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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不夜天[穿越](175)

作者:莫晨欢 时间:2019-11-02 16:31 标签:种田文 爽文 天之骄子 朝堂之上

  “当年您驰骋沙场,御驾亲征,我等君臣上下一心,令大辽铁骑踏遍草原。”
  “那是草原上的雄鹰,是我大辽咆哮的巨狼。”
  “臣从未忘过!”
  撕裂般的声音如同呐喊,在寝宫中赫赫回荡。
  然后,又是漫长的寂静。
  忽然,只听“咯噔”一声,盛药的白瓷碗被太师放在一旁的桌案上。苍老却雄武的太师一步步再走回辽帝床榻前,他低目看着龙榻上的帝王,神色平静地伸出手,捂住了辽帝的口鼻,动作自然,如同呼吸一般简单。
  半个时辰后,王子太师离开皇帝寝宫,来到三皇子殿。
  耶律晗急急走过来:“见过太师大人。”
  耶律定屏退左右,看向耶律晗,淡淡道:“陛下驾崩了。”
  耶律晗如遭雷劈,他向后倒跌一步,他再蠢,也在一瞬间明白了耶律定的意思。他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王子太师。
  耶律定冷冷道:“此事暂不声张。既然二殿下想与黑狼军同行,去大同府,便让他去吧。自然,也不必回来了。”
  此时此刻,这世上,只有辽帝寝宫的宫娥太监知道辽帝的死讯。除此以外,只有王子太师耶律定和三皇子耶律晗了。
  西北大捷,大宋上下一片欢腾景象。
  周太师和李景德坐镇幽州,无法离开,皇帝便召了骠骑将军魏率和监察使余潮生回京。
  进了八月,身处西北的幽州冬日时是大雪封城,严寒难忍。如今便是酷暑难耐,又有黄沙漫天。余潮生自府中走出时,也戴了一头纱布,挡住那满城肆虐的风沙。他得了回京的圣旨,如今是要去西北大营交差。
  见过周太师后,入夜,余潮生才回到幽州城。
  黑夜寂静,一队官差却以极快的速度冲进城中各处,抓住了几个还在睡梦中的官员。
  此事做得隐秘又快,当夜几乎无人反应过来。次日,余潮生便带着抓获的一干人等,浩浩荡荡地回了盛京。
  骠骑将军魏率见到余潮生竟然还抓了人回去,他惊讶道:“余大人,这些是何人?”
  余潮生:“将军,皆是罪官。”
  魏率是个武夫,武举出身,对文官那种说一半留一半的心思,他一点都猜不透。
  这都给铐起来了,不是罪官,还能是功臣么?
  魏率摸了摸脑袋,直白地说:“嗨,我自然知道是罪官,但这些人犯了何事啊余大人。这咱们在幽州待了这么久,一直都没什么事,怎么要走了,您不声不响抓了这么多人。”
  余潮生笑道:“大多是银引司的官。”
  魏率愣住,他不大明白,余潮生是银引司的指挥使之一,银引司的人被抓了,他怎么还能笑得这么开心?
  余潮生突然抓了一众犯官的事,并没有特意遣斥候官回禀朝廷。按他的意思,他打算等自己回京后,再亲自向皇帝禀报此事。然而幽州城中,苏温允得知此事后,他了解了一下被抓的几个官员是何身份。接着,他脸色一变。
  苏温允连夜写了一封密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盛京。
  “你王子丰死了无人可惜,但你不可坏我大事!”
  余潮生的马车走得不快,到第四日,苏温允的密信送回盛京,他们才走到一半。
  这封信是送到右相王诠手上的,王诠见了信,目露哀色。他在书房中沉思了一个下午,接着唤来了自己的心腹。第二日,邢州案的核心人物孙尚德一头撞死在了大理寺天牢,竟是忍受不住酷刑自戕了。
  这件事在次日早朝上,由大理寺少卿汇报给了皇帝。
  因为西北大捷,赵辅这些日子已经很少去关心邢州案。突然听闻此事,他神情顿了顿,目光在堂下臣子的面庞上一一扫过,似乎想要看清这些人的面孔。
  这世上最想孙尚德死的人,无疑就是与邢州案有牵扯的一众官员了。
  赵辅沉默了许久,他轻声道:“左相以为如何?”
  左相徐毖上前一步,低头道:“罪官孙尚德畏罪自戕,老臣以为,主使伏首,但此案还得继续查下去。”
  赵辅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问道:“右相以为呢?”
  右相王诠上前道:“此案为大理寺同刑部一通审查,臣以为,两部自有定论。”
  赵辅不再开口。
  散了朝后,徐毖与王诠走到了一处。当朝最位高权重的两位相公,此刻各自抱着玉笏,步伐缓而稳健地走向宣武门。
  徐毖感慨道:“大理寺天牢的酷刑,果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的。未曾想那孙尚德受了三个月,最终还是耐不住啊。”
  王诠也同他一起感叹:“虽说老夫未曾去过大理寺天牢,但也总听闻,无论是谁,只要进了那儿,都得剥下一层皮再出来。更多的,却是再见不到天日了。”
  徐毖笑着微微俯身,行礼。
  王诠立刻回了一礼。
  徐毖:“王相往那儿去?”
