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痴迷霸总信息素的炮灰前夫(17)
车驶到片场外围停下。
贺淮宣远远望着片场乱糟糟的一堆男人,指尖烦躁地敲着方向盘,“剧组已经给你放了两天假,操什么敬业人设,你也不是主演哪有那么多戏份。”
沈年卸下口罩,“我不是要拍戏。”场次已经调整了,现在去片场也没他的活儿。
他解开安全带要下车,“剧组的酒店在这儿,我回来睡觉。”
贺淮宣瞥他一眼:“你家不如酒店舒服?睡什么酒店。”
酒店里鱼龙混杂,这个时间段剧组人都不在酒店,安全性怎么保障?还没生就傻乎乎的,崽揣到他肚子里怎么想都很危险。
“安全带系上。”
旁边的人没听见似的一动不动。
贺淮宣单手解了自己的安全带,翻身过来,长手从沈年耳侧拉来安全带。视线落下,身下的人睁着眼睛发怔,看起来呆呆的。
果然就是傻乎乎的。
清脆地扣合声响起,贺淮宣一脚油门轻快驶离片场。
沈年还沉浸在震惊中,自己居然有房产?!这是什么牌子的大馅饼!
原主从乡下小村子里嫁到贺家,贺家礼数却不怠慢。贺老爷子在江滨沿岸给沈年置办了一间两居的房子作为彩礼,登记在他的名义下。
离婚的时候贺淮宣没动他的这份产业,老爷子给的,没有动的道理。
两居的房子比起贺家祖宅就是小渔船和大游轮的区别,但江滨南岸已经是富人区了,这种房子兢兢业业干个三五年沈年估计才能买到毛坯房。
环顾房子,浅橡木色的地板,巨大的落地窗将阳光都装进了屋,明亮清新的风格很有家的感觉。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沈年的预期。
同时,也让他舒了口气。
原先还得考虑网剧结束后自己要住哪,要给房子留出预算,这样一来,能用来投资自己的钱就很有限。
团队工资、服装用品,还有宣传,这些费用都不是小数目。公司虽然会给,但是咖位不大,能分到的资源很少,而这些对于一个需要转型的艺人来说又是必不可少的。
要是没有这套房,沈年原本计划先接综艺赚些快钱,现在好了,安心演戏完全不用担心。
房间很久没人入住,空气中有丝陈气,还有些许微尘,弄得人鼻子发痒,沈年搓了搓打了一个喷嚏。
贺淮宣握着手机通话,这半秒内忘了听电话内容。
“我在,你说。”他从身后越上前来,径直走到窗边,一边讲电话,一边敞开客厅的窗子。
风动轻帘,吹乱男人的发丝,房间瞬间灌满清新。
“你忙你的吧,”沈年说,“我自己整理房间就好。”
贺淮宣从电梯出来,电话不断,好像是公司的事情,沈年听到了收购的字眼。
沈年跑前跑后,去开其他房间的窗子。
贺淮宣对着电话草草说了一句“就这么办”,很快挂断电话。
冷静犀利的神情一扫而光,冲着沈年就只剩心浮气躁,满屋子转着找人,“开窗户着什么急,需要用跑的吗。”
转到卧房,找到了人。
沈年趴在卧房的飘窗台,四处摸索,不知道百叶窗帘要怎么开。
“怎么就像没住过一样。”贺淮宣靠近身后,单手撑在窗框上,将沈年笼在身下,垂眸看来。
原主沈年刚被接来华京时,在这里住过个把月。
沈年心虚,小心翼翼转过头看贺淮宣的反映。
目光碰触,贺淮宣只是皱着眉头,吐槽一句,随后手指勾着拉绳一拉一卡,固定后,再推开窗。
他只是随口一说,逮着机会教训一下而已。
沈年舒一口气。
窗子虽然都开了,但家具覆着灰,不能就这么直接住人。
贺淮宣掀开床罩,随性坐在床上,抬着下巴教育窗边站着的沈年,“离了大半个月,怎么不说找人收拾一下屋子,早晚都要搬回来,难不成还想着重返豪门?”
背后的阳光洒在沈年身上,描了一圈淡金色的边。贺淮宣上次见到这种形象,是在大都会博物馆里的油画上,那是个胖乎乎的小天使。
窗边的小天使拈了一下额前的发丝,小天使说话了,“你说一分钱都不会给我,我以为也包括这里。”
小天使虽然什么内情都不了解,但是临场反应快,谎话可以张口就来。
贺淮宣噎了一下,“装什么可怜,不住这儿你还有地方住?”
“我赚钱租房也不是很难。”目光定定,对自己很有自信,身上的光芒灿烂了几分。
贺淮宣彻底无话可说,站起身来,“行了,老爷子自己给你的,我没道理收,等我叫人收拾了你就安心住着养胎。”他招手,“过来,今天先去我那里。”
他伸着手,掌心向上,很绅士的在等待。他得抓着,不然蹿跳出个好歹更麻烦。
沈年静静看着骨节分明的手掌。
自从知道怀孕以后,他们几乎时时刻刻都在一起。这很危险,尤其是现在连抑制剂都无法使用。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对这个孩子有很大的兴趣。
冲动性的。
这更不是一个好兆头。
这股热头过了怎么办?
