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62)
容翊啧了一声,跳下树来,啧啧称奇:“不必再追,你的主子已经开吃了,不应该啊……我怎么会输呢。”
“殿下,您究竟有何话说,若无他事,臣还有职责在身,不便久留。”韦渊听说容璲就在附近,拱手准备告辞。
容翊抬臂拦他,饶有兴趣地问:“韦渊,要来为本王办事吗?本王不会让你被迫杀人染血,甚至只要你不愿,本王就不需你动武,算是本王为年少气盛时的鲁莽赔礼道歉。”
“陵阳王,臣是陛下的霜刃台统领,望您慎言。”韦渊沉声提醒他,“臣自追随陛下离开之时已有觉悟,臣不是曾经那个怯懦弱小的孩子,您也不是宫中肆意妄为的皇子了。”
“你受了不少苦,现今远比宫中更难。”容翊扭头看向京城的方向,严肃下来。
“但这是臣自己的选择,做您的伴读,却不是。”韦渊直言不讳。
“哈哈哈哈……”容翊闻言大笑起来,“你真是讨厌我啊。”
“臣不敢。”韦渊规矩道。
“告诉你一件事吧,看在你和小弟胆量都不错的份上,也许不会像先帝一般仓皇弃城而逃。”容翊肃声警告。
“何事?”韦渊蹙眉。
“回去告诉陛下,就说他的猜测是对的,这是从本王封地送来的消息。”容翊用没捻过兔子粪的手拍拍韦渊肩膀,“本王先回营地,记得帮我求求情,别搞什么可怕的惩罚。”
“什么猜测,说清楚!”韦渊本能地感觉此事重要,连声追问。
“如果他猜不出,那就是没这个命吧。”容翊一耸肩,下一刻一踏地面,身如离弦之箭电射而出,转眼已不见踪影。
……
与此同时,皇城,朱雀宫。
唐邈和柳河各自带人确定了搜查范围,和其他小队约定准备入夜行动,两人先踩点绕了一圈,最终到了朱雀宫外,藏身树上看着宫女内侍的活动轨迹。
“……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若是近期开凿,大兴土木必定让人察觉,况且出口若在宫殿内部,也不好潜入。”柳河先是谨慎地分析,半天没听见唐邈说话,忍不住回头问道,“你在听吗?”
“嗯,走神了。”唐邈沉吟道,“我在思考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柳河无奈叹气:“什么问题?”
“那座靠近宫墙的假山水池。”唐邈指指不远处的花园,“池中飘着两条死鱼,看起来已经死了两三天,偌大朱雀宫,下人会犯这种错误吗?”
柳河也跟着唐邈的视线看去,灵光一现,低声喝道:“有人吩咐下人,不得靠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老断更,给小天使们发点小红包吧,下章更新前,前五十留评人人有份(づ ̄3 ̄)づ╭
第38章 附骨之疽02
这个结论十分危险,能吩咐下人的只有主子,等同于将朱雀宫的主人推上嫌疑名单。
唐邈捂嘴小声惊呼道:“兄弟,说话是要讲证据的!你可不要拖累我。”
“这不是你的意思吗。”柳河心累,“我们今晚去搜,届时若有证据,自然一并呈给陛下。”
唐邈收起玩笑之意,深沉地说:“不过咱们这行不一样,别人寻找证据,咱们制造证据,别人根据过程推导结论,咱们定下结论杜撰过程。”
柳河好奇道:“你在哪学的?”
“和傅公子唠嗑学的。”唐邈坦白。
柳河微妙地沉默半晌:“说句实话,我觉得凭你我的资历和能力,恐怕不到这个境界,还是实打实做事吧。”
唐邈:“……”
唐邈颓然接受事实:“饿了,先回霜刃台吃饭!”
