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特工今天含泪做1了吗(124)
事关当事人隐私,茉莉博士不由停顿了片刻。而秉持着就事论事的专业态度,她还是开口:“伦理委员会认定,九方先生因为失去了雅南……”
等一下,等一下。玉兔抬手,阻止医生将那个答案讲出来。
即便死过一次,他好像还是没有做好准备,迎接那个答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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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没有在气那件事。”雅南说。
“你应该也有听茉莉博士讲过那个「死者保护项目」吧?”雅南仰头吐一口烟,盯着虚空,“这个项目所涉及的当事人,在原始死亡事件发生时,都对自己的死亡负有一定因果责任,甚至是一心求死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事人都是被自身的主观选择推进了死亡。所以伦理委员会才会判定,我们的死亡结果和高维干涉没有直接关系。”
玉兔静静地听着。
“我呢,也不是说不恨阮茂——但那天在游轮上,一旦主动跟他去了房间,后续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心里是有数的。”
“你知道,阮公子这个人嘛,风月场上,名声本来就不怎么好。”雅南弹弹烟灰,失笑,“我呢,也是自己犯贱,主动贴上去,主动去找死的。”
玉兔梗着脖子,一声不吭。
“你看,我跟着他回了房间,主动宽衣解带,沐浴更衣,临门一脚,突然变卦,他哪里会开心呢?”雅南见玉兔不响,憋着一股劲,遣词也故意香艳起来,“我一晚上跟他耳鬓厮磨,推杯换盏,褪了衣衫,还主动帮他……”
“别说了。”玉兔低喝,生怕从雅南嘴里冒出更多细节。
“哦呀,听不得?”雅南来劲,“我讲男人之间的那种事情,脏了你的耳朵是不是?”雅南冷笑一声,就偏要说,“我还没说更刺激的呢——他酒兴上来,就伸手,扯了我的浴袍带子……”
“雅南!”玉兔一股狠劲上头,猛扯雅南胸襟一记,大力将对方拉到自己跟前,贴得极近。
雅南猝不及防,吓一大跳,手忙脚乱地在玉兔跟前停住。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四片唇瓣就要靠在一起。
——感觉得到对方的呼吸吐纳,是亲密到下一秒就要接吻的距离。
一念之间,玉兔突然一慌。他松了手,把雅南又推了回去。
“你干什么!”雅南恼怒,整理衣衫。他被玉兔凶狠的气势吓到,心跳极快。
“没有什么。”玉兔撇嘴,“只是叫你不要说了。”
“你刚刚……不会是气死了想亲我吧?”雅南问。
玉兔移开视线,不置可否。
确实是气死了想亲他来着。
“你想亲就亲啊。”雅南放低姿态,几乎是求他。
玉兔沉默一阵。
一捉一放之间,雅南内心的委屈被勾起来。他开口:“玉兔我问你,我死的那一天,把我房卡给了你,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玉兔忍不住强调:“你那天给我的,其实是提英资的房卡。”
……倒也没错。
“你不要转移话题。”雅南痛恨对方每次都避重就轻。他站到玉兔跟前,强行霸占对方的全部视线。“玉兔,你看着我——我那天把房卡给你,你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玉兔动动脖子,耳朵绯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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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过世偶像为追绯闻男友撒泼打滚泣不成声》
第99章 月圆
《过世偶像为追绯闻男友撒泼打滚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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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南把玉兔的脸红耳热看在眼里。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雅南心头一荡, 鼻尖竟发酸起来。
“你明明就知道。”雅南见他不答,益发委屈,“你什么都知道, 却一点都不回应我。”
我要怎么回应呢?玉兔绷着脸,千头万绪地在心里想。
我又不确定……
我又不知道……
我又没有,那种……
“跨年夜那天,我是想和你一起过的。”雅南不知玉兔的心思, 只低头,轻轻地捉住对方衣角,声音小下去,“所有阮茂对我做过的事, 我都想由你对我做。”
玉兔心头猛地一紧, 脑袋烫得像要炸开来。
“当然,除了杀死我那件事。”雅南补充,“不准杀掉我。”
废话。玉兔想。
“除了那样, 我还想要更多——我想要跟你毫无隔阂地紧紧拥抱, 跟你肩膀挨着肩膀,胸膛贴着胸膛。我想你无节制地吻我,爱抚我, 一寸一寸地拂过我头发, 我还想这样那样……”
可不可以先不要讲得这么细节?玉兔呼吸急促,感觉更心慌起来。
“我想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也想你整个人都是我的。”雅南垂眉, 怔怔盯着玉兔的衣角,不知怎么回事, 眼眶竟发起热来,“所以我真的好气——我死掉的那天晚上, 为什么不是和你呢?”
雅南声音哑着,垂着脑袋,竟落下一滴泪来。
他太难过了。
“我觉得我好轻贱,好好笑。”雅南飞快抬手,抹去了颊上的眼泪,强令自己笑出来,“好笑到我居然以为,只要那天晚上从了别人,就能伤害到你似地。”
“……我以为我是谁啊。”雅南轻笑,可眼泪没有听话的意思,自顾自地又流出来了。
交出身体这种事,如果也像流泪这么简单就好了。
玉兔心头一痛。
“结果最后,我连把自己托付给别人都做不到。”雅南低着头,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地上,“我还是想和你啊!玉兔……一直到最后,我还是想和你……和你……”
雅南手心一握,紧紧攥住心上人的衣角,终于不争气地大哭起来。
“玉兔,我为什么就那样死了呢?”早逝的艺人嚎啕,“我好气……好气啊……”
雅南一只手拽着玉兔衣服,哭着蹲下去,情难自已,泣不成声。
“雅南,不是……你先起来。”玉兔手足无措,飞快瞄了眼不远处的孤星计划专项指挥中心,生怕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此情此景,很难让人不觉得玉兔是在霸凌雅南。
“你先不要哭了。”玉兔瓮声瓮气,笨手笨脚地拉起他,伸手强力拭去雅南脸上的泪水。雅南一张白生生的俊脸,被他捏得快要变形。
雅南怔怔盯着玉兔空荡荡的手腕,又一波心酸被勾起来:“你连死前跟我一对的红绳都摘了下来。”+
玉兔头皮一紧:“那是门罗用来栽赃陷害我的邪门玩意,我上赶着戴那个干什么。”
雅南眼泪还挂在脸上,愣了一愣,觉得玉兔说得似乎也有理。
……没有人喜欢把用来陷害自己的东西,再日日夜夜戴在身上吧。
“那,那如果我再编一条送给你呢?”雅南盯着他,“跟我手上的凑成一对。”
玉兔哽了哽,没有回答。
呿。雅南愤恨地甩开他,转身要走。玉兔心里一横,上手就扣住雅南。
“你还要再说什么?”雅南恨恨。
“你记得茉莉博士讲过的话吗?”玉兔拖住雅南手腕,“「这个项目所涉及的当事人,在原始死亡事件发生时,都对自己的死亡负有一定因果责任,甚至是一心求死的」。”
雅南睫羽忽闪了一下。
“伦理委员会认定,我在你死去之后,整个人也跟着心如死灰,不再有活下去的念头了。”玉兔盯着他,“跨年那天晚上,你本来可以安全地和我待在一起,继续活下去的。就是因为我的拒绝,让你负气去向阮茂投怀送抱,才让你有了性命之虞。而你死后,我又亲手从阮茂房中搬走了你的尸体,让杀死你的凶手逍遥法外——你死以后,这些念头随时都折磨着我,让我不得安宁,主动靠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