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 下(32)
宫里头即便是小太监,那也是要规规矩矩的生活,打架斗殴什么的,绝对不允许。
所以他长了这么大,根本没有打过架!
平时在宫里头,斗心眼子的时候多,动手基本没有,除非是慎行司。
宫女太监们最初在宫里头都是最底层的存在,生活不说多悲惨,但是绝对不是很幸福。
其实也不只是大顺朝这个时代,在历朝历代宫女太监都是皇宫中最下等的人,谁都能踩一脚的那种。
明朝的时候,就算是太监们的巅峰时代,但能混到让皇帝认干爹的程度也没几个。
而且那样的大太监更没有好下场,明朝的王振和魏忠贤都是代表。
下场凄惨,联想起来,让人生畏。
历朝历代对宫女太监的管理皆为严格,但是大顺朝,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因为他们吸取了明朝时期的教训,对太监尤其严格!
很多人可能说受不了那自杀总可以吧,不好意思,也不行。
太监宫女一进宫,不管原来是什么身份,都要学规矩,也就是“宫廷法典”《钦定宫中大典》。
在这里面定有严格的条例,这是专门为了维护皇宫秩序而制定的条例。如果有人违反规矩,那就要受到惩罚。
先帝时期,又立了宫中大典,其上规定:“凡太监、女子在宫内用金刃自伤者斩立决,欲行自缢自尽经人救活者绞监候;在宫内自缢自尽身死者,将尸骸抛弃荒野,其亲属发往戍边,给兵丁为奴。凡太监、女子在园庭欲行自缢自尽经人救活者,发往戍边给兵丁为奴;在园庭欲行自缢自尽身死者,尸骸免其抛弃,其亲属发往戍边给兵丁为奴。遇赦可还。”
这就是宫中的规矩,自缢的还得盼着人家救活他,不然其家人都要跟着遭罪,死都不敢死,更别说其他的自由了。
除了自尽外,如果宫女太监犯了错,有可能就会被送进慎刑司。
慎刑司其实属于内务府的七司之一,主要负责一些具体案件的侦查和审理,有内务府管辖下的职责范围内,内部发生的殴斗等案件或是与宫廷里之人的诉讼案件,但必须是仗刑一百以下的轻案,不然慎刑司无权审理。还有皇帝特旨交办的案件,这种案件一般来说慎刑司就可以放心审理了,但是涉及死刑,还是需要移交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进行三法司会审,再经皇帝批准。
这最后一类,当然就是涉及到宫女太监的处罚了,在这方面慎刑司终于可以独断专权了,从打板子到发配边疆再到斩首,都不需要其他部门的插手,也就是说对于宫女太监,慎刑司就是他们的“衙门”,执行的都是“王法”范围内的各种规矩。
说白了,慎行司就是专门处理宫廷案件的另类“衙门”。
慎刑司七十二路酷刑,让“妃子们闻之色变,宁死不去”,妃子们如果被关进慎刑司,她们将会受到各种严厉的刑法,而且从慎刑司出来后接着就会被打入冷宫,后宫人生也就基本走到了尽头。
也只有慎行司的太监们,才会习武,才会打架。
崔森公公现在就很后悔,当年不该在储秀宫不挪地方,他要是个慎行司的太监,这会儿早就撸胳膊挽袖子的打架了。
可惜,后悔没有用啊!
他现在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买卖人”,这会站起来,看着进来的无赖子们:“你、你们干什么?”
“呦!”其中一个嗓门儿很大的无赖子:“头儿,老大!这家男人在后院唉!”
今天下午睡了个午觉,休息够了,出门买菜……是晚上出的门,在菜市场收摊前去的,人少,安全第一!
