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求生游戏(107)
贺剑霜冷冷眯眼:“这么说陈婴齐确有其人了?”
柳阙丹丝毫不惧,语气平静:“贺正使若找得到,那便是有,若找不到,那便是无。”
“哗——!”
柳阙丹话音刚落,贺剑霜手中长剑忽而一斜,直接划伤了他的右臂,整个人踉跄着退了几步,被公孙无忧扶住。
赵玉嶂怒而出声:“贺剑霜,你大胆!我们虽是质子,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的,谁给你的胆子拔剑伤人?!”
“伤人?”
贺剑霜忽然笑了一声:“就是因为诸位的质子身份,贺某才手下留情的,否则贺某就不是伤人了,而是杀人。”
他语罢威严环视四周一圈,意有所指道:“这个陈婴齐再不露面,只怕在场诸位人人都要挨上贺某一剑!”
公孙无忧一向是他们几个人里胆子最小的,闻言怯怯出声道:“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叫陈婴齐的人,许是前几天下雪不小心冻死了也未可知,贺正使不如去乱葬岗找找。”
贺剑霜没那么好糊弄,他闻言看向公孙无忧,一字一句好奇问道:“听闻他曾赤手空拳赢了万辟疆,想来也算一流高手,如此高手,竟也会冻毙于风雪之中吗?”
公孙无忧下意识躲开他比鹰还要锐利的视线,谁曾想却露了怯意,贺剑霜发现他是里面的软柿子,一个眼神过去,便有侍卫快步上前直接将公孙无忧从人群里拽了出来。
公孙无忧年纪小,见状吓得脸都白了:“你们做什么!”
赵玉嶂欲上前阻拦:“贺剑霜,你有什么事就冲我来,欺负小孩算什么本事!”
贺剑霜压根不搭理他,转而将沾血的长剑架在公孙无忧脖颈上:“无忧太子,末将这柄剑可不长眼,方才划的是手臂,这次划的可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他语罢剑刃一翻,忽然朝着他的右腿狠狠刺去,公孙无忧吓得惊叫一声闭上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意,然而一根箭矢不知从何处裹挟着劲风飞来,直接击开了贺剑霜的剑刃,发出“铿”的一声金玉鸣音。
贺剑霜大惊失色:“谁?!”
公孙无忧也诧异睁开了双眼,心想难道是陈婴齐?!
赵玉嶂和柳阙丹明显也是这样想的,他们闻言下意识看向门口,又是高兴又担忧,陈婴齐来了固然救他们于水火,但又怕他把自己也搭了进来。
然而让他们失望了,来的另有其人。
只见数名金乌卫忽然从府门外间鱼贯而入,将龙泉司的人马全部围了起来,一抹修长的身影在他们的簇拥下走进庭院,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来者是一名年轻男子,发束玉冠,身穿浅绯色绣金线王袍,外披一件白色的狐狸毛披风,笑吟吟的,堪称风流绝色。
他手中握着一张革金牛角弓,刚才的那支箭显然是从他手中发出的,男子随手拨了一下嗡嗡作响的弓弦,懒懒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响起,带着几分问责之意:“贺剑霜,你好大的威风,天水献上质子只是为了向仙灵以表臣意,谁许你在此处肆意伤人的?”
府中众人见状面色齐齐一变,霎时跪倒大片:“参见风陵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贺剑霜回过神,单膝跪地:“微臣叩见王爷!”
陆延将手中长弓扔给随从拿着,负手步下台阶,慢悠悠道:“贺正使是大忙人,多少朝堂要事等着您去处置,何必来这个鸟不拉屎的质子府,天寒地冻的,还是尽早回去吧。”
贺剑霜是孤臣,并不分属朝堂上的任何一个派系,仅仅忠于帝君,但并不妨碍他看不起陆延这个不学无术的皇子,不轻不重刺了一句:“末将有皇命在身,不便离去,倒是王爷千金贵体,怎么也踏足此处?”
万辟疆上次败于陈婴齐之手,回到龙泉司后就禀明了贺剑霜,称质子府内有一剑术高手,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将他挫败,而且用的是万家剑法,根本套不出私招。
贺剑霜是个十足十的武痴,万辟疆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虽不能跻身一流,却也算二流巅境,质子府何时出了这么个厉害人物?
