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男神的小兔子(45)
那就是蛮不讲理撒泼打滚横起来能用脑袋撞墙的主儿,这要是逼急了,拉着他卧轨都不一定。
终于在无数个被二少爷骚扰得烦不胜烦的工作日之后,盛导怒了!
他拽着二少爷的领子,把人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然后把一个封面印着……此爱非人,四个大字的本子扔给他!
“我今年准备拿它去竞争国外的电影节金奖,里面那个男主弟弟的角色,你要是满意的话,直接给方游了,试镜的时候走个过场就行!”
宫袂看着被摔在桌面上的本子,眼睛一亮,拿起来翻了几页以后,嘴角的弧度就压不下去了。
果然是个难得的好剧本!以盛适的才华和要求,这部电影想不火都难!
二少爷笑得不怀好意,“你男主有人选了吗?我觉得我可以耶……”
盛适怒吼,“有了,滚!”
第85章
宫袂拿着新鲜出炉热腾腾的剧本,二话不说驱车回家。
进了别墅,却没有见到这个时候应该在客厅,喝茶看书的他家“大嫂”。转头问了管家才知道,小人儿仗着这段时间拆了石膏渐渐能走路了,恰好宫袼又忙得顾不上他,居然自己跑去了琴房。
啧啧,瞧给他哥惯的,都学会阳奉阴违了。他以后要是有个媳妇儿,可不能把他宠得这么无法无天,反了他了还!
怀揣着对自家老哥满满的嫌弃,宫袂拿上本子兴冲冲就往琴房去了。
方游坐在高凳上,吉他横在曲起的右腿间,见他开门进来,挑眉一笑,继续低头弹完未尽的旋律,才扬起嘴角和他打招呼,“宫袂哥,你来啦!”
从头到尾一连串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自然得仿佛是刻在骨子里多年的习惯,却让宫袂看得一愣,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太像了!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动作、笑容……明明是长相气质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有这样如出一辙的表现?
“宫袂哥?”
方游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盯着自己走神儿了?
小人儿放下怀中吉他,从凳子上下来,走到宫袂面前,又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宫袂这才愣愣地醒过神儿来,掩饰地笑道:“我没事,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方游闻言皱眉摇头,“没有,以前还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现在连那些重复的梦境都不来找我了。”
宫袂被他委屈的小模样给逗乐了,伸手在那呆毛乱翘的小脑袋上呼噜了一把,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没事,就算你一辈子想不起来,我哥也不会嫌弃你的,慢慢来吧。”
“嗯。”方游笑着点点头,顺便把自己的小脑袋瓜从宫袂的魔爪下拯救出来,然后才问道,“你这个时间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是有事,还是件你绝对会高兴的好事!”
宫袂哈哈一笑,把手中剧本献宝似的拿给他看,“含金量很高的新剧本,盛适让我拿给你看的。里面男主的弟弟,就是那个齐南江,他说再找不到第二个人比你更适合这个角色了。”
方游眼睛一亮,却没有立即应承,反而问道:“盛导计划什么时候开机?我腿伤还没全好,医生说每天站立时间不能超过四个小时。上次已经给剧组添了那么大的麻烦了,我怕到时候会影响他们的进度。”
“现在想起来,医生嘱咐你腿伤还没好不能过度使用了?你趁着宫先生不在家就偷偷跑来琴房,你觉得他要是知道了,会是个什么感想?嗯?”宫袂故意逗他。
小人儿果然急了,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求他,“你别告诉宫先生,他知道了会担心的。我就是闲来无聊正好到琴房逛逛,保证以后都不来了。他这段时间这么忙,我们不能用这些小事去烦他,让他分心,对不对?”
宫袂看他一边求饶,一边还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自己做他的“从犯”,终于绷不住笑了!
“看在你是我未过门儿大嫂的份上,就答应你了。不过要是哪天你自己没藏好,露了馅儿,可不许把我供出来。我哥是舍不得动你,我可就在劫难逃了。”
方游先是被他那个“未过门的大嫂”,闹了个大红脸,又听到他后面的话,立马认真严肃地保证:绝对不会背叛组织,不会出卖队友。
宫袂趁机又撸了一把他的呆毛,“孺子可教!”
小人儿再次沦陷在他的大爪子下,小声嘟囔了一句,“其实……宫先生很疼你的,大家都这么说,我也觉得。”
宫袂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装作没听见他的话,笑着说道:“好了,不逗你了。看看剧本,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我就让盛适哪天安排个试镜。”
虽然还有顾虑,但小人儿到底没能挡得住新剧本的诱惑,翻开了封面的“此爱非人”四个大字,就开始聚精会神地看起来。
宫袂也不着急,去旁边给他搬了张凳子让他坐下来看,自己就在后面玩起了刚刚被方游放下来的那把吉他。
轻缓的音乐声在空气里氤氲飘荡,方游丝毫不受影响,看剧本看得入了神。
这个名为《此爱非人》的故事,讲的是主角顾北山十六岁时,父母因工地事故双双离世,在悲痛之后,他毅然决然放弃了本来大好的学业,过上了在路边摆摊打工赚钱的生活。
因为他未满十八岁,所以没有一家正经的私营企业敢雇佣他。这夹缝中的两年里,他摊过煎饼、卖过烧烤,给人蹬过三轮儿,被城管撵得狗一样满大街跑,收过的假钞能垫桌脚,甚至因为生意红火嘴又甜,被眼红他的几个大人堵在巷子里揍得鼻青脸肿。
十八岁成年之后,顾北山用当初跟极品亲戚斗智斗勇抢回来的事故赔偿金,开了一家火锅店,因为他新颖的经营模式和精明的生意头脑,生活开始慢慢有了转变。
其间自然不乏各种坎坷和欺压,顾北山都凭借沉稳坚韧的性格和深沉细密的心思周旋了过去。
他心思活络性格看上去又讨喜,一来二去就被贵人看上了眼。几年之后,原本门面不大的火锅店,也渐渐起了规模。顾北山没有满足于现状,随后把眼光投向了更广阔的市场,用手上的余钱,办起了独具特色风格鲜明的酒店,一步步成为了餐饮业的巨鳄,从人人可欺的毛头小子,成为了无数人想要巴结讨好的顾老板。
说到这里,应该就有听客要疑问了,这是一个穷小子走上人生巅峰的辉煌奋斗史啊,难道不应该取《奋斗之成就辉煌》、《有梦想就有未来》、《人生赢家是怎样练成的》之类的名字,怎么会叫《此爱非人》呢?特么这不会是挂羊头卖狗肉,跑题了吧?