孩子不是不可以自己养,可是自己未来还会在这里吗?沈年不能确定。
他不能不负责的带一条生命来到这个世界。
“贺淮宣。”
沈年叫了他的名字。
连名带姓的,没人这么叫过他。贺淮宣挑眉,跨前一步,低了低头,“怎么?”他眼角挑起,视线在沈年脸上逡巡。
沈年仰了仰头,“你真的想要一个孩子,有代孕,有以后的伴侣,总会有的,不是非得这个孩子对不对?”
一天的灿烂千阳,突然飘来了密布的阴云。
贺淮宣的嘴角冷了下来。他盯着沈年,冷冷探寻。沈年的眼神清澈,太干净了,没有一丝心计,好像在说真话。
真到让他无法理解。
无法理解便无从辩驳,唯有以真言应对。
“非你不可。”贺淮宣说。
第18章 初心
“你明白这孩子的意义么?”声音冷清,他收回手插在兜里,“虽说我们现在离婚了,但这孩子是在婚内怀的。你是明媚正娶,也是爷爷亲自挑选的孙媳妇,这孩子毋庸置疑是最有资格作为贺家继承人的存在,我需要他。”
豪门固有豪门的争斗,贺家这片海面下自然也有暗潮涌动。
这番道理,不言自明。
但当沈年发觉真相远比他的想象更加冷酷时,他感觉到一阵寒冷,心口在发颤,“这就是你的理由?孩子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工具?”
这样的结果甚至不如短暂的一时兴起,兴起至少是有感觉的。
沈年的身体微微发颤,眼神中充斥着淡淡的失望。
贺淮宣紧紧将手藏在兜中,默然凝视。
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仅仅考量一种因素的结果,所有可见的、隐藏的、自己都不太清楚的理由中,这一理由显然是最为严肃、意义重大,是值得双方商谈下去的契机。
桌面谈判的核心法则,首先要留有洽谈的空间。他是个优秀的商人,他也有自己的一套临场反应。
贺淮宣:“生在这样的家庭中,享受身份带来的优越同时就该有牺牲,如果你说他是工具,那也是我,我没有觉得不开心,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喜欢?”
沈年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贺淮宣慢慢靠近,伸来手捏住沈年的耳垂,轻轻摩挲。
第一次酒席上,他的耳垂还是软软一片。同车那次再靠近时,柔软的耳垂上已经多了一个小孔。这是为了剧中的不良形象,特意打的耳孔。
“不是富贵豪门,难道就不会活成工具了么?看看你,不也是一出戏中活生生的道具?更不要说那些没有创造性的工种,那是真正的社会齿轮,工具人。”
贺淮宣接二连三的反问直击沈年灵魂,耳边手指摩擦耳垂,伴随着沙沙的细微声响,杂乱地更让他无法静心思考。
沈年低头,视线垂在宽厚的胸怀,思绪开始变得缥缈,不想着如何反驳,只是发懵想胸怀的温度应该是怎样的,是像火炉炽热还是像冬阳温暖,他已经不太记得。
“没有父母疼爱的孩子很可怜。”
他像是中了咒一般发怔,意识到时,自己已经说漏了嘴。
一声轻笑响起。
不知这份脆弱会换来什么样的嘲笑。
“就算少两份爱又怎么样?”那人语气很是傲然,“那样的孩子长大依然很优秀,会有更多的人爱他。”
沈年的心脏震了一下。
贺淮宣是在说谁他不知道,但听到这番话,他像是被用力拥抱了一下,身体的血液温热起来。记忆里鲜活起来的是曾经在机场、在舞台、在世界的每一个城市,粉丝等待着,说着喜欢,说着加油,说哥哥是信仰。
殊不知她们才是自己一路风雨无阻的初心。
低落的情绪渐渐消散。
贺淮宣最后在他的耳垂上轻柔捏了捏,收回手来插入口袋,神情正经:“我不是说不会给他爱,我也不能保证给他的感情一定会让你满意。不过,沈年,我们做个约定,给我两个月,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我是不是有资格要这个孩子。相应的,这两个月里你安心稳胎,不要动去地下诊所打胎的心思。”
打胎?
原来还有黑诊所这个选择,怪不得贺淮宣跟他跟的这么紧。
“你在盘算什么。”沈年的眸子里闪现精明的光,贺淮宣眼皮就受惊地跳一跳,“两个月既不会显怀,打胎对身体也没有伤害,就多两个月不行吗!”
贺淮宣语气着急,他不冷静的时候傻里傻气的本质就浮现出来,沈年便重回上风。
“可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沈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