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妃是个女装太太怎么破!(107)
心突然安定下来。
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在说:进去吧,进去看看就出来,一定要进去看看,不然会后悔的。
平静了三年的心猛地一跳,活跃地跳动起来,那嘭嘭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炸响,进城的念头也愈发强烈。
鬼使神差的,他出声吩咐其他人在城外等候,燕庄泽轻轻夹了马肚子,肚子往不远处的泰安城而去。
泰安城把守严格,但这拦不住燕庄泽,顺利地进了城,在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
进来之后,心安了,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四周路过的百姓,街边的商铺,由于半个多月的睡眠不足,精力高度集中,燕庄泽脚步不似曾经那般稳当,被匆匆而过的路人一撞,身体便往另一个方向侧去。
“抱歉抱歉,兄弟我忙着赶路。”
撞人的人见燕庄泽没啥事,留下一句抱歉再次抬步匆匆离开。
燕庄泽抚了抚有些眩晕的头,闭着眼睛狠狠地甩了甩脑袋,这才清明了些,睁开眼抬头往前一看,不远处一家店铺映入眼帘。
那是一家煎饼铺子,店里的食客来来往往十分热闹,在这不算安稳的战后生意还能如此之好,也实属少见了。
燕庄泽不禁多看了两眼,锦年煎饼,店名起得不错。
这时,他注意到里面的食客突然骚动起来,隔着老远都能听到里面传来的粗壮的汉子声:“今天老板亲自动手!兄弟们买啊!”
紧接着其他食客也跟着闹起来:“老板亲自做煎饼了,分量肯定足足的,我先来两个!”
“我要三个!”
“给我拿十个带走!”
生意不是一般的好,燕庄泽笑了笑,沉重的心再这片喧闹中都舒缓了些,紧接着他就听到一道熟悉清亮的声音响起。
不是很清晰,却被燕庄泽敏锐的听觉捕捉到。
“不要急,人人都有,大厨休假回去了,今天都是我在做,分量管够!”
这声音……
燕庄泽已经,脚步慌乱地上前了些,接着就见那店铺中挤出来一个人,手里还拿着几袋子煎饼,笑着对等候的食客道:“来,拿煎饼了,热腾腾的煎饼!”
这张笑脸就这么闯入了燕庄泽的双眼,措不及防。
燕庄泽杂乱的脚步停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人,是那般的熟悉,三年时光似乎并没在那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还和从前一模一样。
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小脸,晶亮的日思夜想的猫瞳,那人是……景迟!
燕庄泽心脏狂跳,呼吸短促,一股热血冲上大脑,他感觉脑子更加眩晕迷糊了,但这些都不足以抵挡他的激动。
他辛辛苦苦找了三年的景迟竟然在这里?在遥远的北方小城卖煎饼?
燕庄泽先是一阵狂喜,他看起来很忙碌,但很开心,脚边还亦步亦趋跟着一条肥肥的狗,似乎过得很不错,燕庄泽心中的担忧放下,随后其他的困惑涌上心头。
为什么不回去?为什么三年都不见他?为什么在这里定居?真的忘记三年之约吗?燕庄泽突然感觉脑中一阵刺痛,双眼猛地变得通红。
他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握拳捏紧,抬步便往锦年店铺疾走而去,他要去问清楚,究竟是我为什么?景迟是有什么苦衷吗?遇到什么难事不能告诉他?!
店铺里的池锦分发完了煎饼,店里的气氛也被炒热了,他也要回后厨继续做煎饼了。
也正是这时,燕庄泽看清了池锦背后背的东西——一个孩子,看起来小小的一两岁的孩子。
他仓促的脚步忽然顿住,上半身因惯性差点往前栽去,但燕庄泽没心思去管这些,维持着僵硬的动作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锦背对着他走近去。
双目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池锦背上的孩子。
那是……景迟的孩子吗?他们不是有三年之约吗?这才刚好三年呢。
这一瞬间,燕庄泽心中巨震,一口血腥味涌上喉咙,又被他死死压下去。
不能自己猜测,也许那不是景迟的,先去问清楚再说。
燕庄泽咽下喉咙中的鲜血,定了定心神再次往锦年店铺而去,只是这次步伐沉重且缓慢,似期待又似害怕。
池锦和燕庄泽(修
短短的一段路, 燕庄泽却感觉自己走了很久,走到头晕目眩走到双腿仿若灌了铅。
终于在店门前站定, 他双目赤红地看向里面,视线有些模糊, 但这不足以阻拦他看清店里爆火的生意,坐满了人。
恰巧这时, 池锦拿着下一批的煎饼出来,三两下分发完之后,又一大批食客散去, 店里突然空了不少,也将店门处显露出来。
而这时,直直站在门外的燕庄泽就十分显眼了。
池锦面带笑意拍了拍空了的手,一边往店门前抬眼望去, 一边熟练道:“这位客官想……”
待看清门前之人, 他脸一僵话一顿,瞳孔猛然缩紧, 燕庄泽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发现他了?
不应该啊!他连性别都换过了怎么可能认出他就是锦妃?
池锦猛然回神,差点就露馅儿,他立马换上笑脸若无其事继续道:“想要吃点什么?我们这里有各类煎饼还有豆浆稀粥!”
