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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柴不废要崛起(159)

作者:酥油饼 时间:2023-04-01 10:14 标签:升级流 江湖武林 宫廷侯爵 欢喜冤家 穿越时空

  裴元瑾说:“陛下身边若只有一位宋大先生,只怕挡不住我。”
  秦效勋知道裴元瑾说的是实话,寿南山虽然没有出场,但他就在旁边这座宅子里,蓄势待发。宋旗云是武王,寿南山也是武王。
  两位武王通常不会生死相搏,因为结果必然是两败俱伤,谁都占不到好处。任何人到了武王境界,都会比一般人更惜命一点。
  双方武王相抵消之后,自然是秦效勋这边处于下风。
  可秦效勋并不紧张:“裴少主有多少手下,多少人马,朕一清二楚。朕既然敢来,自然有完全把握。”
  裴元瑾手持赤龙王,平静地看着銮驾上方和中间两道虎视眈眈的目光:“我一向不见棺材不掉泪。”
  傅希言悄悄走到他身后,以示两人同进同退。
  秦效勋面色微凝,关上了车门。
  小黄门坐上车辕,马车缓缓掉头,但裴元瑾一动未动——
  在他与銮驾中间,隔着四尺左右的位置,两个两寸高、一胖一瘦的小纸人正手牵着手在跳舞。


