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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山月(26)

作者:花卷 时间:2021-05-08 08:45 标签:双性 生子 年下

  延勒眯起眼睛,道:“小子,找死!”
  元徵懒洋洋道:“小爷不找死,小爷在瞧你哪儿来这么大脸在这狗吠,都输给我们岑将军几回了?”
  “将士们,来,给他数数。”
  周遭将士登时笑起来。
  岑夜阑垂下眼睛,无声地笑了笑。
  延勒气得不行,偏偏元徵这人最是混账,只要他想,当真是能将人活生生气死。
  当初京城满腹经纶的太傅尚且拿他没办法,更何况一个胡人。
  可口舌之快到底是口舌之快,战事逼人,城中将士一个一个倒下,胡人连番几轮攻城下来,岑夜阑和元徵都疲惫不堪,几乎麻木。
  二人挨墙坐着,脸上带了血,握着武器太久,手臂都隐隐发酸发痛,墙上到处都是胡人或大燕将士的尸体。
  二人安静地坐了会儿。正当寒冬,天色也亮了,阴天,苍穹浓云压城,沉甸甸的,透着股子压抑。
  岑夜阑揭开水囊灌了口水,水是冷的,滑过喉咙如刀子,让人顿时清醒了几分。他将水囊递给元徵,元徵看了须臾,不知怎的,竟有些受宠若惊。
  岑夜阑说:“不渴?”
  元徵当即回过神,伸手将水囊抓在了手里,说:“渴,渴坏了。”
  他咕嘟咕嘟就往嘴里灌,冷不防地,被冻得抽了口气,可想起这是岑夜阑喝过的,舌尖忍不住舔了舔冰冷的壶口。
  壶口像要冻僵了,又冷又硬,如吻刀,远不如岑夜阑的嘴唇柔软。
  岑夜阑说:“殿下知道是谁要置你于死地么?”
  元徵愣了下,道:“想我死的人多了,不过,能有这样手笔的人,老五吧。”
  他看着岑夜阑,突然笑了起来,说:“老五你记得么,我五哥,五皇子。”
  岑夜阑道:“有些印象。”
  元徵说:“当年他纵马长街,你杀了他一匹好马,记得么?”
  岑夜阑点了点头。
  元徵笑道:“他小气得很,你当年杀了他的马,他记了好些年。”
  五皇子的母亲贤贵妃出自京中世家程家,握有实权,五皇子一向颇为跋扈,和元徵素来不对付。
  岑夜阑却突然想起少时的元徵,他那时还小,却三天两头往将军府跑。可彼时岑夜阑初至京城,处处小心谨慎,对这位深受帝王恩宠的皇子恨不能敬而远之。
  二人都安静了下来,元徵没头没脑地说,“老五想当太子,他把我视为他入主东宫最大的绊脚石。”
  他嗤笑了一声,“我才不想当什么太子。”
  岑夜阑说:“那殿下想做什么?”
  元徵道:“当个闲王,纨绔浪荡子。”
  岑夜阑:“……”
  “我原本想等我回去,就让我父皇给我块封地,离开京都,”元徵说,“那个位置谁愿意坐谁坐去。”
  岑夜阑偏过头,少年脸上狼狈,还有未干的血迹,眉宇之间却有几分桀骜,又有些落寞。
  元徵说:“我若真做了闲王,”他话语一顿,转头就和岑夜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元徵嘴唇动了动,他想说,我若做了闲王,你同我一道去封地好不好?
  可话还没说出口,远处又是马蹄声,二人神色一紧,倏然站起了身,元徵说,“又来了。”
  岑夜阑没有说话。
  突然,元徵目光一凝,道:“不对,那个旗——”
  岑夜阑蹙紧眉头,说:“舒丹?”
  二人对视了一眼,舒丹分明在上渭,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可来不及多想,城中不知何时起了烟,火舌吞吐,竟在城中慢慢蔓延开来。
  一个将士踉踉跄跄爬上了城,满脸惊恐地急报道:“将军,有将士叛变,打开了北门,胡人入城了!”
  元徵和岑夜阑霍然变了脸色。


