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52)
池锦露出了一个宛如老父亲般的慈笑,摸了摸林颜的头,道:“那等他回来,你就那这个惊喜给他吧。”
林颜对那一天万分憧憬,希冀道:“好啊,等他回来,我就去告诉爹爹,行澈肯定会很高兴的。”
池锦一边笑,一边在心里加了句:高兴得恨不得打死他。
一旁的余安面色含笑,静静地看着池锦忽悠林颜,给燕行澈挖坑,露出了个无奈又好笑的表情。
言归正传,正巧林颜在这里,池锦也不客气地问了:“你知道江南怎么样了吗?燕行澈还和你说过什么关于江南的事吗?”
“他说他只是先走一步,后面池家的军队也会去,他还说江南并没有大问题,让我别担心,可我觉得他是骗我的!”林颜气鼓鼓道:“他都说也许会回不来,那江南怎么可能没问题!”
池锦严肃的表情都顿了一下,明明这才是真的吧!
不过由此可见,皇上肯定还有后手,且明天池家离开燕城之后,那江南一事便已经完全在燕庄泽的掌控之中,明天一过,皇上那里就空闲下来,那时便是御医到来之日。
池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幸好他察觉到不对劲,幸好今晚出来商量,也幸好林颜也在这里,不然待到后日,那就想跑都来不及了。
他后怕地喝了杯茶压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我打算明晚就离开,在城门关闭之前出城。”明天上午他还得抓紧将锦仪宫的事处理完,逃跑也还需要进一步的准备,最早也得明晚。
余安点头赞同道:“那就后日把,越早越好。”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林颜也被感染得神情严肃起来,真诚道:“虽然很舍不得景迟,但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景迟你要的马车也早就准备好了。”
看着两人毫不犹豫帮助他,池锦有些感动:“嗯嗯,我会回来看你们的,银钱还剩多少?”
“还有一百多两。”余安道:“衣物干粮之类的我已经替你买好了,今晚我再连夜十几服药,给你你路上备着。”
池锦想了想,一只手无意识地放在肚子上,道:“再多买点盐和糖,还有火折子等出远门需要的东西,夏眠会和我一起走,她的衣服也要准备些……”
待一切商量好后,已经快夜深了,约定好后天一早在学堂附近碰面之后,林颜便先一步离开,余安这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他燕行澈又去了江南,他只能回家去。
燕行澈走的时候留了人暗中保护林颜,因此他一个人回去也没问题,林颜走后,池锦看向余安,这才问道:“那东西做好了吗?已经没时间了。”
余安起身去了内室,片刻后从里面抱出两个一大一小的人骨架,轻放在地上道:“今晚恰好完工,正好你后日能用,这骨架材质特殊,只要在火中充分灼烧,就真的像人被烧光之后一样。”
看着地上瞧不出真假的骨架,每一节骨头的联系见还能看到仿真的筋脉,池锦沉重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松了口气拍着余安肩膀道:“谢了。”
再多的感激浓缩在这两个字内,余安心领神会地拍上池锦的肩膀,道:“平安。”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感激和祝福都不尽言中。
临近深夜,用两个大大的黑色布袋将骨架装起来,余安将之夹在腋下,池锦则是用绳子将骨架缚在背上,空着的手推开房门。
一推开便见一人静静地站在房门前,在黑夜中显得尤为诡异,池锦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余宁!
借着昏暗的烛光看清面前人后,池锦猛地松了口气,轻喘着道:“余宁你吓死我了,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吧。”
余宁歉意地摆摆手:“没有,是我睡不着,抱歉吓到池大哥了。”
“没事没事,你快回去睡吧,我和你哥有点事要出去。”
他身后的余安也温声道:“宁妹你去睡吧,别害怕,我去去就回。”
余宁看了眼他们背上手里一人高的东西,又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池锦的肚子,轻轻点头,乖顺地回了房间,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余安才放心:“走吧,我帮你带进宫去。”
两人小心翼翼进了地道,将骨架和池锦都送到了宫里,余安才放心地返回,他明天还要去买些东西给池锦路上带着。
夏眠一直都在宫里等着,骨架被搬回来,她便上前同池锦合力将骨架藏在床后,这才安心回房休息。
后半夜,池锦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皱起,似是陷入了什么梦魇中。
梦里,他一会儿梦到江南怨气漫天哀鸿遍野,一会儿梦到燕庄泽突然带着御医来给他把脉,画面一转又梦到了上辈子被火烧死时的场景,窒息又绝望。
各种顾虑在脑子里不停闪现,伴随着轻轻的一声难受的痛呼,池锦终于一手抚上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神经疲惫双眼干涩发红,哪儿像刚睡了觉的样子。
脑中的画面悉数退去,但半梦半醒间的那种沉重感依旧存在,堆积在他脑海里压迫这紧绷的神经。
池锦用手腕使劲敲了敲脑袋,无济于事,辗转难眠。
他侧躺在床上,看着藏了假骨架的方向眼神闪烁,他计划的是自导自演一场火灾来假死,金蝉脱壳,可是他似乎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他怕火。
上一世的池烬,便是死在烈火中。
池锦沉重地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闭上眼假寐,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离宫(二更!
