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失温(261)
“好看!”桑齐突然冒出来,打破这两人的温馨范围。在他看来,只要离开罗斯岛,什么景象都是好看的。
封寒走近,坐在白煜月旁边,把小球拿在手里细看:“是挺好看的……这是什么种子?”
“一种黍。”白煜月对植物没什么研究。
“是我当初送你的种子吗?”封寒又问道。
白煜月点点头。然后封寒便把生态球放回白煜月手中,用指节在白煜月手心蹭了一下。
白煜月的眼神打过去,封寒却理直气壮的模样。
也许接吻这事在白煜月看来翻篇了,在封寒看来却没有。
“如果你喜欢种子,你可以要多一点。”封寒说道。
尽管封寒用词很含蓄,但白煜月一听就懂。封寒那点心思在白煜月看来就像透明的一样,白煜月一点都不意外。
但他之前只考虑了和封寒的情感交流,和封寒的其他交流……直至刚才为止还没想过。可真的去想了,倒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白煜月收回生态球,说:“由我决定。”
封寒讪讪地收回手。
在场之中表现出最喜欢的居然是长嬴,他拿着小生态球,一副爱不释手又欲言又止的模样。
“美丽的生命,当它开花的时候,应该是南极洲最美丽的礼物。”长嬴如此评价道。
白煜月想起初代指挥官,坦言道:“送花不吉利。”
长嬴:“不吉利?送花在古代文学中,是一种情感凝练的意象,寄托了所有无法言说的情谊,怎么会不吉利?”
白煜月:“总之不太好。”
长嬴这才磨磨蹭蹭地说出他的真实来意,他想拿东西换这个生态球,白煜月想要什么都行。白煜月直接拒绝,送出去了他还怎么练习,然后把围观的人全赶走了。
长嬴只能歇了这个心思,本想继续办正事,却在拐角处看见封寒原路折返。无名之火蹭的一下腾起,说道:“封寒圣子,刚刚始夜法大人已经说了不要去打扰他。”
封寒:“我没有打扰他,我去他房间铺床单。”
长嬴皱眉:“铺床单干什么?”
封寒:“我和他今晚要睡一起。”
长嬴按不住心中的阴阳怪气,道:“向导与哨兵的相处,不过是仗着匹配度的优势罢了。”
封寒:“也总比什么优势都没有的人好。”
长嬴心中不平,不被爱的才是小三。大家都是小三,有什么好高贵的。
封寒后知后觉,长嬴以前不是和白煜月不对付吗,突然关心这个干什么?未等他想明白,长嬴便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封寒心里又多了一根刺,胸腔中的热意多了三分。他只得强迫自己不去想,专心致志地去铺床单,给白煜月的床上放上两个枕头。
等白煜月回来时,就看见这幅光景——自己的小房间突然整洁了许多,一入门就看见小王企鹅的新摇篮床,他自己的床用支架变宽了一倍,床边摆着他和封寒的背包,封寒坐在唯一一把椅子上,给武器进行例行保养。
“这是我房间。”白煜月说道。
“我没有别的地方去了。”封寒道。
白煜月冒出该死的同情心:“哦,这、这样吗?”
他想起矿车一层本来就是仓库,被他用货架才隔出一些小房间,随着上车人数越来越多,房间确实不够用。
他又问道:“你一定要睡床吗?”
封寒用武器示意已经变成双人空间的大床。
白煜月沉默了一会儿,没能接受封寒的理由。
封寒便放软了语气道:“你需要向导陪在身边安抚,我比他们都出色。”
“封寒。”白煜月总能用两个字就让封寒闭嘴。
他坐在床上,面朝椅子上的封寒,姿态悠闲。他眼神里有一种笃定,认定了拿捏封寒易如反掌。他说道:“别那么多废话。”
封寒仿佛听到自己理智之弦崩断的声音,犹豫又踌躇地将双手按在床边,慢慢俯身,微微侧头,一寸一寸地靠近白煜月。
白煜月眨着湖绿色的眼睛,没有退让,也没有主动。
封寒深呼吸,闭紧眼睛,再一次吻上了白煜月。第一次尝试时候他全身紧绷,根本没有体会这其中的滋味。这一次他总算充分感觉那独特的柔软,双手渐渐紧握成拳。
白煜月则再次头脑变沉,灵魂变轻。他确信他和封寒存在匹配度,不然不会连如此简单的动作都令他感觉舒服。换句话说,其实封寒的技巧挺一般的。
白煜月按习惯摸了摸封寒的脸。封寒陡然从美梦中惊醒,猜测这动作是什么意思。原本旖旎的气氛在封寒脑子里瞬间变成急智解密读心题,封寒脑子里闪过一百种答案。
白煜月有点无语,但想想他们之间还没演习过,只得开口解答:“这是继续的意思。”
封寒无措地愣在原地,足足有三秒之久。
白煜月只得沉默。
封寒怀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心情,低头吻在了白煜月的锁骨,上面留有从前淡淡的伤疤。呼吸融入对方的体温,吻上去好像自己身上也多了一道痕迹。
发梢挠过白煜月的下巴。他无措地眨眨眼,心里若有似无的痒意。
封寒观察他的神情,给自己鼓了一百次劲,才敢再亲一口。
有点痒。白煜月抿了抿唇,没忍住笑出声。
封寒被这笑声击中,自尊心立刻变得小小的。白煜月怎么会笑?一千个教程里都没有说对方会笑这种情况啊?难道白煜月在嘲笑他技术差?神母在上,白煜月到底把他和谁比!
封寒感觉自己已经百孔千疮。
但白煜月没有陪人演戏的习惯。他觉得今天再也没有心情,便没有人能强迫他。他看了看小猕猴桃在摇篮里睡得很安详,自己也把被褥整理了一下,舒服地躺进被窝里。
封寒仍然觉得有些伤自尊。
“行了。”白煜月拍拍身边的位置,“睡吧。”
封寒慢吞吞地摊开第二张被子。忽然一只手伸过来,掐住了他的脸。白煜月侧躺着,一脸无辜地用手捏他的脸,神情纯洁得好像在玩儿童玩具。
“对学长……尊重点……”封寒半天只憋出这句。今夜他真是威严全无,脸面扫地。都怪极乐曼陀天,小时候什么都不教,只生产一堆绝望的文盲!
白煜月轻哼一声,有点不带恶意的戏谑。他又用力掐了一把,在封寒脸上留下红印。就封寒这样,就别想强制爱那些高难度的东西了。
封寒感觉白煜月眼里添了一分令人骚动的情绪,他应该对白煜月还是有点特别的吧。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了。他便壮着胆子问:“白煜月……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白煜月:“我们现在不谈这些。”
他看向哑言的封寒,问道:“有意见?”
“我哪敢有意见,始夜法大人。”
封寒说完,睁着眼睛躺了一晚上。
期间规规矩矩,仿佛在用行为印证思想的纯洁。
白煜月感觉不错,封寒果然做不出什么出格的行为。
白煜月于是又去找周伏清。周伏清正被桑齐威胁着教他写字。白煜月及时出现替周伏清撑场子,桑齐化悲愤为动力努力学习。期间周伏清自然地握住白煜月的小臂,白煜月没感觉,他们习惯了这种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