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男神的小兔子(74)
他知道自己不应该把责任都推到哥哥身上,更不应该因此记恨哥哥。可是那个人没了,他的梁韧哥哥没了,再没有人会告诉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才能真的不疼?
梁韧轻轻松开宫袼的手,在他身边蹲下,温柔地拍着他颤抖的背脊,低声说道:“小宫袂,不要哭,梁韧哥哥和你一起想办法,好不好?”
宫袂猛地抬头,双目猩红地瞪着他,嘶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梁韧望着他,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弧度,缓缓说道:“小宫袂,我不是方游,我是梁韧。”
第138章
宫袂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然后突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脑子里顿时一片嘈杂的嗡鸣。
等缓过神来,他再次抬头哑着嗓子问道:“你刚刚是不是说话了?你说什么?”
梁韧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再次重复道:“我是梁韧哥哥,我还在。”
宫袂瞬间僵在原地,瞳孔不受控制地放大。
他觉得,如果自己现在还算清醒的话,就应该把方游的手甩开,厉声斥责他的胡说八道。可是他现在昏了头了,眼前一阵阵天旋地转。朝夕相处的这张脸,竟然诡异地和十年前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重合起来,逐渐融为一体。
脑子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叫嚣着这一切的荒谬,可是他潜意识里又否决不了这种刻骨铭心的熟悉感。明明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他怎么就会觉得他们相像,甚至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们也许是一个人的可能?
与此同时,从前被他忽略的种种疑点,也全都浮出了水面。如果现在的方游真是梁韧,那么一切就会匪夷所思地顺理成章了。
宫袂的眼神渐渐清明沉淀下来,他回身看着依旧淡定得超出常人的宫袼,又把目光重新落回到梁韧身上,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又瞒了自己多久?
“上次见到宁筠敏之后,你就发现自己是梁韧了,是吗?从医院出走也是因为这个。”他定定地看着梁韧,虽然是疑问,用的却都是肯定的语气。
梁韧点头,“对不起,没有跟你说实话。”
宫袂深吸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翻涌滚烫的情绪,沉声问道:“你当初不是自杀,对不对?是宁筠敏,是她杀了你?”
梁韧艰难地抿了抿唇,开口正要说话,就听到一阵轻细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朝声源望去,那道身影的出现可以说是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宁筠敏远远看到他们三个人的时候,脚下也是一顿,随即勾唇冷笑起来。
梁韧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宫袂和宫袼立即把他护在身后,隔绝了宁筠敏望过来的视线!
三个人都是下意识的动作,看在宁筠敏眼里却是他们都怕了她,不由的眼中笑意更甚。
她缓步走过去,弯腰把手中的一捧桔梗花放在墓前,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而后停在两人身后梁韧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上,笑得妩媚明艳。
“劳烦几位来看我的爱人,大少爷和方先生的好事将近了吧,到时候记得给我先生也烧一份喜帖,他看到也一定会替你们高兴的。”
宫袂冷冷地盯着她,闻言嗤笑出声,“什么你爱人、你先生?宁大小姐到了如狼似虎的年纪,某方面有需求我可以理解,但是这样意淫一个已故之人,不觉得寒碜吗?”
宁筠敏脸上精致的妆容扭曲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二少爷说笑了,我和阿韧虽然没来得及结婚,但是在当年的娱乐圈里,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儿?夫妻之间该做的那些事儿,我们也一件不落全都做过了,差的不过就是一纸婚书而已。”
“才没有!”小人儿终于忍不住推开挡在前面的两个人,站出来怒声吼道,“你胡说!这些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宁筠敏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见他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反而气定神闲地笑道:“小朋友,是不是你说了可不算,毕竟我们做那些事的时候,也不可能叫别人来看现场直播啊,对不对?”
“你!”小人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慌忙转头看向宫袼解释道,“你别信她的话,我……梁韧从来没有这样做过。真的,你信我!”
宫袼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点头,转而对着宁筠敏淡淡地说道:“宁大小姐怕是记错了,梁韧是个纯gay,连双性恋都不是。除非有人给他下了药,否则他对女人是没有欲望的。我相信以宁小姐的人品,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所以,您回去可能需要好好调查清楚,当年与您春风几度的爱人,到底是谁,切莫辜负了一段好姻缘。”
宫袂见她脸上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顿时就觉得心里敞亮了,“我哥说的是啊,宁大小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我梁韧哥哥恐怕消受不起。您要抓紧时间找回您的真爱,别让他遗落民间了。也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一个故人身上扣。”
宫袼皱起眉头,朝他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教训道:“不许说脏话,败了宫家家风。”
宫袂连忙乖顺地点头,“是是,我嘴坏,不会说话,还请宁小姐大人大量,不要和我计较才好。”
兄弟俩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宁筠敏被他们明嘲暗讽骂了个遍,偏偏还没有办法撕破脸,挑他们的不是,说他们是在辱骂她。
唯一拣得出毛病的两句话,还被宫袼当场圆了回去。要计较起来,人家哥哥已经立时就给了教训,做弟弟的也虚心接受,“诚心”道歉了,她还想怎么样?
宁筠敏气得脸色铁青,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目光狠毒地在对面三人脸上一一扫过,然后愤然转身,离开了墓地。
宫袂听着那高跟皮鞋跺在玉子石板上的咚咚声,忍不住啧嘴道:“这老娘们儿得用了多大的劲,才能把石板踏得跟地震似的。这哪是大小姐啊,整个一李元霸嘛!”