次日一早, 池锦就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醒来, 用早膳时看着一旁端着盘子进来的宫女, 冷声问道:“叫什么名字?”
骤然听到不喜言辞的锦妃问话, 语气似乎还很冷淡, 那宫女心头一紧忐忑道:“奴婢话梅。”
池锦垂眸道:“东西放下, 你可以走了。”
名叫话梅的宫女松了口气, 放下盘子正要行礼退出去,就又听池锦道:“以后也别进锦仪宫了, 去找人给你安排个新地方吧。”
话梅闻此“嘭”的一声跪到地上,急切问询道:“锦妃娘娘,可是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奴婢一定改, 求您不要赶走奴婢!”
“出去。”
那宫女见池锦态度强硬, 想继续为自己求情,又生怕多说惹怒了主子,最后咬咬牙无奈起身告退。
幸好主子仁慈,并未给她定罪, 也没有强行将她调到别的苦地方,而是让她出锦仪宫另谋出路,接下来再去找管事嬷嬷就能重新安排一份差不多的差事。
虽然不知道锦妃娘娘为何将她赶出去,但话梅走到宫门口时,还是转身对着池锦所在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感谢这一年里锦妃带给她们的安稳日子,也感谢锦妃娘娘的手下留情。
有了第一个开头,后面的就好办多了, 一顿早膳的时间,池锦就用各种借口打发了十多个宫女。
待到临近午时,锦仪宫中的宫人已经只剩下夏眠还有皇上派来的那几个宫女了,池锦走到院子里看着四周,此时锦仪宫格外清净,没有小宫女们走来走去的身影,也没有她们交头接耳的小声聊天,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又能怎样?等他放一把火一走了之,等待这些宫人的不是去劳苦的职位,就是死于帝王之怒,也只有那几个皇上的人手能逃过这一劫。
站在院子里的青石路上,看着花坛里盛开的秋菊,淌着潺潺流水的假山,阴凉精致的凉亭,池锦将这里的一切刻入心底,今后也许再也见不到了。
短暂地感叹一番,池锦将剩下的那几个宫女给打发出去,随后带着夏眠来到他的小仓库,将里面有用的东西挑出来。
两人在一堆东西里翻找,最后决定带上一袋子珍珠,一颗夜明珠,还有几件金银制的首饰,还有压箱底的几片金叶子,最后还有一样大家伙:百年人参。
出去让余安帮忙卖掉的那一颗外,这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一颗,为的就是逃跑的路上,让肚子里的小崽子也能有充足的养分,可谓是良苦用心吧。
那这些东西都塞进一个包袱里,让夏眠将之悄悄带去内殿藏好,这些都是要带走的。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今日池家的军队出城,午时前后的城门肯定都有人严格把控,说不定还有可能会撞上军队,因此他必须错开这个时间点。
安全起见,只好等申时再行动了。
……
燕庄泽今日也是一早就起来,带着一行宫人浩浩荡荡来到了宫门口,那里已经集结了一批军队,这只是池家军队的一小部分,剩下的都驻守在燕城外等候出发。
打前头站着的便是池家家主池建笙,他的身侧是几名副将和几位池家旁支子弟,此时正值中年的池建笙身着军装,银色的偷窥上深红的红缨在晨风中微微飘荡,煞是英气不凡。
此时的他踌躇满志,坚毅地看向宫墙上高高而站的燕庄泽,眼里满是坚定和期待,只是这份志气是为燕国还是为别国就不得而知了。
燕庄泽俯视着下方整齐有序的军队,高声道:“江南愚民叛乱需诸位去平定,朕今日见证,诸位的英勇气势,等候诸位将士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凯旋而归!”
震耳欲聋的喊声从下方传来,没一个士兵都热血澎湃,眼里充满着守卫燕国的视死如归,即便这次只不过是去处置一群意图造反的普通愚民,也阻挡不住他们内心的澎湃。
燕庄泽看着下方一个个朝气的青年,满意地笑了,这才是燕国军队应有的气势,只是……
他视线一转看向前方春风得意的池将军等人,瞳孔深处的黑色旋涡慢慢加深,只是这些优秀的士兵没能遇上一个好的将领。
这场激励人心的讲话,一直持续到了午时,临近午时,便有宫人送上践行酒,待所有人都拿到酒后,燕庄泽一声令下众人皆举杯而起一饮而尽。
这之后军队才出发,由燕庄泽亲自带队,以示帝王对江南百姓安危的重视,池建笙等人紧随其后,后面是长长的军队,两侧是兴奋地跑出来围观的燕城百姓。
一时间燕城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热闹。
待大军出了燕城,目送军队走远,燕庄泽又带着自己的禁卫军大张旗鼓地回了宫,等一切都解决完回到养心殿,已经是申时了。
他独自一人坐在养心殿内,按揉着眉心露出了些许疲惫的神态,林永全带着宫人们端着糕点茶水推门而进之时,那疲惫之色瞬间悉数收敛,只剩帝王的肃穆和冷硬。
他对身边的林永全道:“你去太医院把张御医带来这里,还有,让她们都下去吧。”
“是,奴才这就去。”林永全行礼退下,同时挥手示意这里的宫人们都下去,片刻之后,刚热闹起来的养心殿再次沉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