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下(42)
其实爷爷说的过程可是惊险无比,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她也不想吓到大家。
作为一个资深的细作人员,沈云即便是退了下来,也有不少人看着他,监控他的一言一行。
成康帝不在意一个老探子,不代表别人不在意。
最在意的人,就是现在风头正劲的贤妃娘娘了。
早在离宫之前,她就派人注意到了沈云,等到察觉沈云要走的时候,果断出手拦截沈云,而沈云以为是成康帝的意思,顿时吓坏了,想要拼老命的时候,正好重月的人赶到,将那些人料理了之后,将已经伤了的沈云老爷子带回了他们的临时驻地,当时双王之乱已经爆发,混乱之中,死伤无数,只不过底下的人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成康帝就以为伤亡很少,最多是补偿一下百姓们的损失。
户部尚书倒是个实在人,谁来报损他都给予补偿,只要百姓们安定下来就是功绩。
所以重月他们直接就将沈家的财产都给处理了,然后钱存进了汇丰钱庄,给了沈云一张银票,能拿着去南边儿,在那边的汇丰钱庄兑换出银子。
免得他一个老人家,还要带那么多钱在身边,去南边儿。
而这次海太妃北上,汇丰钱庄也得了实惠,他们的运钱车队,就混迹在海太妃的车队里,不仅不用在穿州过府的时候被检查,还不用担心被人打劫。
谁敢打劫堂堂平南王太妃的车队,而且还是皇上派人去接王太妃入京过年的车队?
车队里头可是有禁军和御林军,又有公公女官存在。
算是搭了一把顺风车,平平安安的到了京城。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海太妃乐了:“等到过了年,就跟着我一起回南边儿去吧!”
“是!”沈梅了了最大的一桩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
沈云前些日子还跟重月他们一起住在东南角的院子里,不过孙女儿来了,田公公就给他安排了红梅苑居住,那里种了一院子的红梅,跟沈梅的名字还挺配,祖孙俩住在这个小巧精致又有梅花的院子里,别提多美了。
某一日,沈云还跟他孙女儿感叹:“做探子能有我这样终老的不多,能有我这样不被卸磨杀驴的更不多。”
“是王爷和太妃对我们好。”沈梅给爷爷盖上了一床狼皮被子,免得爷爷腿寒。
“是啊,当年谁能想到呢?”沈云十分唏嘘。
而且为了他以后的安宁着想,重月他们给他报了寿终正寝的结局,让他永无后顾之忧。
然后又飞快的给他办理了新的身份,只要到了南边儿,就万事大吉了。
海太妃在休息了三日之后,就接待了一位重要的女眷,承恩候府的承恩候府人。
昭亲王李钊的亲舅母。
以及侯府世子的夫人。
李钊看似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自从舅妈跟大表嫂进入后宅开始,他就有些心不在焉,批阅一些东西的时候,看的时间过长,要么就是……赵仁河看了他一眼:“你把卷宗拿倒了。”
李钊看了看手里的卷宗,的确是拿倒了。
“放心啦,她们不会有事情的!”赵仁河明白,这等于是“两家人”见面的关键时刻。
他们的事情,舅舅知道,舅母也肯定知道。
但是大表嫂就不一定了,或许也知道了吧?
再看海太妃,不论是出身还是自身的修养,肯定不如那婆媳二人,舅母又是个大家闺秀,当了这么多年的承恩候夫人,大表嫂也是个厉害的贵妇人。
他们俩又是这种关系,她们会不会为难海太妃?
就算海太妃有多高贵的头衔,在这种事情面前,很难保证她们不会掐起来。
海太妃可能嘴上不如她们厉害,但是实际行动上,肯定吊打那婆媳二人啊!
就怕他们俩个小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呢,倒是无所谓,可是小河就惨了。
从小就跟母亲相依为命,真到那个时候,小河可怎么办?
李钊想的很多,在他这个位置上,想的不多,早就完蛋了。
“没事的,她们肯定会好好的,我娘不是那厉害的人儿。”何况那里头不止有海太妃,还有喜枫她们在,这是赵仁河的底气。
枫丹白露当年跟了他这位没有前途的三爷,后来怎么样?全都出息了!
喜露是个记仇的,当年为难过她们姐妹四人的人,她都记得,后来平南王府散下人的时候,她特意买下了当年那管事婆子全家,然后让他们全家去种地。
并且让全村的人都监督他们家干活。
那管事婆子的丈夫也是个管事,当年没少干坏事,他们的两个儿子更是对漂亮丫鬟虎视眈眈,现在全都老实了,鹌鹑一样,每日起早贪黑的干活,生怕再被转手卖去黑煤窑子。
让这一家喜欢贪图富贵的人,每日种田养猪,是喜露最大的报复。
现在的喜露也是一个六品武官的夫人,是个有敕命在身的贵妇人。
有她们在,赵仁河不担心后院掐起来,但是李钊不放心,不停地派田公公以各种名义去后院“探看情况”。
田公公送去两盘糕点,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品尝花草茶,就是三爷带来的那个养颜美容茶。”
田公公送了一壶热奶茶过去,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说两位小时候的趣事。”
赵仁河摸了摸头:“我小时候还有什么趣事儿?”
他怎么不知道?
田公公送了一个八宝攒盒的干果进去,回来说:“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说彼此的儿子。”
李钊干掉了眼前摆放的一盘牛肉干。
田公公送了一桌席面进去:“平南王太妃跟承恩候夫人,正在吃晚饭,世子夫人跟喜枫夫人她们侍膳。”
赵仁河摸摸肚子:“我们也吃饭吧。”
“好。”李钊让人上饭菜,他们俩也该吃晚饭了。
晚饭很丰盛,因为承恩候夫人来了么,故而后厨做了八菜一汤,还有一半的菜肴是青菜,这个时候能吃到青菜可不多见。
承恩候府每日有单独的专车送青菜给他们,一天一车,菜棚子里头产什么就送什么,样数不多,但是分量很足。
所以承恩候府应该不缺青菜吃。
可是眼前再丰盛的饭菜,两位王爷吃的都有些食不知味。
最后,好不容易熬到了饭后,承恩候府的人准备套马车,他们要回承恩候府了。
俩人站在二门上,频频往里头看。
里面的气氛,可比他们俩脑补的好多了。
海太妃对于天生气质高贵,人又温和柔美的承恩候夫人那叫一个喜欢啊。
她见过不少贵妇人,但是能像承恩候夫人这样的太少见了。
承恩候夫人呢,也是没见过海太妃这一类的“王太妃”。
海太妃给她的感觉很好相处,人不计较,也不做作。
一见面就说:“我叫海如花,比你大几岁吧?你叫我如花姐就行!”
承恩候夫人怎么能这么叫人呢?
俩人互通了一下年纪,承恩候夫人要比海太妃大好几岁!
“还叫你姐姐呢,你该叫我姐姐才对。”承恩候夫人笑了。
客套了一阵子之后,发现田公公来刺探了,俩人就聊别的话题,中间还有儿媳妇跟干闺女们的插科打诨。
等到彼此熟悉了一些,也不端架子了,承恩候夫人直接就道:“别的不说,两家孩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说是事情,但是没说是什么事情。
虽然都是自己人,但是还没好意思说出口。
但是彼此都明白是“什么事情”。
“知道了。”海太妃叹了口气:“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俩……都不容易。”
承恩候夫人意外于海太妃的豁达,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在来之前,我想了好几天,各种说法都试过的,准备的还挺充分,可是见到您之后,我就说不出来那些话了。”
“是吗?”海太妃一脸的真诚笑意:“呵呵呵……我儿子也说,我就是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