  “勤政殿。”
  “那便不是同路了,在此别过。”
  “徐相慢走。”
  “王相留步。”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转身各走各路。
  当王诠来到勤政殿时,他刚刚踏入自己的右相府院,便见一个挺然颀长的身影立在院中,正俯身观赏院中的一朵月季花。深红色的官袍穿在寻常官员身上个,并不觉得如何,穿在王子丰身上,只令人觉得丰神俊朗,别有清姿。
  不过他这个侄儿天生一副好相貌,无论穿什么,都十分俊雅。
  王诠:“怎的在这?”
  王溱转首行礼:“下官见过右相。”
  王诠哭笑不得道:“你这是在作甚。你我叔侄同为一品官,你今日拜我,我可是得回拜你一礼?”
  王溱正色道:“如今是户部尚书王溱,在拜见右相大人。”
  王诠挑眉:“哦,那户部尚书有何事要找本相?”
  王溱蹙了眉,竟真露出困惑模样:“下官确有一事,不明所以,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只得来求右相为下官解惑。”
  “何事?”
  “孙尚德为何而死?”
  王诠脚步一顿,他抬起头,看向自家侄儿:“这世上最想此人消失的,当是徐相。”
  王溱笑了:“右相还未回答下官,孙尚德为何而死?”
  王诠静静地看着他,道:“就不能是左相灭口?”
  王溱长叹一息:“叔祖为何要孙尚德的命。”
  王诠自知再也瞒不过这个多智近妖、玲珑心窍的侄儿,他无奈地说道:“进屋说吧!”
  进屋后,王诠将苏温允的那封密信递给王溱,王溱看完信,也愣了半晌。他叹气道:“原来竟发生了此事。叔祖所行,丰怎能不懂,但叔祖可知,就算如此,也于事无补。那孙尚德就算死了又如何,大理寺若是死了重要证人再要结案,无非两种结局。一是死无对证,匆匆了结;二是死无对证,百口莫辩!”
  王诠:“孙尚德已死,难道这还不够?”
  王溱:“若是对寻常人而言,这便够了,这便足以显现我等的诚意。但对徐相而言,远远不够!徐相怎能信,孙尚德死了,是匆匆结案还是百口莫辩?”
  王诠又岂不知如此,但他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用此方法,救王溱一招。
  但王溱却道:“况且,我也从未打算真的匆匆结案。”他清雅一笑,“死了倒也好,以后便是百口莫辩,死无对证了。”
  王诠错愕道:“你……”
  另一边,唐慎刚刚试验好笼箱的新用,他忙了一天,匆匆从工部回府。才到右侍郎府,奉笔便交给他一封信:“是下午才到的,从幽州送来。”
  唐慎惊讶道:“幽州?”
  第一时间,唐慎便想起了王霄。
  自唐慎不再担任银引司右副御史后,王霄和梅胜泽偶尔会给他写密信,说些辽国动向。唐慎拆开这封信,却大为惊愕——
  这信竟然是李景德写的!
  望着信上的字,唐慎越看,心越来越沉。
  看完整封信,他怔怔地坐在屋中许久,接着将信纸一角靠近蜡烛,看着信纸变成黑灰。
  唐慎立刻换上常服,来到尚书府。
  王溱竟然还未归来。
  待到戌时一刻,王溱才从外头回来。管家告诉他唐慎来了,他微微惊讶,笑着走进花厅,问道:“怎的突然来了,不是说近日工部事务众多,暂时不来了?用过晚饭了吗?”
  管家在一旁道:“公子一个时辰前便到了。”
  王溱皱眉道:“那便是未曾用饭了。你是如何侍候的,为何不上菜?”
  管家:“小的知错。”
  王溱:“加一道西湖醋鱼、素丸子。”都是唐慎喜欢吃的。
  王溱拉着唐慎的手,两人一同坐在桌旁。
  唐慎望着他,心中千回百转。他不知道王溱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如果知道,他会做一番说辞。如果不知道,他又会做另一番说辞。
  唐慎思虑片刻,开口道:“师兄去哪儿了,现在才回来。”
  王溱看了他一眼,为他沏茶:“从叔祖府上回来。工部如今忙得如何了?”
  唐慎语气轻松:“笼箱已经做好了,明日便可承到圣前。师兄倒是也会一道看到。”
  很快,一桌饭菜都上齐了。
  王溱给唐慎夹了一筷鱼肉:“几日不见,小师弟清瘦许多。”
  唐慎吃了鱼肉,他单手撑着下颚,也不再吃饭,就这么等着王溱给他夹菜。王溱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他夹了几次后,他搁了筷子,转首看向唐慎。他目光含笑,清润疏朗的面容在烛光中显得更为雍容柔和。
  “等着我给你夹菜?”
  唐慎理直气壮:“来者为客,照顾客人,不理所应当?”
  王溱笑了:“当,非常当。”他转首对管家吩咐道,“唐公子是客,如今唐公子不愿动筷,定然是厨房的菜做得不够好。今日是何人做菜,辞了便是。右相府上的厨子是宫中御厨出身,你去将他请来,再为唐公子做一桌菜。”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没开口,就听唐慎说道:“让你为我夹两筷菜,你都不乐意?”
  王溱:“为娘子……咳咳,为夫君夹菜,子丰乐在其中。为客人夹菜,我王子丰可做不来。”
  唐慎收回冰冷的视线,他道:“那继续夹着吧。”
  王溱温柔道:“嗯,夹一生也不无不可。”
  唐慎随口道:“相见都难,哪来的一生。”
  王溱骤然变了脸色,他默了半晌,认真道:“我许你我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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