第37章
  “将军,百姓已经安置妥当了,”副将恭声来报。
  岑亦看着远处的山峦,朝阳初升,东方渐白,萧瑟草木铺满白霜,透着股子凄清的寒冷。这让岑亦想起了他小叔叔死那日。岑熹被玄戈重创,伤及肺腑,在病中缠绵了半月,还没来得及等到院中那株梅花开就走了。
  岑熹那夜咳了整宿,血呕出来都是发黑的,他和岑夜阑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从小到大,岑熹在岑亦眼里就如同神明,他不但是北境的战神,还是他心里的神,战无不胜,永远不会倒下。
  可他的神明如今奄奄一息,痛苦不堪。
  时隔十年,岑亦再想起,心中犹有锥心之痛。
  后来岑熹突然清醒了,像是回光返照,他睁开眼睛,看着岑亦,哑声说:“亦儿,哭什么?”
  岑亦哽咽不止,“小叔叔……你别走。”
  岑熹吃力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岑亦的脸颊,冰冷的手指试图替他擦眼泪,“都是将军了,怎么还像个孩子。”
  岑亦心头大恸,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岑熹轻轻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站在床边的岑夜阑身上,少年向来内敛,可眼睛是红的,仿佛忍着莫大的悲痛。
  岑熹说:“亦儿,你先出去,我有话同阿阑说。”
  岑亦怔住了,眼睫毛挂着泪水,无措地望着岑熹,“……小叔叔。”
  岑熹闭了闭眼睛,说:“听话。”
  岑亦回头看了眼岑夜阑,抿了抿嘴唇,才站起身,慢慢退出屋子,他关上门时,岑夜阑已经跪在了病床边,岑熹瘦弱苍白的手搭在岑夜阑肩上。
  岑亦站在门外,院子里只有军医顾百忧和他的徒弟,几个下人,他和这些外人一起。天还未明,冬夜的寒风分外彻骨,呜呜咽咽地挂着,让人心情压抑。
  岑亦茫然地望着院子里的那几株红梅,只觉身体每一处都是冷的,他很小就跟着岑熹了。父亲战死时,岑亦不过五岁,抓着岑熹的衣袍问他,小叔叔,爹爹呢?
  岑熹一身缟素,蹲下身,轻轻握着他的手,说,亦儿,爹爹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以后小叔叔陪你好不好?
  岑亦不懂,说,爹爹不回来了吗?
  岑熹眼眶微微发红,声音有些哑,说,不回来了,以后就剩下我们了……
  岑亦睁大眼睛,可却敏锐地感受到了岑熹的难过,慌了神,抬手拿小小的怀抱抱着岑熹,说,小叔叔不要难过,亦儿不问了,亦儿陪着小叔叔。
  转眼这么多年,岑亦想,小叔叔也要丢下他了。
  可小叔叔临终前最想见的,竟然不是他。
  东方一缕晨光划破了黑夜,岑亦只听见里头岑夜阑一声“义父”,脑子里陡然空白一片,他猛地推开门,岑熹神色平静,已是溘然长逝了。
  岑亦整个人都僵住了,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也死了一回。
  岑亦始终无法接受岑熹的辞世,他夜夜梦见岑熹,念得多了,自己都疯魔。他终日不振,直到岑夜阑把他按在岑熹的碑前,怒道,你要让义父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么?
  岑亦颤了颤,将额头抵着冰冷的墓碑,像触碰岑熹的手,他挡了挡自己的脸,而后他看见了岑熹的陵墓,他还看见了岑夜阑。
  在那一刻,他对岑夜阑生出一种近乎怨怼的情绪,经年累月,如同埋在骨髓里的沉疴,通通爆发了出来。
  岑亦是恨着岑夜阑的。
  岑亦看着山峦间的红日,想,天亮了,岑夜阑和延勒是不是已经死了。
  岑亦知道延勒做梦都想杀岑夜阑,北沧关如今就是一座空城,城门大开的空城,这样好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岑亦久久没有出声,副将惴惴不安地开口,道:“将军?”
  岑亦说:“无事。”
  副将道:“小少爷和百姓藏在一起,是否要留下几个兄弟……”
  岑亦淡淡道:“不用了。”
  他一抬眼,就见那几个京城子弟死死地瞪着他,都是元徵的亲侍。
  方靖说:“岑亦,你今日所为,我一定会据实上报给陛下!”
  岑亦不为所动,说:“你去啊。”
  方靖气急败坏地踢了脚石头,却见一个斥候来报,说:“将军,我们在前方发现了许多马蹄印,看痕迹,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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