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护佑,咸鱼翻身(233)
叶霄皱眉,他道:“洵儿……”
“别告诉他。”
叶霄顿了顿,接着摇头道:“您瞒不过他。”
“瞒不过再说呗。”
时间慢慢过去,外头的人等得焦急,忽然里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显然已经结束了。
赵思洵一把掀起门帘,走进来问:“怎么样?”
他没有将自己的担忧表现在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乌溜乌溜,充满了笑意,望着叶霄的目光仿佛粼粼秋湖,吟吟动人,谁见到这样灿灿的笑都会有一个好心情。
叶霄不自觉地弯起了唇。
乌铎见此叹道:“洵儿,还有你们,有什么话就尽快对这小子说吧。”
刹那间,赵思洵脸上的笑容一滞,目光怔然,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心渐渐沉下,四肢有一瞬间的僵麻,连同跟着进来的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面露震惊,难以置信。
千圣手回过神,立刻上前抓起叶霄的手腕就开始搭脉,他拧眉深思,不停地辨别这脉象。
难道自己诊断有误?叶霄是回光返照之相?
一般废了武功的人,的确命不长,就是月山明,当初也是九死一生才活过来。
可是不应该啊,他行医这么多年,怎么会看错呢?
屋内瞬间的沉默和哀伤令乌铎不解,“你们这是怎么了?”
叶霄嘴角一抽,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他算是知道赵思洵为何会私底下跟他说这位舅公不太靠谱,一般人谁会这么说。
他正想解释,急切的赵思露已经先问了,“舅公,叶宫主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行了?”
对啊,所有人都看向了乌铎。
乌铎挠了挠脑袋,纳闷,“我没说他不行,我的意思是他要闭关了,你们得好长时间见不着面,有话就早点说。”
赵思洵:“……”
其他人:“……”
吓死个人!
“洵儿。”叶霄唤了一声。
赵思洵动了动唇,走到叶霄身边,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笑道:“你摸摸我的手,刚都吓麻了,冰冷冷的。”
叶霄将他的手捂住,轻轻揉了揉,“我没事,是个好消息。”
闭关,只针对练武之人。
“这么说,霄儿能恢复武功?”司空灵这一问,众人这才缓过神来,脸上露出了惊喜。
“真的?”
乌铎道:“嗯,他的丹田很奇怪,破归破,但是在残存内力之下却在缓慢修复,而经脉,就更奇特了,破损的在修复不说,一旁甚至还凝成了一道气脉。”
“气脉?”司空灵听不懂了,“那是什么?”
“就这么说吧,咱们的经脉若是一把剑。”
乌铎随便一挥手,一旁剑架上的天问便震动起来,然后从剑鞘一飞而出,落到了他的手里,幽寒的气息瞬间在屋内铺展。
赤鸿顿了顿,嘴角一抽,“这经脉有点不凡啊,一般人可达不到。”
乌铎摸了摸下巴,说:“叶小子没废武功之前,就是这种筋脉,韧性和承受力已经无人能比,这总能理解吧?”
“嗯。”众人点头,“现在呢?”
“现在。”乌铎拿着剑往旁边挪了挪,只见原来天问停驻的地方凝聚着一道虚影,他抬了抬下巴道,“喏,现在他的经脉就成这样的双相,无形有形并存,一虚一实同在。”
赵思露瞠目:“两道经脉?”
乌铎颔首,“嗯,如果猜的没错,这气脉就是由无极功的内力凝聚而成,已经逐渐形成自己的大小周天,所以才能不断反哺修复他的丹田和经脉,老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相当神奇。”
这里赵思洵的武功最低,但他很快就理解了,看着叶霄意有所指道:“所以那块土地脱胎换骨了?”
叶霄颔首,“冲而不散,凶而不破,我称之它为无垠。”
“无垠……”众人咀嚼着这两个字,有种恍然顿悟的感觉,隐隐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境界。
无垠意味着无限。
“所以,武学之道的尽头并非成仙,因为它根本就没有极限。”乌铎喃喃道。
叶霄点头,“人就是人。”
再厉害也脱离不了人的桎梏,生老病死自然规律,谁也别想跳脱出五行。
但是,人被称为万物之灵,便拥有无穷的潜力,想要更高一层的武功,只有不断探索,寻找,而无极功便是其中之一。
释无天的手札上并没有一句描写陆地神仙的话语,却有自然可畏四个字。
世上最高兴的事莫过于置之死地而后生,柳暗花明又一村。
叶霄否极泰回,赵思洵脸上自是一扫阴霾,笑意融融,那张精致的脸庞更是灿灿夺目,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家男朋友,旁若无人。而叶霄亦是回望着他,目光亦是脉脉温情,静静流淌。
见此,每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非常识相地退出房间,留给这对小情侣腻歪。
不过临走前,司空灵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夫人。”
赵思洵望着自家男朋友,“嗯?”
“宫主能够恢复武功的消息,要不要散出去,说不定能震慑别有用心之人。”
这别有用心四个字令叶霄微微侧目,然而赵思洵却无可无不可地回答:“别人未必会信。”
乌铎颔首,就算是他,若非亲眼所见,也实在难以想象会有气脉与经脉共存的现象,甚至气脉还会修复损毁的丹田和经脉,叶霄这般实属逆天。
赤鸿轻轻一叹,“还是得见真章。”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赵思洵笑了笑,他握住叶霄的手指,轻轻把玩着,心情并未有任何影响。
叶霄也由着他,若非这里还有旁人,怕是得更加亲近。
千圣手看了看赵思洵,又瞄了瞄叶霄,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提点一句,“宫主,夫人,感情这事就跟练武一样,咱还是得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你们,懂老夫的意思吧?”
赵思洵眨了眨眼睛,嗯?
赵思露听了,纳闷道:“啥意思?叶宫主能恢复武功,不就是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了吗?”
乌铎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笨,意思是说,某人刚醒来,身体正虚着,走几步路都困难,就不要腻腻歪歪胡来,克制一些,否则武功还没恢复,身体就虚耗过度,是吧?”
千圣手:“前辈英明。”
众人蓦地看向这俩,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俩还想干这事?
赵思露这下听明白了,脸顿时一红,“哦……那,那的确是,哥,你悠着点,嫂子还虚着呢。”说完,她不敢看叶霄的表情,吐吐舌头立刻跑了。
赵思洵:“……”冤枉,请问他是这么饥.渴的人吗?
他都等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会在乎这几天?
叶霄微微侧了侧脸,故作冷然道:“还不快走?”
“走,走,咱就走,宫主,克制点啊!”赤鸿笑嘻嘻地打趣,被司空灵锤了一下还嘴贱道,“如花似玉的夫人在面前,我还真怕你把持不住。”
若非此刻叶霄武功尚未恢复,他怕是直接送一道剑气过去。
碍眼的终于走了,赵思洵嘀咕了一句,“都是些臭流氓。”然后在叶霄的屋子里转一圈,最终目光锁定在那张床上,他弯了弯唇,朝叶霄眨眨眼睛,眸中湖光水色,荡漾着浓浓春意。
叶霄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顿了顿,捏着杯盏的手稍稍握紧,面上淡定地问:“洵儿,那别有用心之人,指的是谁?”
赵思洵于是溜达着过来,在他面前坐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边喝一边回答:“宁娥啊,高鼎死在你我手里,若是不趁机报仇,她就白当这个皇帝了。”
只需一句话,叶霄便想通了始末,他眉头紧蹙,心说真是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前虎后狼之局,皆是赵思洵一力承担,而他竟帮不了什么,心中不免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