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线变动之后我成了反派Boss(21)
王秉通丝毫没有理会支涿目的明确的挑衅,他目光在温勉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落在他腰间的泪墨刀上。
半晌,魔修哑着嗓子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是无辜的前来关爱孤寡师尊的路人。
温勉当然不能直接这么说。这些年杂事太多,他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一个板上钉钉叛出师门的魔修,也更加没能想到每次见到这位袭常峰前任峰主的时候,对方都能把自己搞得像是刚刚通过下水道从精神病院里逃出来的患者一样,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事情还没搞清楚,就算是为了卧沧山,温勉也不能让自己的师父就这么凄凄惨惨的死在荒郊野岭。
那么,该怎么救助一个逃生受伤的野生动物。
温勉的目光落在了被王秉通抱在怀里的王花花身上。
小姑娘丝毫没有感受到危机,正仰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你长得真好看。”和温勉对上视线,王花花下意识的说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后面的话被她操碎了心的老父亲一把按了下去。
自从温勉的关注点转移到了王花花身上,王秉通就像是一个领地被人冒犯的狮子一样弓起脊背,前一刻他还能勉强维持着镇定自若的表象,然而每一个人身上都有不可触碰的逆鳞。王花花的存在显然给这个冷酷无情到对自己的伤口都浑不在意的魔修拖了很严重的后腿。
温勉对着小姑娘笑了笑,然后他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师父周身即将爆发的魔气,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去把王花花从他怀里拖出来。
王秉通:“……!!”
支涿眼睛眨也不眨,毫不犹豫的出手为温勉挡下全部攻击。
楼主大人再次感慨出门带着一个合格的属下真是太贴心了。
突然跑到了温勉怀里的王花花惊慌了一瞬,但又很快在温勉柔和的注视下放松下来,温勉摸摸自己这位师姐的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果塞进她嘴里,柔声问道:“饿了吗?”
王花花乖乖点头,从医学的角度上讲,她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不管是待人还是行事,都不太符合她现在的年龄。但是温勉并不在乎这一点,他微微俯下身,在王秉通惊怒的视线中抬手按住她的眼睛,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孩子,吃了糖就睡吧,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王花花被这轻缓低沉又似乎带着无限温柔的声音撩的脊背一麻,她懵懂的望向自己父亲的方向,发现对方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于是在温勉的怀里傻乎乎的笑了笑,很快就闭上眼睛再次睡着了。
“……”王秉通看上去要冲上来找温勉拼命。
支涿对于这样的展开面不改色。
老实说,也就只有他们楼主本人会时常怀疑自己所处的阵营,但是对于这群眼睁睁望着自己的上司无论做出多么丧心病狂引人误会的事情、仍然能保持温和镇定以及‘我是为了你好’这样的面孔的下属来说——我们一定是反派,妥妥的。
然而,正如支涿心里所想的那样,温勉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操作有哪里不对。
他抱着王花花,仿佛无事发生一般,仍然彬彬有礼的对王秉通提出邀请:“相逢即是有缘,阁下要不要来寒舍小坐片刻?”
支涿和王秉通之前的交锋很克制,两个人都不想要引来附近的正道修士,所以行事风格很是低调。但是这也不能掩盖王秉通伤上加伤的事实,他腹部多了一道崭新的伤口,鲜血顺着被黑色的浓雾笼罩的肌理,一点一滴落在地面上。
魔修的眼睛发红,冰冷的注视着温勉。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无声冷笑着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温勉:我真的是个好人。
别人:你怕不是对好人的定义有什么误解???
第二十三章
温勉在附近的客栈包下来两个房间,先把睡着的王花花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又在桌边坐了下来,顺手给王秉通倒了一杯茶。
“别紧张。”他看到对方紧绷的神色,不由得开口说道,“我没打算告诉那些正在山里围堵你的人。他们恐怕现在还没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绕过封锁线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本来没有调|戏那些正道修士的意思,也确实觉得他们封山这么久、消息传得漫天都还是一无所获,着实有些让人同情。
但事实就是如此,也算是从侧面证实了就算王秉通仍然混的很惨,他依旧超越了普通人中的大多数。
你爸爸虎落平阳之后依旧是你爹.jpg
然而在王秉通眼里,温勉的形象已经一路从不怀好意的路人变成了居心叵测目标明确的敌人。
——嘴上说的这么好听,不还是手里掌握着人质不放吗!
早就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人的魔修自然不会把温勉说出来的好话当回事,他完全做好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心理准备,没有动温勉递过来的那杯凉茶,表情讥讽的扫了一眼时刻戒备着的支涿:“你们要什么?”
