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做虫母?(80)
每次,只要那粥送入他的身边,白靛的意识都会变得涣散,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这些粥吞进去,看着就像个疯狂的,没有理智的虫子。
这分明不是他自己。
白靛想,他不傻,法洛送来的粥肯定有问题,诡异的红色和漂浮着的肉丝,白靛每每想上一次,都觉得头皮发麻,可他偏偏没有拒绝的能力。
这粥,分明就是用虫子的血肉做成的。
白靛想想就要吐出来。
可他的身体却在与他作对。
白靛简直快要疯了。
即便在这么崩溃的状态,白靛还是想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种味道,白靛也闻过。
是在盖里尔给他的饭菜里,也会有这种味道。
白靛喉结滚动,心里涌起一股后怕。
他们说的留下,究竟是什么?
法洛又来喂粥,白靛把粥喝下去,他还沉浸在美味的粥的余韵中,健壮的身体靠在柱子上,肌肉紧绷着,时不时的抖动。
他的眼神放空。
而法洛则躺在他的大腿上,白靛的大腿的确是丰满,况且是布满肌肉的大腿,线条优美。
法洛躺在他的大腿处,他知道因为这些天,把白靛关在这里。
虫母对他的印象肯定变得很差。
法洛长叹一口气,他呼出气,仰头看向顶上。
“虫母。”
法洛握住白靛的手,让手放在自己的脸上,他轻笑一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法洛的声音很轻,他似乎变得相当疲惫。
白靛从那种虚弱的状况下挣脱下来,他掀开眼皮,没有回话。
事实上,他也没办法回应法洛。
他皱了皱眉,法洛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郁的,可口的血腥味。
让他闻了,只想撕扯着法洛外表的一层人皮,把血肉全部吞下去。
也是。
喂了这么久的血肉。
法洛的身上肯定有着许多的伤口。
法洛嗅着白靛手心的香味,他沉迷躺在虫母怀里的温暖。
“虫族自诞生以来,就生存在这片地方,偌大一个地方,只有这一小块地方可以活。”
“好像是被设定成这样,不过,这或许就是一种设定,就像我是凭空出现,作为一个失败品。”
“所有的雄虫精神力都会紊乱,只有城外的圣水能救他们,可我,却没等来圣水,就被判下死刑,赶出城外。”
“后来,我才知道,我在城外,是为了等待。”
白靛的眼睛睁大,他震惊的看向躺在自己怀里的法洛。
法洛的脸色格外苍白,他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本就阴冷的脸看着更让人不敢接近。
“没错,是为了等待虫母,可是虫母啊,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却降生在城内,而我这些年,却成了笑话。”
法洛回忆自己过去的那些年,当他知道,自己肩负着找到虫母的责任。
他是如此的开心。
他游走在城外,只希望能够在某一处与虫母相遇。
白靛无奈的想要向他解释,他在哪里出现,全都得看人工智障250,他自己又没办法决定。
黑锅不能往他头上叩。
法洛接着说,“所以这是你欠我的,要还给我。”
法洛吻着他的手心,在述说最后的情话。
第066章 回去
白靛想捂住他的嘴,他总觉得法洛说的这些话不吉利。
总像是在说遗言。
他不愿意听见这些话。
可法洛大概是说累了,他眼神怪异的看向白靛。
“我有些渴了。”
白靛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直到法洛解开他的口球,用舌尖挑开白靛的唇,他吮吸着虫母的舌尖。
两人如此的亲密,来自虫母呼出的热气扑洒在他的脸上。
白靛大口大口的喘气,他想咬住法洛的舌尖,让他吃痛缩回去,而他就趁着这个时候质问法洛。
问他是不是个蠢货。
但他最后还是没咬上去,因为他怕这只蠢虫,被他咬了,也不会缩回去。
反而去享受那种疼痛。
不得不说。
自己现在对雄虫已经非常熟悉了。
白靛苦笑。
他压根就不想这样,法洛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
“让我自私一回。”
法洛的马尾落在白靛的肩膀上,他亲了亲白靛的唇角。
“虫母。”
法洛把话说完后,他再次离开屋子,只是,这一次,他离开的时候,深深的看了眼白靛。
白靛意识到什么,他发出呜呜的声音,想要把法洛留下来。
蠢虫,蠢虫。
法洛弯着腰,他还没有,还没有惩罚这只蠢虫。
他怎么能,就这么去送死。
白靛咬紧自己的牙,他压抑自己内心的悲愤。
他的脑袋散发出疼痛,好痛,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不断的向下滴落,他的额头绷出青筋。
白靛脑袋突然塞入许多的记忆。
-
“您要为了……去死吗?”身披长袍的虫子跪倒在他的面前。
“您能不能,为了我……活下来?”
白靛看不清这只虫的长相,但他很清楚,梦中的自己根本没机会虫子的请求。
他沉默片刻,最后还是迈开脚步离开。
“我是虫母。”
虫母,意味着责任。
-
“菲白靛,菲白靛。”
白靛的额头上放着一只格外冰冷的手,让白靛从梦魇中逃脱,他喉咙感到疼痛与干哑。
费力的睁开眼镜后,白靛看清了面前虫的模样。
是索南多。
他正完好无损的站在白靛的面前,水母样式的金发乖顺,他看着白靛这幅模样。
手搭上他嘴里的小球,轻轻一勾,上面残留着的是虫母的口水,他迫不及待的用舌尖去舔舐,去品尝。
好甜。
好喜欢啊。
“索……索南多。”因为小球放得太久的原因,白靛迟迟没有恢复原样,他艰难的开口。
“法洛呢?”
他没有询问索南多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伤口为什么又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现在只担心那只蠢虫。
“真是让虫嫉妒。”索南多眯着眼睛,他总爱摆出这副无辜的样子,哪怕熟知他的虫,都知道他最为恶毒,最懂得去装。
“如果不是因为我还有事没有完成,这么好的事怎么会落到他的身上。”
索南多愤愤不平,他脸上露出嫉妒,“应该让虫母吃我的血肉才好,我的血肉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
让他占了这个便宜。
这么一来,虫母就会一直想着他了。
白靛却紧紧盯着他,“法洛呢?”
索南多收回自己脸上夸张的表情,他一言不发的解开束缚在虫母手腕上的绳子,即便绳子已经够柔软了。
但是经过虫母的反复挣脱,还是在上面留下了让虫厌恶的伤痕。
他低声喃喃,“真是可惜了。”
让法洛死得那么轻松。
虫母真的好善良。
即便是面对那样冒犯他的雄虫,都能够选择去原谅他。
凭什么!凭什么!
索南多觉得有些生气。
虫母不应该这样善良。
“我带你过去。”
白靛站起来的时候身体还有点不稳,毕竟被关在这里的日子太久了。
他费力的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最后还是靠着索南多的肩膀,他才能够迈出腿。
一步又一步的向外挪动,等走到屋子外面的时候,白靛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种感觉来得没道理,他只是被关起来几天罢了。
白靛才发现,在这里的石头上,或者石头后面,都坐着眼神空洞的,已经异化了的雄虫。
他们表情如出一辙。
“他们……”
索南多这次却及时解答了白靛的疑惑,他不想再让虫母把过多的目光给别的虫。
“他们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