……
北山空地,一只肉质鲜美的野兔终于烤熟,傅秋锋切了条兔腿下来,油汪汪的外皮略微焦酥,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容璲不想弄脏手,犹豫了几次,思考怎么接住,傅秋锋想了想,抽出别在腰间的雕花匕首扎进肉里递给他。
“你还记得这是御赐之物吗?”容璲拿着当成签子的匕首,一时有些哭笑不得。
“给陛下用自然不算辱没。”傅秋锋说的理直气壮,“而且没开刃,也不怕伤到舌头。”
容璲被他说服了,拿到嘴边咬了一口,肉质倒是不老,只是没盐没料,有些寡淡。
“这种东西朕曾经快吃腻了。”容璲咽下口中的兔肉,“先帝重新回京之后,众多皇子争夺皇位的戏码愈演愈烈,朕流亡在外,有人仍不放心,派出不少杀手追杀,朕没有钱也不敢住客栈,只能露宿荒野打些野鸡野兔野菜,几乎没有不带伤的时候。”
傅秋锋没有说话,但他深知这种生活,他被亲手救回的玩伴灭了满门,捡回一命离开已成断壁残垣的家,最初还满心恨火,鄙弃别人扔给他的馒头,等饿的两眼发花时早就忘了矜傲自尊。
“好吃吗?”容璲问默默吃肉的傅秋锋。
“比半生不熟的鱼好。”傅秋锋自嘲。
“回去让霜刃台仔细做一顿,这么烤着浪费了好原料。”容璲舔了舔唇角的油,啃完那条兔腿,随手将匕首在指间流畅地转了两圈,掷入地面,“待会儿记得收拾干净。”
傅秋锋若有所感,忽然探问道:“您能操纵众多毒蛇,还有您用匕首的手法,臣猜测您内力深厚,也并非完全不懂武功,那为何在霜刃台接孙立辉一拳还很勉强?”
“……柳侍郎也意志坚定,在朝中对抗强权毫不畏惧,那他能接孙立辉一拳吗?”容璲边用帕子擦手边不悦地说。
“呃,这个类比稍显牵强。”傅秋锋讪笑。
“总之就是这个道理。”容璲蛮横地说,“醴国最初是在充斥毒物瘴气的深山密林建国,虽至今日王室已不再研究蛊毒禁术,依靠与周边各国通商立足,但流传下来的禁术依然适合在山野施展,可让人隐匿林中,以蛊毒蛇虫无声无息除掉敌人,但离了山林,没有毒物巢穴,朕又不炼蛊毒,空有内力也无处招来操纵之物。”
傅秋锋听他说的如此详细,不禁有些别扭不安:“陛下……您将弱点暴露于臣,真的好吗?”
“不是你先好奇吗?”容璲反问,“总不能让爱卿以为朕故意不救你。”
傅秋锋略有感怀,低头保证道:“臣定当守口如瓶。”
“有些事情,一旦开头,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容璲放轻了声音幽幽道,话尾融在噼啪炸响的篝火中,“感情也是同样,筑起的防御唯独为某个人敞开一条缺口,那泄出的是涓涓细流,还是摧枯拉朽的决堤洪流,恐怕当下的你与朕,都不能肯定,对吗?”
傅秋锋悄悄端详他,容璲的语气像是平淡的剖白,也像带着浓厚的威胁意味,他听出容璲的弦外之音,拱手郑重道:“臣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种武功,本就不适用在万众瞩目之位。”容璲有些遗憾地叹息,随即又轻佻起来,“就算韦渊或容翊那档高手,他们要杀朕,朕或许难以招架,但朕若要杀他们,易如反掌。”
傅秋锋很快明白容璲的意思,惊觉自己几次都没能发现容璲就在身边,连容璲跟踪他都未能察觉,若是被这种鬼魅般无影无形的刺客盯上,恐怕死都不明原因。
“你知道吗?朕曾与上官交换条件,做她的幕僚,也做她的杀手,隐没在夜色里,悄无声息取走目标的性命,那是一个与皇宫截然不同的世界。”容璲眼中沉重一闪而逝,“……仿佛丢弃了自我,变成一件嗜血的兵器,朕厌倦的同时,侥幸也在疯狂滋生,它试图让朕迷失在这种简单又永无尽头的循环中……”
“只要挥动匕首,什么都不去思考,就能得到解脱。”傅秋锋怔怔地接了一句,声音显得旷远而缥缈,他之所以成为暗卫,就是在追求这种虚假的解脱。
容璲唇角动了动,稍感愕然,想不到傅秋锋能如此精准的戳中他的心思:“看来你颇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