第435章 我叫李大勇
“在家就好!”那混混头子其实也不愿意跟个女人纠缠不休,找她男人才是正事儿。
听说她男人是个做小买卖的,这家里看着还不错,应该能拿出不少钱“赔偿”给他这个“苦主”才对。
至于这个女人,想必赔了钱的男人,不会让她好过。
起码一顿打是逃不掉了。
丢下躺在地上打滚儿哭嚎的女人,混混头子直接带人去了二进院。
当时崔森公公买下这栋宅子的时候,就看好了这宅子的分布,第一进院落普普通通,但是第二进院落的庭院很大,比起第一进的要好上许多,他也不爱在第一进待着,就爱在第二进的正房和庭院里,庭院里搭了的葡萄架子,还种了两株杏树。
而且第二进院子里,没有养鸡,就没有那股子鸡粪味儿。
收拾的干干净净,一个摇摇椅,上头还很讲究的铺了个羊皮的褥子,像是给老太爷准备的东西,的确是很雅致的一个小院子。
只是如今这二进院里头,唿啦啦进来十几号人,另外的那些人还在前头砸东西呢。
媳妇儿的惨叫声,砸东西的动静,以及两个儿子气愤的小脸儿通红,但是又不敢冒头,因为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冲上去也是白给。
除了让人打趴下之外,没第二个可能。
“你就是崔三儿?”混混头子进来之后,看到崔森公公愣了一下。
因为崔森公公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个小买卖人。
混混头子在街面上混了大半辈子,不说什么人都见过吧,但是小买卖人可见过不少。
这崔三儿看起来不像是个小买卖人。
因为崔三儿的身上,没有小买卖人的世故与圆滑,更像是个精明的小吏,虽然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买卖人,可那股子气质,装不出来。
院子里也不像是个小买卖人的院子。
谁家的院子会在有葡萄架之后,又种两棵杏树?这树不是乱种的,在读书人家有个说法,这叫“杏榜高挂”的意思,在南方种的是桂树,北方种的是杏树。
混混头子就在他们家隔壁,那个读书人的家里头见过这样的布局。
那个读书人是个举人老爷,他花了大价钱买了那里的宅子,就是为了将来有儿子,能挨着读书人,借点读书的才情。
听那位举人老爷家帮工的婆子说的,他才知道这事儿。
可是现在看看这家人,一个做小买卖的人家,还弄得这么雅致的院子。
再说崔森公公。
他虽然低调,但是绝不肯吃苦的,在宫里头吃的苦已经够多的了,在外面虽然要低调一些,但是在自家后院,当然是怎么自在怎么来了。
一身半新不旧的棉袍子,腰间的腰带也很普通,只是绣花上比较精致,脚上却是一双鹿皮靴子,这玩意儿一般人穿不起。
头上戴着个璞帽儿,身上还很讲究的披着一件大氅。
虽然是很普通的大氅,却是内衬为羊羔皮,狐狸毛封边,刚才他躺在摇摇椅上,身上的大氅就当被子盖的,现在起来了,自然要披着。
站在那里虽然满脸的惊慌失措表情,但是神奇的没有过多的肢体语言动作。
这就是在宫里头训练出来的规矩。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能自己乱起来,要听上头的话,哪怕是皇帝薨逝了,也不可能让奴才们哭的跟上坟的小寡妇似的,一片乱糟糟。
按时按点哭,其他时间,宫里头是不许见哭声的。
所以就算崔森公公生气的要爆炸了,也得先忍着。
“对,在下崔森、三儿。”崔森公公一拱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小买卖人:“不知道几位这是要干什么?可是我哪儿得罪了几位?”
崔森公公自觉自己并没有跟这些人打过交道。
他的记忆很好,不说过眼不忘,可对这种特殊的人,他打过交道肯定不会忘。
“你倒是个懂礼数的人,可你怎么就找了那么一个婆娘?”混混头子看不透崔三儿,这人在街面上混了一辈子,自然是知道怎么说话,他看不透的人不多,但是崔三儿算是一个,他就不那么咄咄逼人,反而跟崔三儿大吐苦水。
崔森公公一听,又是那个倒霉的婆娘惹的祸,心里这个烦闷就别提了。
“那你想怎么样?”但是崔森公公也不可能真的给人赔礼道歉,他要是服软了,日后这帮人还不得可着劲儿的欺负他们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