这是个好问题。
总不能说我也没想好吧?
温勉无奈的抿了一口一点也不好喝的苦涩茶水,手指敲了敲木桌,决定开门见山:“我要知道真相。十多年前你离开卧沧山转而入魔道的真相。”
王秉通面色一变,忽而扯起嘴角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是你不会想着要利用我对付卧沧山吧?”他在心里回忆了一圈卧沧山的敌对势力中有没有能和眼前人对上号的,口中若无其事道:“难道你不知道光济掌门早就下了决杀令?”
“不用说这些你我都心知肚明的情报。”温勉温和的打断他,“这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已,你无法信任我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但是你的防备并不能改变我的决定。所以为了能够让交流的双方都避免感到厌倦,你不若还是直接说些有用处的东西吧。”
说着,他的视线若有若无的看了一眼王花花。
——啊,和固执又多疑的师父交谈好疲惫,师姐睡得真香,羡慕死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眼前不知名的年轻人一直没有动手,不知道实力究竟有多高。而他身边疑似护卫的男人有元婴巅峰的修为。或许他们出自某个大家族,又或许是哪个门派掌门的亲眷下山游玩。王秉通整理着自己眼下的处境,考虑从温勉这边突然下手袭击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
温勉和他评估的眼神对上,浑不在意的微笑。
——不,不行。可能性太低了。
一种被毒蛇的身躯缠绕紧心脏,流淌着毒液的獠牙就悬在额头上方的紧张感突兀的在对视的一瞬间出现。女儿被对方掌控的情况下,魔修并不敢赌。
仿佛是看出来了王秉通的退避之意,他对面静坐的男人脸上的微笑带着一丝令人厌恶的了然,魔修按捺下自己心中翻腾的怒火和仇恨,开始按照对方的要求谈起过去发生的早已被埋葬的秘密。
“如果你一定要知道这种陈年朽事的话……”他灌了一口茶水,压下自己难以遏制的杀意,“修魔道难道还需要理由吗?当你某一天拼尽全力也不得寸进的时候,当你面对着无论如何也无法战胜的敌人的时候,或者当心中的贪婪战胜理智的时候……”
他冷冷的看着温勉:“你大概还未曾经历过这样的情况吧?但是没关系,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了解自己。”
魔修仿佛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一样,沙哑的笑起来。
“原来如此。”温勉并不以为意,当他不准备泄露出自己这个马甲自带的大乘期气势的时候,很少有人能猜测到他才是做主之人的真相,毕竟就算是鼎盛时期的修真界也没有几个大乘期修士会闲着没事到处跑。
而也正是因为修为太高反倒会引人注意,并不想要走到哪都被人当作移动的核弹来紧张围观对待的温勉时常选择让自己暴露出来的层次不那么显眼——这也能防止被那些真正水平超过他太多的敌人盯上:“但是我并不觉得你说出了全部真相,至少你给出的那些理由虽然常见,却似乎无法套用到目前的状况上。”
说着他苦恼的按了下额头,十分真诚的向着自己的师尊寻求解惑:“我最搞不明白的一点是,为什么你明明背叛了卧沧山,但不论是掌门光济真人还是你的师弟祁尚英,都不像是想要把你抓回去审讯的样子?”
按照常理,就算是因为多年同门之谊没办法下狠手,师兄弟一时走错了路,难道不应该将人带到自己身边好好纠正教导吗?放出去祸害其他人算什么?
王秉通这些年手上无辜之人的血可一点不比其他魔头少。
但平时行事光明磊落、善恶分明的掌门人就像没看到一样,祁尚英甚至还有闲心在八年以前为自己的师兄招收新弟子来巩固袭常峰的地位。
排除掉这两个人一起脑子进水猪油蒙心帮亲不帮理之外,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而据贺惊帆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来看,虽然王秉通离开卧沧山之前也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好性子,但是至少也不是喜怒无常残忍嗜杀的变态。
他一丁点想不开的征兆都没有过,仅仅是在某一天里,忽然就决定废掉自己曾经修炼多年的功法,打伤好心前来探查情况的弟子,卷走了袭常峰大部分的丹药灵器,孤身一人远遁中州,几年之后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了一个女儿。
——港真,就王秉通这副性格,居然还能找到老婆的吗?!
他老婆知道这人给自己女儿取了‘王花花’这种名字么?
王秉通一点也不知道温勉一肚子的吐槽无人诉说,他完全没想到卧沧山近些年的动向居然被摸得这么清楚,就连掌门和璇光峰峰主祁尚英表面上下了通缉令,实际一点也不上心的情况都被一语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