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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文求生游戏(356)

作者:碉堡堡 时间:2024-06-26 10:46 标签:快穿 幻想未来

  陆延正在寝殿内更衣,他张开双臂,任由哑奴穿戴龙袍,闭目听着外间嘈杂的雨声,思绪一瞬间被拉得很远,淡淡开口:
  “当年知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父亲又是如何知道这桩血案的?”
  公孙墨正抱着一个点心盘子蹲在角落吃得起劲,天知道皇帝上朝居然这么早的吗,他还没睡醒就被扯到了宫里,嘴里含着东西支支吾吾道: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杀一只蚂蚁也会留下痕迹,天知道地也知道,当年一整个县的百姓被屠戮,焉知不会留下活口?”
  “就算没有留下活口,需知死的人越多,露的破绽也就越多,更何况是一千多条性命了。”
  陆延静默一瞬才道:“你把他们都带回来了吗?”
  公孙墨道:“有些被火烧碎了,有些被野狗叼走了,不过我拼出来了好多具呢。”
  陆延没再说话了,他见宫人已经替自己穿戴妥帖,迈步走入了另外一边的内室,只见里面有名和他容貌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神色憔悴,惊慌不安,就像一只随时处于戒备中的丧家之犬,连那身龙袍都穿不出往常的气势了。
  陆延走上前,替他正了正衣襟,虽然语气平静,却莫名让人毛骨悚然,笑着轻声道:
  “瞧你,衣衫都歪了,若是让人瞧出破绽了可怎么好。”
  赵康看见他就像看见了魔鬼,浑身抖若筛糠,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陆……陆延,你到底想做什么?孤的江山已经被你和霍琅夺去了,无眉公公也死了,你到底还想如何羞辱孤?!”
  被霍琅严刑拷打的那段日子,赵康一度痛苦得想要去死,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等侮辱,偏偏没那个胆子寻死,今天那些宫人忽然拽他出来梳洗打扮,重新穿上龙袍,赵康只觉得陆延又想出了什么折辱他的新法子。
  陆延静静望着他:“上朝乃天子本分,何谈羞辱,时辰到了,走吧。”
  只不过陆延走的是正殿,赵康走的是地宫那条路。
  公孙墨吃完点心,拍了拍身上的残渣,他不知是不是看出来陆延脾气好,也就没在意那些虚礼,嘟嘟囔囔道:“他都是个摆设了,你还废那个劲给他穿一身龙袍做什么。”
  陆延冷不丁问了一个无关的问题:“听说颜太师今日也来上朝了?”
  公孙墨小鸡啄米点头,他入宫的时候刚好碰上了,抬手比划着:“他不止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长布条,这么长,这么粗,也不知道裹的什么东西。”
  陆延笑笑:“这就对了。”
  那是打王金鞭。