第76章 归来之故人(上)
  南虞皇帝的銮驾越来越远, 标志着这场骤然而起的打斗也在双方的默契中,骤然而止。
  西湖浩渺,雨水洗刷后的亭台楼阁更加清丽脱俗, 带着几分琼楼玉宇的仙气,然而,若有路人站在这里, 目光落脚之处, 未必是这片美丽如仙境的大湖。就如湖边这两个大男人,此时便聚精会神地看着地上两个翩翩起舞的小纸人。
  小纸人跳得用心,虽然没有音乐, 可从它们跳动的韵律可以看出,这必然是精心编排过的。
  当銮驾的背影彻底从地平面消失,小纸人的舞蹈也终于到了尾声。它们结束舞蹈, 朝着傅希言和裴元瑾的方向弯腰鞠躬,然后面向彼此, 同时伸手,将对方的脑袋撕了下来, 然后四片碎纸便在空中飘了几下,落到地上, 彻底不再动弹。
  傅希言:“……”
  他一直用窥灵术观测着纸人,刚开始还有稀薄的白色灵力, 等互相伤害之后,那灵力便消散了。
  这也算是用生命搞艺术了吧。
  傅希言在纸人身上踩了两脚, 确认没有任何反应,才拉着裴元瑾回家。
  寿南山在宅子里待命半天, 虽然没有出手, 却也累得慌, 见警报解除,便去厨房觅食了。小桑他们也各归各位,这座湖边小宅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傅希言见裴元瑾拿了块真丝手帕,沾着树叶上的雨露擦拭剑身血迹,觉得此事风雅,便拿了把蒲扇在旁边一边摇一边看,一边唠唠嗑。
  他问:“你觉得纸人的背后是谁?”
  裴元瑾淡淡地说:“能在宋大先生眼皮底下大摇大摆地使用傀儡术的,又有哪个?”这是将目标直接精确到了个人。
  傅希言表情一凛,眼神看着有些复杂,半天才说:“天地鉴主也不管管他们。”
  要不是确认自己是自驾出行,他都怀疑他们和莫翛然、宋旗云报了同一个旅行团呢。北周见完南虞见,这是什么倒霉八辈子的孽缘。
  裴元瑾说:“事关飞升,师一鸣未必持身端正。”
  这话说得极重了。
  莫翛然入赘后,储仙宫虽然与天地鉴分道扬镳,但对天地鉴主师一鸣仍抱持着一定敬意,如今,随着他的女婿与徒弟屡次冒头,颇有搅动天下风云的迹象,这敬意显然也日渐稀薄。
  傅希言看着身边正义凛然的裴少主,心中暗自庆幸。如果当日绑定的不是裴元瑾,而是其他门派的人,此时此刻,他面临的很可能是被迫助纣为虐。
  裴元瑾却误解了他眼中的深意,以为他心生畏惧:“我似乎还没有问过你,如何看待新城。”
  自然是……看不下去。
  傅希言早就想发表看法了,迫不及待地说:“人想要活下去,无可厚非。但为了一己之私,滥杀无辜,那走的就不是飞升路,而是血淋淋的杀戮道。任何一国的法律,对杀人犯都不会也不该姑息。”
  裴元瑾听了很满意。
  傅希言又反过来问:“还不知道你父亲的想法。”
  目前储仙宫的立场都是他们基于灵教的反应而给出的推测,事实上,储仙宫从头到尾都没说过要对新城下手。万一裴雄极也只是个面临死亡压力的普通老人呢?
  裴元瑾举起重新“容光焕发”的赤龙王,手指轻轻抹掉剑身上的水珠:“我早上收到了景伯伯的信。”
  傅希言精神一振:“怎么说?”
  随即发现此话多余,裴元瑾向秦效勋出手,已经说明了自身立场与灵教他们相对。
  果然,裴元瑾说:“新城之局,七天后开启。我父亲已经出关,正前往新城阻止。我们要尽快离开临安。”
  傅希言没想到时间如此紧迫,脱口问:“去哪里?”
  裴元瑾缓缓吐出两个字:“榕城。”
  摄政王身死临安,他的儿子秦昭就盘踞榕城一带,拥兵自重,打着秦效勋“得位不正,陷害忠良”的旗号,与朝廷分庭抗礼。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这个时候去榕城,绝对比去金陵或新城要安全得多。
  听裴元瑾毫不犹豫的回答,就知道早有准备,傅希言有些幽怨地看着他:“怪不得你今天打得这么痛快,也不提前说一声。”
  裴元瑾说:“我要试试皇帝手中的底牌。”既然确认了南虞皇帝和乌玄音、灵教是一伙的,那么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必然会受到这两方的阻挠,自然要摸清底牌。
  傅希言摇扇子的手一顿:“结果呢?”
  裴元瑾道:“很难。”
  ……
  也是。
  乌玄音、宋旗云、莫翛然。
  哪个都够头疼了,偏偏还来了三个。
  见傅希言忧形于色,裴元瑾安慰道:“放心,会有人来接应我们的。”
  傅希言好奇:“谁?”
  裴元瑾说了个名字,傅希言没敢说不认识,只是摆出一脸困惑的模样。
  裴元瑾沉默了一下:“你知道我爹叫什么吗?”
  “裴雄极。”傅希言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裴元瑾点点头,总算有几分欣慰。
  *
  大雨之后,临安迎来连续两天的放晴,而气温又渐渐回升。
  从早晨开始,城门口人头攒动,进出络绎不绝,一派和平景象。
  对于整日里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老百姓来说,自己的生活已经充满艰难险阻,哪有余力关注上层的事。这个时代的信息流通毕竟不像傅希言经历的前世那样发达,他们并没有渠道去了解和参与。
  傅希言站在街上,看着在临安安居乐业的百姓,想着数百里外新城的百姓,觉得这个世界如此割裂,同一片天空下,同一个国家内,便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然而这种割裂在任何时代都是存在的。
  就像傅希言的前世,同一个国家,可能因为一场战争,就从平凡的生活堕入颠沛流离的深渊;同一块大陆,仅隔着一道国境线,就可能一面鸟语花香,一面穷乡僻壤;甚至,同一个城市,有人在天堂狂欢,有人在地狱挣扎。
  这一切,有人归咎于投胎技术。可是,纵观历史,那些如今看来和平美好的生活背后,往往也隐藏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和平幸福从不是与生俱来,那是人类努力的成果。
  人类从未向世界服输,与天争,与地斗,与各种灾害、疾病、苦难抗争、搏斗。不仅为了活着,还为了活得漂亮,活得精彩!
  裴元瑾看着傅希言对着街道发了会儿呆,也不管四周有没有人,地上脏不脏,直接往地盘膝一坐,入定了,
  小桑小樟买完东西出来,就看到自家少主守护神一般,威风凛凛地站在少夫人身边,来往行人路过时都会加快脚步,自发地绕开一段路。
  傅希言这次入定,比上次更长。
  天色从早到晚,店铺从开到关,行人从有到无,巡夜的人在这条街上来回走了好几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胖胖的青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冷漠英俊地青年坐在边上,慢悠悠地喝着茶,也不知那茶壶烧了几回,他喝了几杯,能不能饱腹,只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挪过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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