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业病暗卫的宠妃生存指南(110)
傅秋锋冷汗刷地冒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手指,悄悄扣住腰带间的匕首。
公子瑜示意守卫停下,招手饶有兴趣的让容璲上去。
“我好想没见过你。”公子瑜说道。
“我是新来的。”容璲垂首慢慢走上台阶,站到了公子瑜面前,双手拢在袖中,微微躬身,“见过主人。”
“抬起头来。”公子瑜看不太清容璲面纱下的容貌,但那画着红线的妖冶眼角让他生出种熟悉感,“摘下面纱。”
“是。”容璲站在原地,慢慢把手挪到脑后,解开面纱的细绳,仍然低着头,把面纱折了一道捧在手心,自然地双手举起递到公子瑜面前。
公子瑜只看了眼那条面纱,什么机关都不可能藏,有东西要呈给他,他也下意识地伸手去接,眼睛始终停在容璲脸上。
傅秋锋从未感觉时间如此漫长,他不敢完全依靠兆字的警示,暗卫不是靠提醒吃饭的,他已经将匕首从腰带中抽出,左手按上地面,从跪姿换做抬起一条腿,只要台上情况于容璲不利,他不用一眨眼的时间就能赶到容璲身边。
就在公子瑜捏住那条面纱的一刹那,容璲猛地抬头,翘着嘴角,勾起一个透着快意和挑衅的笑容。
碧绿的小蛇贴着容璲的手背窜出,一口咬中了公子瑜的手腕,随即绕回容璲手上,片刻都未停留,公子瑜吃痛甩手时只有两行发黑的血从手腕内侧的孔洞流出。
容璲同时发力一踏地面,鬼魅般闪至公子瑜身后,拔下发髻中金簪抵上公子瑜颈侧动脉,尖锐的一端瞬间刺破皮肤,淌下一行鲜血,他朝周围厉色一扫,低喝道:“退下,否则让他血溅当场!”
公子瑜只来得及用左手封住右臂穴道,手背上黑紫的脉络飞速向上蔓延,他很快就感觉不到这只手的存在,右臂软软垂下,压着气急败坏的嗓音瞥向身后:“容璲!你可真是让我耳目一新!竟敢自甘堕落装成卑贱的舞女!”
“也许你的死的时候,比现在倒在地上哭的舞女更狼狈难堪。”容璲讥诮一声,“走,送朕出去。”
“呵,你不好奇吗?到底是谁害死了李清徽。”公子瑜跟着他的脚步慢慢后退,来到台阶前。容璲气息一滞,李清徽,那是她母亲的名字。
“对,就是这种仿佛要烧尽一切的恨。”公子瑜不紧不慢地说。“太子容瑜为什么要回来?因为他珍视的皇弟没有跟上队伍,他的皇弟为什么没有跟上?因为他同样要找一个折返的人,这个人就是你的暗卫统领,韦渊。”
容璲无端感到一阵凉意,仿佛他本就冰冷的血液正在冻结。
“容瑜要救回来寻找韦渊的容翊,然后他被晋王的叛军发现包围,逃走时推了李清徽挡箭。”
“而韦渊是回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说: 真·反派耳语
不要听,会瘸_(:з」∠)_
第64章 苦昼短03
“你到底想说什么?”容璲阴沉道,手一使力,发簪顿时在颈侧切开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你的生母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冷宫废妃,罪臣之女,没人在意她,也没有人要针对她,你确实可以杀了容瑜泄恨,但你更应该杀了你自己!”公子瑜说的咬牙切齿,“因为你才是所有连环的起始,你才是害死你娘的罪魁祸首,杀母弑兄的混账,你不配坐本该属于容瑜的帝位!大奕本可以拥有受朝野上下敬仰爱戴的千古明君,是你害了大奕!你只会给别人带来苦难,你自己也终将一无所有!”
容璲胁迫他站在台阶边,良久不语,台下的傅秋锋有种吞了刀般的钝痛在咽喉中拉锯,他有千万句话想对容璲说,想劝他这都是公子瑜的歪理邪说,千万不可受他蛊惑责怪自己,但容璲之前说“送朕出去”,并未提他,说明不想让他现在就暴露。
“怎么,不说话了?”公子瑜刻薄地嘲笑,“没有人敢对你说出实情,你做了三年的皇帝梦,现在也该醒了。”
“哈哈哈……朕只是没想到,你才是那个可悲又可笑的人,要推翻朕皇位的居然是如此天真的蠢材。”容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经定下心神,仿佛公子瑜的刺激是炸在了铜墙铁壁上,白做无用之功。
“嗯?”公子瑜一愣,“你可以在我面前嘴硬,但你真能欺骗你自己吗?”
