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做虫母?(108)
白靛只感觉一道白光闪过,他的手心跳上来一只柔软的虫子,它浑身是白色的,步足亲昵地抓住白靛的小拇指。
它太小了,虫尾还是粉色的。
“诶,这是什么?”
阿塔尔把虫尾抱在怀里,冲白靛委屈的叫唤。
被虫母用水烫伤了。
“太好了。”白靛用手指摸着阿塔尔的脑袋,“欢迎回来,阿塔尔。”
—
混乱的世界,到处都是废墟和垃圾,一道黑影从天边落下,他摔在垃圾堆里,硕大的蛛身上布着八条腿,他捂着胸口吐出血。
而在他面前的上空,神父正握着法杖,同他对峙,他与整个垃圾堆格格不入,偏偏与垃圾堆里的虫子有着相同的容貌。
“克利切。”
“你真是道貌盎然。”
则洛之躺在垃圾堆里,他知道以自己目前的状况根本无法和克利切抗衡,但他就是想刺克利切。
“你明明也想他,还刻意切分自己的精神力,陪他。”
空荡的垃圾堆里只有则洛之一只虫在自言自语,“你也看到了,不管你怎么尝试,虫族必然要走向灭亡,想要活下来,只能牺牲虫母。”
“你太自私了。”
则洛之轻蔑一笑,“你为了虫母放弃那么多,结果他的偏爱却给了你的分·身,你觉得他还会记得你吗?”
克利切表情平淡,垂地的白色长发散发着光芒,他额头的竖瞳合上。
“说完了?”
克利切举起手中的法杖,则洛之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他抬着下巴。
“事实证明,你的方法是错的。”则洛之的黑眸幽深,像深不见底的深渊。
“不如我们合作,只要回到过去,让虫母放弃拯救虫族,一切都不会发生,虫母就能活下来。”
“不是吗?”
克利切虽然没说话,但他却放下了手中的法杖。
他在思考则洛之的话。
“这是你的决定。”良久,克利切才说出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但则洛之却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虫母爱整个虫族,情愿牺牲自己,也不愿看它覆灭。
如果被虫母知道,是他们一意孤行,要献祭整个虫族拯救虫母,虫母必然会迁怒到他们身上。
克利切想把自己从整件事摘出来,以干净的模样出现在虫母面前。
而让则洛之自己承担虫族毁灭的后果。
“可以。”则洛之的脸上浮现疯狂的笑,“为了救虫母,我什么也能做。”
“只要他能活下来。”
“而你,克利切,你个伪君子,能以最完美的状态出现在虫母面前。”
两只虫子达成协议,两股力量重新汇合在一起,在天地间绽放出无变的光芒。
在光芒笼罩整个星球的时候,能量中心的则洛之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蠢货。
第095章 争夺
白靛费力的睁开眼,他的脑袋疼的快要炸开,果然,又是换了一个世界吗?
他费力的喘气,丰满的胸肌起伏,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整个人都快窒息。
[宿主!你没事吧!]花卷焦急地在白靛身边念叨,[快醒醒!]
白靛喉咙干哑,他抓住栏杆让自己费力的坐起来。
“咳咳咳,我没事。”
白靛就是感觉自己太渴了,极需要水来滋润喉咙。
他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一双手捧着装满水的牛皮袋过来,递到白靛的唇边。
白靛没管这到底是谁的,急急忙忙的喝着水,他过去急切,水顺着肌肉滑进胸肌间的沟壑,在皮肤上留下一道水痕。
他喉结滚动,喝进去的水总算是缓解了喉咙的干哑。
但他全身酸痛,怎么也没办法动,靠在栏杆上,他的额头上布满着汗珠。
有只手伸出来,温柔的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汗珠。
白靛皱着眉,他现在根本看不清面前发生的一切,连睁眼都是如此的艰难。
好心的虫子做完这一切后,又为他搭上布料,来抵御外面的冷风。
[宿主,你还好吗?]花卷担忧的问,它没有能量,根本没办法兑换药物,[你别死啊。]
白靛费力的挤出一个笑,安慰花卷,“慌什么?我任务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可能会死?”