宫袼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比起刚才轻描淡写的做戏,这次可是实打实地上了真力道,疼得宫袂龇牙咧嘴的,眼泪都飙出来了。
宫袼无视他委屈的小眼神儿,冷声说道:“一个人的时候少招惹她。”
“哦。”宫袂揉着后脑勺,小声嘟囔道,“我才懒得搭理那个老女人。”
梁韧这才轻轻拽了拽宫袼的手,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们走吧。”
“嗯。”宫袼伸手揽住他的腰,疼惜地在他鬓角上亲了一下,没有说破他的心思。
宫袂转身看着现在小鸟依人的梁韧,心里只觉得要多神奇有多神奇。要不是梁韧主动坦白,他这辈子肯定都猜不到,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豆丁居然无声无息地就变成了自己从前最依赖的兄长。
不过,他还活着,而且终于如愿以偿和哥哥在一起了,真好。
第139章
三人一行下了山,宫袂走在后面,远远就看见墓园外面停了一辆银色宝马。车子旁边那个身影让他脚下猛地一顿,反应过来之后,连忙侧身越过前面两人,大步跑了下去!
“景燃!”宫袂气喘吁吁地在来人面前站定,黑眸里满是惊喜,“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先生跟我说,今天是梁韧先生的忌日。”景燃顿了顿,抿唇似乎是在想该怎么措辞才更好,憋了半天,才生硬地解释道,“所以……我来看看你。”
宫袂一个熊抱直接挂在了他身上,跟抱着大号毛绒玩具似的,在他脸上使劲蹭个没完,“人家本来是不太高兴的,但是你特地过来关心人家,人家心里就只剩下感动了。”
景燃虽然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却破天荒地没拒绝他这种怪腔怪调的说话方式,反而伸出一只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对后面赶上来的宫袼和方游点头示意道:“宫先生好,方先生好,老板说他下个月可能要回美国去一趟,所以在这之前想请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希望两位能赏光到场。”
“大家?”宫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里的重点,“除了我们,还有哪些人?”
“还有彭局长和苏医生,以及苏医生的妹妹和她的爱人。”
景燃顶着那张面瘫脸,一板一眼地复述着何庭徽交代给他的话,“老板说,大家都是自己人,方先生大可不必太拘束。但是两位一定不能忘记给沈总准备见面礼,否则就不要怪老板不近人情,直接把璀璨拿出来送给沈总了。不过两位也不用太担心,礼物用心当然好,如果实在不知道该送什么表达心意的话,可以直接包红包送一张钻石黑卡,沈总是一定会喜欢的。”
“……”
原本贴在景燃身上做狗皮膏药的宫袂,稍稍直起身来,忍不住在心里总结道:不愧是大老板,抢钱都能抢得这么委婉含蓄。
“你想好我们要送什么了吗,燃燃?”
“钻石黑卡。”
“……”
宫袂哭笑不得地抱着他的脸啃了一口,“亲爱的,你老实得真可爱,真的。”
宫袼显然早就摸清了大老板的套路,淡定地点头应道:“我们会带着礼物准时出席的。”
“那就不打扰两位了。”景燃把挂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撕下来,“具体时间我会再通知您和方先生的。”
宫袂立马又黏上去,这次直接趴在了景燃背上,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你回家还是去公司,我跟你一起。”
“回家。”景燃拖着巨大的人形背部挂件儿,一边朝车门走,一边说道,“总裁来公司了,老板让我今天放假。”
宫袂心领神会,“那我们回家,我给你做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和可乐鸡翅。”
景燃抿了抿冷硬的唇线,脸上出现了一抹堪称羞涩的薄红,“我包了饺子,白菜猪肉的……你吃吗?”
“吃吃吃!”宫袂从他身上下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好,满脸腻歪地偏头瞅着他,“要不说,还是我们当家的知道心疼人呢,好不容易放个假还起这么大早特地包饺子给我吃,呜呜呜,我要为你流下幸福的泪水。”
景燃目视前方不说话了,脸上的红晕却一直漫延到耳根。这种东西难道不是心里知道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说得这么……矫情。
梁韧拉着宫袼的手,目送银色宝马渐行渐远,直到在视线里变成一个小黑点,才转头看着宫袼问道:“我们要送什么见面礼才好?也送黑卡吗?”
宫袼笑着摸了摸他被风吹得凌乱的呆毛,“当然不,他要是喜欢航空母舰,我们难道还要给他现造了一个不成?”
梁韧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那我们要送什么?”
“送礼最重要是投其所好,我记得沈总除了钱以外,还有一大爱好就是医学。”
“是吗?”小人儿认真想了想,一脸恍然地点头说道,“怪不得他会开这么大一家医疗公司!”
“你要是这么想就错了。”宫袼牵着他的小手,一边往车里走,一边解释道:“他当年的高考志愿填的就是医科大学,而非经济管理学院。而且他的成绩很出色,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里的金牌专业都任他挑,但是他没有去,大学都没上就直接进了现在的沈氏。”
梁韧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满脸震惊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宫袼发动车子,偏头看着他笑道:“你还记得当年S市的大魔王沈渊吗?”
梁韧眨眨眼,一脸不解,“记得啊,当然记得!某次在KTV里我还远远见过他一面,很强势也很有手段的一个男人。我那天亲眼看见他,把一个比他高身材比他壮两倍不止的男人一脚踹翻在地,然后在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把水晶玻璃的酒瓶砸在那个人脑袋上,瞬间就开了瓢,血把地上都染红了。直到他旁边的保镖过来把人像拖麻袋一样地拖走,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我记得当时站在我身边的一个演员,吓得脸都白了全身都在发抖,都只是拼命地捂着嘴,生怕自己没忍住叫尖叫出声,再惹怒了那位。全场都寂静得可怕,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那种。沈总没去学医跟他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