“帝王最是无情。”容璲轻描淡写地笑了一声,“朕无论怪罪谁都不会怪罪自己,叛党的几句煽风点火在朕面前不过儿戏,反而是你,自称公子瑜,不过时刻昭示容瑜的无能,捡失败者的名字,丢失自我,收获同样的失败,可真是有始有终啊。”
公子瑜缓缓捏紧了左拳,若非有面具在,势必让目眦欲裂的狰狞表情落入每个人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人眼里。
傅秋锋长舒一口气,想笑,又突然百感交集,甚至想哭。
这样的决心和坚定才是容璲,才是让他愿意赔上一切也要追随的人,才是他既敬佩又深感触不可及的原因。
他想不出要怎样才能一刻不停的向着前方,他曾经听信了别人划给他的路,为此消磨三十年,像他这么轻易就动摇的人,怎么追得上容璲?一句厚着脸皮向容璲讨来的“朋友”,他自己都不敢深究。
容璲很快反客为主,戏谑道:“照你的逻辑,朕为何不怪罪先帝呢?如果他不自大昏聩听信谗言错杀忠良,不恼羞成怒贬她入冷宫,朕也许可以和容瑜做兄友弟恭的皇家榜样,所以不但是先帝害死了朕的母亲,还是先帝害死了他最宠爱的太子,若大奕国祚就此断绝,同样是先帝的罪过!”
“你放肆!”公子瑜震声怒斥,“先帝赐你称皇后为母,你竟敢为了一个卑贱婢子污蔑先帝!”
“先帝不过是三尺棺木里的腐骨罢了,朕才是大奕的皇帝!你等纠结逆党滥杀无辜犯上作乱,究竟是谁放肆?”容璲厉声说道,暗忖此人要么是容瑜昔日的兄弟门客,要么……就是尊敬先帝的皇族。
他踹了公子瑜膝弯一脚,让他走下台阶:“朕的母亲为妃时受朝野议论千夫所指也护朕周全,先帝却随意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抛弃在叛军包围的皇城,他比朕的母亲卑贱的多。”
“你怎能如此辱骂先帝!”公子瑜怒而拂袖,“简直不可理喻,那个废妃能为太子挡箭而死,是她的荣幸!”
“既然你顽固不化,你我之间就无话可说了。”容璲冷声道,按住他左肩的手一抬,扯下了他脸上面具,但令人失望的是,公子瑜脸上有一层明显不同于肤色的黑黄面具,易容贴的严丝合缝,他不能浪费时间研究拆下易容,免得公子瑜趁机反抗逃脱,便不再纠结公子瑜的脸,重新扣上公子瑜的肩膀,“下去!”周围守卫层层包围了高台,但碍于公子瑜还在容璲手中,个个握紧了剑鞘不敢轻举妄动。
“你要从何处离开呢?”公子瑜下了台阶,慢慢走出山洞,他的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现在只剩一只手能用,试图分散容璲注意力的同时给始终逼在近前的守卫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迂回后面包抄,“这座山都在我的掌控之内,就算你回了地面,也不知有多少人埋伏。”
“闭嘴。”容璲呵斥道,“再敢多说一句,我就割下你的舌头,往这边走,去悬崖。”
他记得傅秋锋带来的地图,从位于中心点的大厅向北延伸,无需在地下行走多久就有一个出口通往地面,结合他对山中地形的研究,再往北,就是山崖瀑布,崖下深涧飞流湍急,一道险之又险的绳桥横贯两山之间。
公子瑜意外容璲竟然选择了绝路,抿了下嘴不再言语。
傅秋锋待在大厅里,守卫们无暇去管这些不会武功的姑娘,都追出去保护公子瑜,那些姑娘聚在一起不知如何是好,傅秋锋跟出去贴在墙边听见对话声,然后返回去跑上高台,扶起还在发抖的怜玉。
“听着,现在此地一片混乱,没人注意你,你从这个出口出去,把信号点燃,然后在树上画下这个符号。”傅秋锋拿出一个信∫号弹塞到怜玉手里,又在地上比了一下指示方向的联络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