燕庄泽赤红着双眼盯着池锦, 轻轻摇了摇头,张着嘴喉咙干涸,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有千万种疑惑,在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了张嘴只能发出低低的粗喘声, 就像木头磨在粗粝的砂纸上那样难听,刺耳。
他不认识我了?燕庄泽恍惚,过了片刻才想起,他还没告诉池锦自己就是庄年呢。
燕庄泽心下一阵苦笑,干得连吞咽的动作都能赶到刺痛的喉咙此刻不停滚动,可是看着池锦像看陌生人一样的虚假笑脸,他胸口那一口血终究还是忍不住。
无论喉咙再怎么忍痛用力滚动,试图将里面的东西咽进去,都是徒劳无功,浓烈的血腥味上涌的那一瞬间,燕庄泽强用了半个多月的大脑也再撑不住。
鲜血和头晕齐齐用来,燕庄泽猛地捂上胸口,在鲜血涌上喉咙时,借着那片刻的湿润他终于喊出了一个字:“景……”
迟字还没出口,就被一大口鲜血给挡住,随后嘭的一声闷响,他倒在了地上。
倒下前一刻,天旋地转,他看到了景迟的假笑变成了焦急。
燕庄泽满意地笑了,这才是他熟悉的景迟。
而他面前目睹全程的池锦却是懵了,心头猛然一跳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不过现在的他可顾不上这些细节,连忙走下台阶喊道:“燕……客官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里面的夏眠听到动静也赶紧跑出来:“怎么了,表哥怎么了?!这位客……”
后面的话被惊讶吞没,她不可置信地颤抖着手指着地上的人,一句皇上梗在喉咙中不上不下,也不敢说。
池锦抖着手慌张地探了探燕庄泽的鼻息,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张,当初逃跑时都没这么慌过,就像是……马上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般。
脚边的胖狗也不停在燕庄泽身边徘徊,时不时用头拱了拱倒在地上的人,似乎也在跟着着急。
微弱的呼吸轻轻扑打在池锦的指尖,他松了口气,抬头一看还在愣神的夏眠,厉声喊道:“快去请大夫,还愣着干嘛!”
夏眠这才回神,看着地上那一摊血,连忙应声往外跑去:“好好,我去去就回!”
*
傍晚,燕庄泽从混沌中醒来,眼前还有些模糊,他看着上方陌生的床顶,有些恍惚。
“你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池锦第一时间发现燕庄泽醒来,大大松了口气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已经晕倒两个时辰了,你的……朋友怎么不来找你?”
差点说漏嘴,暗卫呢?怎么没有暗卫随行?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燕庄泽眼前才恢复清明,他微微偏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眼眸微颤没说话。
池锦笑了笑,继续问:“你朋友在附近吗?我可以帮你找他们。”
燕庄泽摇摇头,只盯着池锦不说话。
燕庄泽不配合,池锦也无法,见燕庄泽嘴唇似乎很干,便起身往外走道:“你渴了吧,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别走!”池锦刚站起来,便被燕庄泽猛地抓住了手腕,力道之大使其手腕顿出一条红痕。
池锦“嘶”了一声,心头一跳,难道自己被认出来了?他心虚地转头对燕庄泽笑了笑,小心问道:“怎么了?不想喝水吗?”
燕庄泽这才注意到自己伤着景迟了,连忙松了力道随即又不安地握紧,如此反复好几次之后,他终于松开了池锦的手腕,一只手屋里地放在被子上。
他摇头说:“我没事,也……不想喝水,我想……问你点事可以吗?”
没被认出来,池锦心里的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就说嘛,自己都换了个性别了还能被认出来才怪。
他重新坐回床边道:“你问吧,有什么尽管问就是。”
燕庄泽点点头,想了想问了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你……们在泰安城过得好吗?”
原来是体察民情啊,池锦轻松一笑马屁随手拈来道:“过得好,我们城主治理严明公正,你看外面兵荒马乱,而我们泰安城还是安稳太平!”
说道激动之处他不禁站起来,就差为城主拍手叫好了,他视线瞥到床上浅笑的燕庄泽,忽然想起面前这人是皇帝啊,差点给漏了。
立马改口继续鼓吹道:“当然,这也少不了我们燕国皇上的英明领导,亲自率领大军踏破了庆国贼人的阴谋,拯救黎明百姓于水火之中!”
“呵。”燕庄泽轻笑一声,静静看着激动不已的景迟,景迟依旧是那般爱国,没变。
他话锋一转,视线停留在池锦背后背着的孩子身上,问道:“这是……你的孩子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声音微不可闻地颤了颤,另一只藏在被子下的手握紧,忐忑又期待,这一定是景迟朋友的孩子,他们可是有三年之约啊。
池锦听闻,微微瞥了眼在自己背后趴伏着睡觉的小锦年,露出一个幸福的笑。
燕庄泽顿感不妙,神经悠忽紧绷。
果不其然,下一刻池锦便道:“这是我的孩子,已经两岁了。”
手上青筋顿起,面上却丝毫不显,燕庄泽微微低头沉声道:“是吗?两岁了……”
两岁,离开三年,时间可真是巧呢,是甫一离开便……有了吗?
或者正是因为这个孩子才选择离开,躲到这遥远的北方吗?这一刻他的心抽痛,一切的期望都落空。
空落落的,不断透着凉风。
两人动静太大,正睡觉的锦年醒了,也跟着池锦哈哈笑出来,伸出双臂朝床上陌生的人挥舞,似乎在说我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