第211章 翻案
  “早朝开始,诸臣工觐见——!”
  新任总管太监站在金銮殿前,手中缠着一条数米长鞭,他凌空旋甩三下,声音好似惊雷霹雳,传出数里开外。
  原本还有些困倦的大臣听见动静不由得精神一振,连忙快步走入大殿,生怕落后别人半步就当了今日的出头鸟,唯有太师颜柳抱着怀中细长的不知名物件,不疾不徐落在了人群最后方,苍老的脸上满是沉凝之意。
  颜家世代清贵,历来只与诗书为伴,颜柳更是博学大儒,在天下学子中广有盛名,自先帝驾崩后他就在朝中挂了个虚职,寻常时候多在湖州老家钻研诗书,闭门不出,今日上朝不可谓不稀奇。
  霍琅如今权倾朝野,也不得不给颜柳三分面子,躬身对他施了一礼:“颜师,好巧。”
  霍琅的名声在文人士子中已经臭大街了,颜柳行事清正,自然不喜他权势盖主,语气中的冷然显而易见:“担不起摄政王的礼。”
  冷眼罢了,算不得什么。
  霍琅面色不变,做了个请的手势:“颜师乃我朝的架海紫金梁,今日前来诸臣也算有了主心骨,只是不知这打王金鞭是不是真的能落在皇帝身上。”
  颜柳听见霍琅的弦外之音,脚步一顿,冷笑道:“这打王金鞭上打昏君,下打奸臣,能不能落在陛下身上老夫不知道,但摄政王却是要小心了。”
  语罢再不理霍琅,冷冷拂袖进了大殿。
  红日初升,金銮殿一角飞檐翘起,上面立着的五脊六兽愈发显得威风凛凛。平日早朝最多百十来人,今日大朝各部官员都到了个齐整,人数翻了几倍,偌大的殿堂也难免显得拥挤喧哗,霍琅站在武官之首,颜柳站在文臣之首,独此二人不动于山。
  伴随着一声唱喏,传闻中被摄政王软禁的陛下终于出来接受众人的跪拜了,他眼前冕旒轻晃,熠熠生辉,让人看不清神色,瞧着倒没什么受苦的痕迹。
  诸臣叩首跪拜,山呼三遍万岁,方才起身,就连一向刺儿头的霍琅也行完了全礼。
  陆延坐在上首,若无其事询问了去岁的收成以及各地的灾祸情况,像极了后世的年度总结报告,被问话的大臣不想惹事,闭着眼睛胡乱吹嘘一通,什么海晏河清,君贤臣明,全靠陛下英明神武才能有北殊今日盛世。
  结果话还没说完,颜太师忽然扭头啐了那人满脸唾沫,指着鼻子怒骂道:“海晏河清?君贤臣明?!去岁雪灾地冻五尺,关内数十郡县遭殃,百姓饥寒交迫,已有人食人之惨剧,后又有西陵冒犯边境,粮草迟迟未至,卫家男丁三死其二,数万将士耗死归雁关外,京中贵戚权门草菅人命,私养外室又使家仆虐杀,违逆天道人伦,尔等却在此阿谀奉承,三言两语妄盖天下之过,实乃误国佞臣,缘何偷生于世?!”
  谁也没想到今日朝堂上首个发难的不是摄政王霍琅,而是太师颜柳,他劳苦功高,地位尊崇,哪怕先帝在位亦要执弟子礼,这些年远离京都一直待在湖州老家,除了偶尔寻访几位诗书上的朋友从不过问朝堂之事,没想到却对近来发生的事如数家珍。
  那名大臣被他吐了唾沫也不敢吱声,老老实实受骂,掩面退下。
  “颜师息怒,此乃孤之过也。”
  坐在上首的陆延终于开口缓和局面,他声音淡然,仿佛并未听出颜柳话里话外的责骂之意,微微倾身,眼前珠帘轻晃:“不过颜师既提起临安郡王指使家仆虐杀外室一事,孤倒是想起一位少年英杰,他不惧流言,千里迢迢背负女尸入京告御状,实有刚直风骨,朕有意赐他为官,不知颜师意下如何?”
  颜柳神色惊疑不定:“此少年为谁?”
  陆延:“公孙墨。”
  站在盘龙柱旁的公孙墨应声出列:“草民在!”
  众人这才发现殿堂上还立着一名布衣少年,颜柳上上下下打量着公孙墨,目光落在他所持扇子上,带着几分历经世事沉浮的毒辣:“莫不是庐州公孙氏的后人?”
  公孙墨笑嘻嘻执礼:“老大人好眼力,家父与您是故交,临终前还曾特意叮嘱,晚辈若有一日踏入神京,一定要登门拜访。”
  颜柳神色稍缓:“原来是昴公之子,后生可畏,你机敏无双破获奇案,颇有乃父之风,此等人才不可错失,陛下要赐官位也是理所应当。”
  后面一句话是对着陆延说的。
  陆延淡淡一笑:“孤有意赐官,只是公孙墨仅破一案,恐不足以服众,不如留他在神京多住些日子,待其多立些功劳,再行赏赐不迟。”
  公孙墨忽然插嘴道:“陛下既觉草民功浅德微,不足以服众,在下还有两桩冤案要平,上牵皇亲,下涉命官,不知陛下可有兴趣一听?”
  此言一出,便如投石入水,激起涟漪无数,文武百官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惊惶之色,公孙家犯案可是出了名的不留情面,他家先祖早年间连太子都拉下来过几位,如今口口声声说还有两桩冤案,谁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牵扯进去。
  “上牵皇亲,下涉命官,恐怕兹事体大!”
  “此子兴风作浪,断不能留!”
  “吾命休矣!”
  陆延袖袍一挥,命百官肃静:“公孙墨,有何冤案你但说无妨,今日颜师在堂,孤定然不会徇私枉法。”
  “谢陛下!”
  公孙墨笑眯眯谢恩,随即把手中折扇哗地一声展开,他公孙家再度扬名就在今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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