好说?”
白争流停下来瞥他,“那就要看安伯您的了。”
安伯擦擦额角的汗,道:“莫要这么叫,莫要这么叫,真是折煞小人了。”一顿,压低嗓音,“此地不是讲话的地界。这样吧,咱们先往院子里走。”
这回,白争流没再唱反调。
一行六人开始朝东南方向移动。
安伯、白争流和梅映寒走在前,余下三人则在后。
顾邈前面动了放弃傅铭的念头没错,可现在见傅铭好好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身体却无碍,他还是松了一口气。
两人手臂缠在一起,顾邈小声道:“白大哥究竟想做什么。”
傅铭也不知道。但他有了一个发现,“争流兴许有办法应对那些脏东西。你我可要好好跟着他,再莫要走散了。”
顾邈先是“嗯”了声。转而想到傅铭对白争流的称呼颇为亲热,心头又萌发了几分酸楚。
他是遭了什么罪?遇到一个大师兄,当了情郎也显得那样刻板严肃。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顾邈都忍不住想到自己孤身行走江湖的时候。傅铭待他多好、与他在一起多有趣?可师兄……唉!
后来再遇到傅铭与白争流,他虽然觉得对不起白大哥,可还是忍不住被傅铭吸引。尤其傅铭也会与他说,白争流只知道练刀,与他根本不是一路人。顾邈听着,多是心疼。
现在呢?他好不容易抛却枷锁,与傅铭走到一起。可师兄生他的气,傅铭也开口闭口都是“争流”。
顾邈觉得自己命苦。
他心中难过。同一时间,前面走着的两个人已经听安伯说起:“方才那位落水的郎君,莫非是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