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做虫母?(106)
雄虫把白靛完全拥入自己的怀中,他把下巴搭在虫母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轻笑,“你看,好不好玩,它们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阿塔尔的半边身体已经完全被腐蚀,露出森白的骨头,只有精神力在勉强连接着肌肤。
系统,花卷。
白靛脑中不断出现这两个字,他睁大眼,对了,花卷呢?
白靛吞咽口水,它去哪了?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白靛心平气和的说,“你想让虫族毁灭,还是说毁掉某些虫。”
雄虫身体一僵,他勾着嘴角,脸上表情已经完全没办法维持,“你什么意思?”
“你想毁掉的是你自己。”白靛一边跟他对话,一边在调整体内的精神力,在用橙黄的精神力灼烧病毒。
他的这个做法是正确的,被吸入的病毒,似乎抵抗不了精神力。
白靛终于有了精神同雄虫交谈,“你跟那只白色头发的虫子有什么关系?还是说,你们都是同一只虫,包括傻狗它们。”
白靛话音刚落,他趁着这个时候,调动体内的精神力直接刺向雄虫。
噗嗤。
穿透身体的精神力过于强悍,他的身体开始碎成一片又一片。
“你在为了他伤害我。”
“我恨你。”
平淡底下满是愤恨的情绪,在雄虫消失的那刻,在天池正中间的石像也开始破灭,碎成一片又一片。
幻境已经被他破坏。
[宿主!你没事吧!]
脑中响起熟悉吵闹的声音,他捂住自己的胸口,果然,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花卷像是哭过了一场,它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我,我差点以为你死了。
[嘤,宿主,我好没用哦。]
白靛强撑着安慰它,“哭什么,我还没死呢。”
死。
白靛突然想到阿塔尔,靠,他是没事,另外一只虫子倒是要变成白骨了。
“阿塔尔!”
原本笼罩在天池上的薄雾也在不断的消散,迷失在天池中的阿塔尔听到虫母的呼唤,他费力的朝白靛的方向看去。
“妈妈。”
看到白靛没事,他的眼角留下泪水,妈妈没事,他卸下浑身的力气,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他整只虫就要往天池中倒下去。
“阿塔尔!”
白靛看着眼前的虫子,他浑身的皮肉已经被腐蚀得不像话,只有一张脸还是完好俊美的,暴露在外的骨头触目惊心。
白靛赶紧用精神力托起阿塔尔,不能再让他触碰到天池,否则他会完全死去。
一想到阿塔尔是为了自己,才跳入天池,白靛就有点喘不过气,他很难受。
但现在不是他伤心的时候,他的精神力一大半用来镇压体内的病毒,剩下的则用来托起阿塔尔,他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从天池中起来。
“快抓住它!”白靛听到岸边的声音,好像是首领。
白靛抬眸,才发现有精神力凝聚成的绳子被丢过来。
天池还保留着对雄虫的侵蚀,包括精神力。
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白靛毫不犹豫的将绳子缠绕在自己的腰间,在被一点点的拉进岸边。
白靛看了眼阿塔尔,要不是他的胸口还在起伏,白靛甚至怀疑他已经死去。
白靛是被一双手抱着上了岸,他上岸的第一句话就是对其他虫子说,“小心点!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旁边的虫子们都围过来,它们的目光都汇聚在白靛的身上,没有虫去管自己的同类。
它们看到了,白靛能够从天池里安然出来,完全没有受伤,没有受到腐蚀。
虫族里只有一只虫能做到,那就是虫母。
它们的虫母终于降世。
白靛感觉自己的小拇指被紧握,是阿塔尔,他害怕被丢弃,被抛弃。
白靛心里只觉得难受,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痛苦。
“虫母。”
其他的虫子已经跪在地上,朝着白靛跪拜。
此刻,只有首领察觉到白靛的心情,它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戳破手心。
在虫族,每一任首领都接收过关于虫母的记忆,在记忆中,虫母是温柔的,他对每一位虫子都是温柔的。
他会教导雄虫。
他是美丽的,他的身体蕴藏着无尽的生命力,他的腹部是高高挺着的,里面孕育的多得数不胜数的虫蛋。
只有被选择的雄虫才有资格与虫母交·配。
所以,首领是痛恨阿塔尔的,它默许其他雄虫对阿塔尔的欺凌,在得知阿塔尔是背叛者后,它的内心涌起见不得光的开心。
它用天池的水腐蚀阿塔尔。
可现在,首领握紧手,隐藏自己手心的被腐蚀的伤口,虫母降临,可他的怜悯的眼神都放在了阿塔尔的身上。
阿塔尔重新得到了虫母的偏爱。
白靛知道面前雄虫的身份,是首领,他赶紧走过去,用手抓住首领的肩膀,他急迫的问,“就没办法救他!你们救他啊!”
虫母的体温果然是热的。
首领出神的想着,他强行让自己回过神,他瞥了眼阿塔尔,出于他的私心,他当然不想让阿塔尔活着,但是,这是虫母的命令。
他只能听从虫母的命令,“有。”
“让他回到虫蛋中,重新生长。”
听到能够让他活下来,白靛追问,“虫蛋?用什么虫蛋?”
“您生下的虫蛋。”
首领的话让他心里一惊。
“用您和他的血一块滴落在蓝液花上,三天后,花开,虫蛋会出现在花心。”
“行,你们赶紧找个虫,怎么生,是让我跟你们生?”
他们的话是一块响起的,首领听完白靛的话,他喉结滚动,突然后悔自己告诉虫母能够救活阿塔尔的方法。
“啊?”白靛自然也听到首领的话,他皱着眉,“不需要我亲自生?”
白靛还真的以为要他把阿塔尔生下来。
首领摇摇头,他敛去眼底的悔恨,“不用,不过蓝液花已经很少见,我们也没办法找到蓝液花。”
首领的话让白靛又仿佛坠入深渊,他艰难的开口,“你们都没找到吗?”
当看到首领摇头的时候,白靛感觉浑身冰冷。
蓝液花,蓝液花。
白靛脑中的线紧绷,他咽了咽口水,“花卷,你说会是吗?”
[宿主!你别急!我帮你找找!是!阿塔尔送给你的花就是蓝液花,是它。]
“太好了,太好了。”
白靛用手捂着自己的脸,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你们帮我个忙,帮我把阿塔尔送到山腰处的木屋里,快点!”
“是。”
白靛的体内还有病毒,但他现在已经顾不上了,带着阿塔尔一路往山腰处的木屋赶去。
其他虫子第一次见到虫母,但又察觉到虫母对阿塔尔的偏爱,心里嫉妒得不行,偏偏它们又必须听从虫母的话。
而且,马上,他就要成为由虫母的孩子。
白靛已经完全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等到木屋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白靛才算真正安心,他没让其他虫母进去木屋,他自己用精神力托着阿塔尔。
在他进入木屋,就要消失在众虫的面前时,在他背后的首领突然说了一句话,“抱歉。”
“这句话你们留着跟阿塔尔说。”
虫母的偏爱是明显无情的,让其他虫子痛苦的。
白靛把木屋的门一关,他赶紧找蓝液花,他记得,蓝液花被自己放在……
白靛眼睛一亮,还在,没有凋谢。
他小心翼翼的把阿塔尔放在折叠床上,阿塔尔的状况属实算不上好,稍微一动,他就痛苦得说不出话。
白靛颤抖着手,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他戳破自己和阿塔尔的指尖,蓝色和红色的血液一同滴在花上。
花受到血液的滋养,开始合上花瓣,折叠床上的阿塔尔,一身的血肉开始溶解,最后变成蓝色的精神力汇入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