“这只是要走的剧情。”
[对,对哦。]花卷恍然大悟,它眼睛亮晶晶的,[宿主,你可真厉害。]
白靛没有心情和精力再和花卷聊天,虽然只是剧情,但他现在遭受的痛苦却是实打实的。
白靛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被完全拆开,放在大货车底下碾了几个来回。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哪里,应该是在车上?这辆车在不断的向前走,白靛垂眸。
轮胎碰到凸起的石头,白靛的身体弹了一下,就要撞到栏杆的时候,旁边虫子赶紧用手替他挡了一下。
是谁?
白靛想看清这只虫的样子,却只看到白色的发尾。
他不想让虫子离开,艰难的用手指勾着银白的发尾,艰难的吐出几个字。
“别走。”
克利切想要起身的动作一顿,他扭头看向躺在角落的虫母,他最开始只穿了件单薄的棕褐色布料,露出大半的完美的胸肌和腹肌,结实肌肉突出。
脸颊上涌出一点红晕,克利切贪婪的望着这一切,他果然,回到了过去。
回到了虫母还在的时候。
他按捺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几乎要把手心抠破,他快疯了。
他记得,上一世,虫母刚出世,所以身体虚弱,一直在发着高烧。
克利切深吸口气,他的力量没有丧失,但是,他也不能违背既定的命运。
他要引导虫母,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
被虫母勾住自己的发尾,克利切紧张的浑身都在颤抖,他的第三只眼落下一滴金色的眼泪,滴落在虫母的手心。
白靛感受到手背的湿润和微凉,继而是旁边虫子的哭声,很小。
白靛叹气,他费力把虫子搂在自己的怀里。
“别,咳,别哭了。”
他拍拍虫子的后背,在安慰他。
“我有点困,我,咳,先睡一会。”白靛疲惫的躺在角落,他很痛苦,就连睡着的时候都是皱着眉头的。
克利切能够感受到笼子里的虫子都齐刷刷的看过来,他们都闻到,来自角落白靛身上散发出的香甜的味道。
克利切垂眸,冷漠的扫视他们,他的金眸中只有厌恶和排斥,他拎起白靛身上的布,将他的身体完全盖住。
他重新握紧白靛的手,反复确认手心的温度是温热的,他把白靛的手放在唇下,源源不断的精神力输入到他的体内。
白靛原本紧皱的眉也慢慢舒展开。
虫母从诞生来就身体虚弱,哪怕是克利切,他也只能缓解白靛的痛苦。
他的力量虽然没有消失,但他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精神力,只能释放出一点。
白靛睡了很久,他感觉自己的体内被火灼烧,但很快又被另外一股力量压制。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下去,白靛费力的坐起来,他的领口已经湿了一片,在深色的肌肤蒙上一层水膜。
白靛这才看清楚自己周围的样子,他正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笼子四周是竖起来的铁棍,笼子的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锁。
他正坐在角落里,而笼子里,除了白靛,还有一堆的虫子,他们的身体或多或少的露出虫子的外形,披着脏兮兮的布料,蜷缩着,相拥着取暖。
白靛低头,他的怀里也有只虫,他记得这只虫在自己晕倒的时候,一直在照顾自己。
白靛看他的下半身,是蜘蛛的样貌,它的螯肢正死死的抓住白靛的衣摆,生怕白靛抛弃自己。
只是……
白靛眼里满是疑惑,他看着散落在自己腿上的长发,是浓黑色的,他怎么记得,自己迷迷糊糊勾住的是银白的发尾?
白靛还没来得及多想,运送笼子的车停下,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
一听到这些声音,躲在角落的虫子都害怕的瑟缩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