贺剑霜当时就存了比试切磋的心思,他今天带兵围府,为的就是把陈婴齐找出来。
可惜他的算盘被陆延给打翻了:“本王为何来此?当然是府内空虚,过来找几个美人回去玩玩。”
陆延都不用装,他唇角微勾,便是满身风流气,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公孙无忧面前,微微俯身心情颇好的问道:“怎么样,小美人,要不要和本王一起回府玩,上次一别,许久不见,本王倒是想念得紧呢。”
他在这些质子眼里是比贺剑霜还要可怕的存在,贺剑霜最多杀人,陆延却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公孙无忧闻言脸色苍白,连话都不敢说,呲溜一声躲到了柳阙丹身后,柳阙丹则是冷冷看着陆延,目光中满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与鄙夷,让人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呸在陆延脸上。
唯有赵玉嶂上前一步焦急问道:“风陵王!你到底将君年带到了何处?他人呢?!”
自从那晚商君年被带走,赵玉嶂就没睡过一个好觉,既担心他受辱,又担心他惹怒了陆延被杀,活生生将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
陆延直起身形看向他,故意道:“商国相好好的呢,玉嶂太子急什么?你若不信,也和本王一同回府就是了。”
他语罢对着身后的金乌卫摆了摆手,直接道:“这三个美人都给本王带到府里去。”
此言一出,赵玉嶂他们尚未来得及惊惶,贺剑霜就已经率先上前拦住了陆延,沉声道:“风陵王,末将有皇命在身,质子府如今归龙泉司看管,您轻易带人离去只怕不妥!”
陆延掏了掏耳朵:“本王知道你有皇命在身,贺正使不用说这么多遍,你若有什么不满意,直接去父皇面前参本王一本就是了。”
他语罢转身离开,示意护卫将三质子带走,龙泉司的人正欲阻拦,却被金乌卫团团围住。艳阳之下,他们身上的黑底锦服纹路微微反光,左肩绣着三足金乌,展翅而飞,并不属于仙灵的任何一个兵府。
金乌卫乃帝君亲赐给陆延的死士,只听命陆延一人,换句话说,就算陆延让他们造反他们也会去,龙泉司显然不敢和这群疯子起冲突,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延把人带走。
陆延离开质子府,直接上了马车,帘子掀起又落下,隔绝了外间的寒气,只有精致的炭炉里火焰跳动。
陆延伸手烤火,似笑非笑道:“看来本王上次易容入府还是引起了注意,这个贺剑霜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对了,让你暗中盯住姑胥王府,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鹤公公鬼魅般出现在马车里:“回王爷,姑胥王虽捉了一部分天玑宫的人打算捆到圣上面前交差,私下却放走了大批刺客,天不亮就用腰牌把他们送出了王城。”
陆延丝毫不讶异:“捉住了吗?”
鹤公公颔首:“已经暗中带人擒获,现在就关押在王府地牢里。”
陆延摩挲着逐渐烤暖的指尖:“妙极,本王改日若是带着这群刺客送到父皇面前,也不知姑胥王是何表情……罢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该怎么套出另外三家的剑宗心法,父皇怎么扔了这么个烫手山芋给本王。”
那天陆延进宫讨要血蟾丸,帝君说奇宝无功难受,点名要他将巫云、东郦、天水三家的剑宗心法套出来,如此才能换另外半颗血蟾丸。
质子府内危机四伏,上次是万辟疆找茬,这次是贺剑霜找茬,陆延干脆一发狠,把他们三个全抓进了府里,还省得来回跑了。
鹤公公沉思片刻道:“赵玉嶂和柳阙丹都是硬骨头,只怕没那么容易吐出剑宗心法,倒是公孙无忧,他年纪最小,心性不坚,或有几分可能。”
“心性不坚?”
陆延闻言轻笑一声,像是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他微微摇头,光洁如玉的侧脸在炭火照耀下多了一层橘黄:“他若是心性不坚,早在地牢的时候就禁不住刑成了本王的男宠,你别瞧公孙无忧一副胆子小好拿捏的模样,他反而这几个人里面最机灵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