问题其实就出在,方游所要饰演的这个角色,主角的弟弟……顾南江身上。
第86章
就像每一个弟控的哥哥一样,顾北山疼顾南江疼到心坎儿里,尤其是父母双亡之后,这个世界上他只剩下顾南江这唯一的亲人,就更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给了他。
顾南江比顾北山小了两岁,家中遭到变故的那一年,顾北山为了能供弟弟上学,选择了退学,在此之前他一直是全校数一数二的好学生。最初最艰苦的几年,顾北山一天只舍得吃两个馒头,也没有在吃穿上短了顾南江。只要是别的孩子有的,他弟弟无一例外都能得到一份儿,顾北山见不得别人对他弟弟有一个眼神的不好。
索性顾南江很懂事也很出息,学习生活都没让顾北山操过心。晚上哥哥出夜摊,他就去帮忙,顾北山舍不得他受苦又拗不过他,就拿个小板凳让他坐在一边算账收钱,每次收摊之后都会给他买个零嘴,让他路上吃,夏天是雪糕冰棍,冬天就是烤红薯。在别人眼里举步维艰的生活,顾南江和顾北山却过得有滋有味。
顾南江上初三那年,顾北山有了自己的店面,顾南江也就不用再陪着他风吹日晒冰天雪地了。两个人的生活,在顾北山的不懈努力下,朝着越来越美好的方向发展。
顾南江高考结束的那天,顾北山带着他出去庆祝。
回来的时候,顾南江难得对他撒了个娇,软绵绵地趴在顾北山背上,要他背自己回家。
男孩子已经长开的身形,即使骨骼纤细,重量也不轻。顾北山笑着托住他的大腿,把人往自己背上轻轻松松地一送,哼着小调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
顾南江注视着两人在地上融为一团的大黑影,笑容有些模糊,他说:“哥,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么?”
“肯定啊!”顾北山理所当然地答道,“你放心,这几年哥手上也有了两个余钱。等你录取通知书下来了,你去哪儿上学,哥就去哪儿继续做生意,哥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在外边儿。”
顾南江考得很好,全市第五名,被一线城市的重点大学录取了,奖学金就有五万。
顾北山一点儿也不留恋,兴高采烈地收拾好东西,就带着弟弟去了B市。
他知道大城市和他们从前生活的小地方不一样,要白手起家要打拼不容易,但是他从来没有犹豫过,在顾北山心里,什么都比不上顾南江重要,只要能让弟弟过上好日子,哪怕要他跪下来给那些权贵大人物舔鞋底儿他都不会多说一句废话。
比起同样在B市讨生活的同龄人,甚至长他十几岁的那些中年男人,顾北山更加聪明沉稳冷静,心思深不可测,也更加有胆识,所以不久之后,就有贵人看中了他,给他的店投入最紧缺的头笔资金,同时入了股。
就这样,顾北山的生意越来越红火,从最初的月月亏损,到后来番几倍甚至十几倍的盈利,也就是三年的时间而已。这也再次证明了,顾北山出色的商业天赋和出类拔萃的心态意志。
顾南江也在这几年里出落得越发优秀儒雅气质出众,成了人才济济的B大里都无人不晓的风云人物,他和顾北山的房间里,有一面大大的书柜墙,里面从上到下摆满了各种奖状、奖章、奖杯、证书,顾北山更是逢人就炫耀,他弟弟可是连B大老校长谈起来都要竖大拇指的天才学生。
顾南江二十三岁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某一天晚上,他正在家里整理读研的资料,顾北山应酬到深夜回家,已经是酩酊大醉。
顾南江闻声立即放下手中的东西跑出去,就看见顾北山已经猪崽子似的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顾南江去厨房拿了早就煮好的醒酒汤,喂他喝下去,鬼使神差地就被脸色醺然的顾北山诱惑了,等他理智回笼的时候,自己的嘴唇已经触到了顾北山薄红的唇线。
顾北山依旧醉得人事不省,他立马站起来,转身跑进厨房,脸色却差到了极点。
一个月之后,二十五岁的顾北山带着他的女朋友回来,想让弟弟给自己把个关。
顾南江孩子气地笑道:“哥哥的爱以后就要分给嫂子了,小江成了没人疼的孩子了,好可怜。”
顾北山笑着箍住他的肩膀,牵起一边恋人的手,三个人放在一起,“就算以后哥有了孩子,最疼的肯定还是你,给你的爱不但不会少,以后还会多一个人关心照顾你,你小子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那天,顾南江全程都在笑,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
那天之后,顾南江放弃了原本的读研计划,向学校申请了出国留学的名额。
顾北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沉默了很久,没有人知道他在公园里抽了整整一包烟,到底想了什么。
后来,他亲自送顾南江上的飞机,顾南江笑着给了他一个拥抱,潇洒转身。顾北山定定地看着他的背影出神,这是第一次,顾南江离开他的保护,独自一个人去了陌生的地方,他从始至终没有开口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