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国师在线救世(52)
到处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勒痕、残留的血痕……
白光不断涌现着,那些致命的伤痕缓慢愈合,每一道可怕的伤口诉说着谢怀安经受过的痛苦。
鸿曜的理智濒临崩溃,不得不深呼吸,控制着手法不断配合着白光输送真气,终于再次找到了真气运转的方向。
温热的真气在谢怀安枯竭的体内流转,缓和衰竭的内脏、萎缩的经脉。
一个又一个周天之后,谢怀安湿透的身体逐渐起了一些温度,气息也稳了一些。
指尖探着他的鼻息,能感到断续但明显了许多的气。
鸿曜绷紧的神经放松些许,握着那只一丝力气都没有的腕子,凝神屏息,想更细致地探知谢怀安体内的情况,尽可能地治愈后再移动。
他发现了断骨。
无数断过、粉碎过,又重新愈合的骨骼。
这不仅是一具严重割伤的躯体,而是经受了从内到外,残忍的酷刑。
鸿曜埋下头,面目狰狞,像一只凶恶而痛恨自己无能的野兽,发出无声的哀嚎。
“不疼了……先生,不疼了,这就带你回去,再也不出来了……”
鸿曜用内功烘了烘外衫裹在谢怀安身上,神情中的阴鸷与疯狂悉数褪去,极尽轻柔地扶起谢怀安,想将他转移到温暖干燥的地方。
谢怀安泛白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
“先生?”鸿曜跪在他身边,附耳去听。
谢怀安的声音没比微弱的气息壮多少,轻飘飘的,几乎刚出口就没音了:“我……不疼。”
谢怀安的指尖,虚弱地勾了一下鸿曜的手。
鸿曜紧紧闭了一下眼睛:“省点力气,噤声。”
谢怀安轻吸一口气,瘪瘪嘴:“我……理解陛下了,洁癖……我也快,有了。”
鸿曜半晌没出声,抱起谢怀安。
谢怀安浑身都是伤,已经没法顾忌到伤口,这一动肯定要疼。但往日发起低热都会眼中水汽弥漫、软声叫苦的人,此时安静地被抱起来,一声不吭。
谢怀安无力地倚着鸿曜,断续地说道:“跟我……说说话吧。”
鸿曜用平稳地声音哄着他:“洁癖不用怕,朕叫人给先生也做一副手套。一模一样的十双,换着戴。”
“太多了,五双就行……”谢怀安打了个寒噤,“陛下……有点冷。”
“马上就暖和了。”鸿曜紧紧抱着谢怀安,加快速度往离得不远的焚香楼跑去。
在这混乱的夜晚,圣坛周边因为天师和禁卫的存在寂静而空旷。天地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怀安喘息了一会,忽然开口道。
“雨……没停吗?不对,要停了。”
“先生,别管天意了。”
“不要,你抬头,看一看……”
谢怀安坚持说着,唇角弯起小小的笑容。
他眼皮颤动着,似乎想要睁眼看看,又似乎怕看到什么恐怖血腥的景象,最终严实地闭着。
“好,我看了。”鸿曜眉头微蹙,抬头。
雨意在减弱。
遮蔽太阳的暗影逐渐褪去,露出月牙般光环。
日光不是诡异的淡红、深红、血红……是鸿曜从没见过也说不清的颜色。
似是方才与血球缠斗的白光,但没有那么刺眼,似温暖的淡黄,还要再浅一些。
光亮而平和的日光,透过雨丝洒落大地。
“有……蓝天吗?”谢怀安问。
“等先生养好了,自己看。”
鸿曜声音不稳,搂着谢怀安,让他冰冷的鼻尖贴上自己的脖颈。
“日光……甚美。”
作者有话要说:先生如日光,甚美。
【if线:果冻史莱姆怀安崽崽 之 睡呼呼】
依然是二十四岁的建元皇帝鸿曜。
据那一场国师-天师对抗已经过去五年,国师谢怀安消除了心底的阴影,又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鸿曜却依旧夜不能寐,时常惊醒,探一下谢怀安的鼻息。
今日国师又在偷懒,堕落成了白白软软的果冻团子,裹在小毛毯里睡在软箱中。谢怀安团子没有鼻息可探,只有规律起伏的Q弹身体,还有不知是不是鼾声的睡觉声——“咻……噗……”
为什么一个团子睡觉还要出这种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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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更早些的时候。
日蚀尚未过去,耀眼的白光尚未绞碎血色,大雨滂沱,天地昏黑。
吏部官员萧惟深手双手被捆着,淌过积水的石板路,随着死寂的人群挪动发沉的腿。
圣塔使者的四处搜着茅草棚和民宅,绑了找过神子卜算的人结成数队向圣坛走去。
队伍中的人大多是吃不饱饭的贫民,生得艰难,死得轻易。
有人认命了,呆滞的面庞上挂着麻木的眼。也有偷儿飞飞、光膀子挑夫这样平时卖力气的人,浑身的肌肉拧着,狠狠盯着地面。
他们一队大约有百十个人,能抡起拳头打架的壮年男子至少有二三十个。看押的圣使又是一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模样。
也许是漆黑的白昼吓坏了圣使,绳子绑得不算紧,互相一帮忙,没准就脱开了。
但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队伍的前、中、后各走着面戴狰狞金面具的禁卫。他们身上的尸臭味透过雨帘,一个劲地往人鼻子里钻。
有禁卫在,这一行人要是造起反来,都是被戳成筛子的命。
“磨蹭什么呢,快走!”
圣塔使者颤抖地呵斥,不时瞄向圣坛上诡谲的血球,“圣师将要告昭尔等,什么才是……天神的真意!”
萧惟深沉默走着,飞飞呸了一声。
“小毛孩,又是你……”光膀子的挑夫认出飞飞,咧嘴笑了,趁着圣使没注意挤到飞飞身边,“帮俺卸了绳子,俺不乱动,俺就是……”
“噤声……”萧惟深低声制止了两个凑近的人,用下巴点了点前方。
挑夫以为圣使过来了,赶忙低下头。低头的刹那他忽然瞪圆了双眼。
前面那个走路颤巍巍、拖慢了速度的老乞丐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绑在身后的鸡爪手上寒光一闪,光线透过雨水,刺中他的双眼。
那老乞丐手上拿了个刀片!
挑夫的呼吸炙热起来。他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从愤怒的小偷,冷静沉默的官吏老爷,诡异的老乞丐身上传来……好像他们这群湿透了的落汤鸡不是要走上行刑场,而是要上一个战场。
异变突起。
远方,一轮血色太阳般威慑着昭歌的大球突然胀大,下一瞬间白光利刃般穿梭其中,威势不减,忽而成网状裹住了血球,将它包得严严实实。
血球被白光挤压着缩小,刺耳的哀嚎传遍大地。
圣使膝盖一软,当街跪下冲着圣坛不断磕头:“饶命,神子饶命,饶命……”
咣当!三个金面具的禁卫失去了支撑一般重重砸到积水中,溅起水花一片。
活死人禁卫彻底死了?
天色漆黑,厚重的雨丝浇在惊惶又沉默的人群头上,搅动他们的心。
“圣师薨了!神子即位!”
不远处的街巷传来一声尖叫。磕头的圣使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紧跟着尖叫道:“神子即位!天圣神威,福泽万世!”
“狗屁!”
鸡爪子手的老乞丐喷了一句,手上不断有利芒闪过,身影鬼魅般穿梭在雨水中,割开了萧惟深、挑夫在内几个青壮年身背后的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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