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穿为炮灰后他们火葬场了(150)
任白延问他这样的问题,恐怕心里早就有了他有朝一日会死的预期。
冬歉当时随意答到,自己死后,要举办一场盛大的葬礼。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来过,又走了。
他要将自己的照片打印下来放在一个大大的相框里,让所有人都能看见他,记住他的样子。
他就要这样,用近乎夸张的存在感占据每一位来宾的心里。
他说这样很酷。
这样的愿望其实很稚嫩,甚至可以说是不可能。
白家希望他无声无息的死去,最好不要在这个世上留下来一丝一毫的痕迹。
最好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经存在过。
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价值,就是彻底治好白年的脸,让他迎来新生。
在这之后,他的尸骨甚至葬在哪里都无所谓。
所以说,这种事情,从一开始来说就是他的不可能实现的玩笑话。
没想到现在,曾经射出的子弹,如今以这种方式正中他的眉心。
任白延不会是记住他的话了吧?
即便如此,他又为什么要真的按照他的话做。
这不是把白年往火坑里推吗?
到了这个时候,冬歉终于意识到,有些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自己的照片被公之于众,任白延态度的变化,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现在可能真的跟他想象的不一样了。
他的葬礼会在全帝国公开直播。
真滑稽,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看自己葬礼的人。
冬歉控制不住地想,任白延到底在做什么。
但不可否认的是,因为任白延的这句话,全帝国又沸腾了。
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才刚刚窥见冬歉的真容,接下来得到的居然是他的死讯。
他们原本都打算组团买票去见一见冬歉这样的绝色美人了。
冬歉为什么会死?
怎么死的?
原本群众就对白家对冬歉异常的做法产生怀疑,而冬歉的死就像是火星一般,将这份怀疑变成熊熊烈火。
他们笃定,一定是白家做了什么,冬歉才会死。
越是深挖,就越是可怕。
有人挖出了孤儿院的影像。
这是孤儿院的传统,他们会把孩子们的日常拍出来,希望能有看中他们的领养人。
冬歉就是这其中的孩子。
他腿脚不便,只能无聊地坐在某个地方,很是好认。
可是画面还没有切到他的正脸就被迅速移开。
还有人看到冬歉被白家收养之后的画面。
依然没有正脸,但有伤口。
他的手臂上,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渗血的绷带。
倘若只是一个地方,他们或许可以认为他只是普通的受伤。
可如果是很多地方,很多很多次看见,那这背后的真相就让人细思极恐。
白家对他做了什么?
冬歉被白家收养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这个时候,有人提出了关键信息:【白家极力想藏住冬歉的脸,又如此抹杀他的存在,你们细品,他们是不是想用他的脸做点什么。】
冬歉被网友们的敏锐所折服。
因为现在的心情实在是不淡定,冬歉手一抖,不小心就加入了一个吃瓜群。
在这个群里,所有人都在讨论着白家为什么要隐藏冬歉的容貌。
冬歉来到这个群里的时候,就被不少人询问他是怎么个想法。
冬歉现在能有什么想法,他现在的心情极为复杂。
在别人都在说白家收养冬歉可能是为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时,冬歉问:【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呢?】
接下来,他就获得了群友们的热心科普。
甚至八九岁的孩子都能对他说:
【太天真了,小孩,你这样出门在外很容易被骗的。】
【别这样,你这样单纯,说不定哪个姨姨喂你糖吃你就被骗走了。】
...
事情居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吗?
连几岁的小孩子都已经知晓,并且迅速战队了吗?
冬歉甚至想抓过任白延的衣领问问,他如此大张旗鼓的说要给自己办葬礼,到底想做什么。
总不会真的是因为听了他那个近乎孩子气的“死后规划”了吧。
陆湛走进来,看着冬歉注视着这些新闻,身体轻轻发抖。
他眼睫轻颤,以为冬歉是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心中微痛。
他走上前去,用手轻轻挡住了冬歉的眼睛。
“别看了。”
他温柔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冬歉缓缓转过眼眸看向他。
陆湛的手指没入他的头发,熟悉的温度,让冬歉的神经都忍不住有些紧绷起来。
他说:“听说任白延想要给我办葬礼。”
冬歉轻轻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吗?”
他想,陆湛应该会拒绝。
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救回来。
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蹚这趟浑水,陆湛应该会觉得很麻烦。
而且剧情已经发生了崩坏,自己此刻在过去的意义其实不大。
冬歉垂下眼眸道:“没事,你就当我说笑。”
陆湛温热的手心却抚在他的脸颊。
那样温暖,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
冬歉看见了陆湛手心处跟小怪物的触手一模一样的花纹。
“你想去,那就去。”
陆湛的手放在冬歉的身后,温吞地俯下身来,抵住他的额头,笃定道:“尽管做你想做的事情,不用担心,因为这次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
葬礼快要开始了。
白年恐惧的蜷缩在那里。
噩梦快要来了...快要来了...
自从那天任白延来找过自己之后,他就没有再见到过白家的任何人。
甚至在这之后,任白延将他带到了他的实验室。
他躺在冬歉曾经躺在的位置上。
倒是没有停止对他的治疗。
任白延不会让他死。
但他会让他丑陋的活着,让他生不如死。
令人奇怪的是,到目前为止,任白延还什么都没有做。
他什么都没有对白家说。
他不知道白家什么时候会知道他是一个冒牌货。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对冬歉做的一切。
白年感觉自己像是趴在断头台上,不知道高高悬在自己头上的重刃什么时候会掉落下来。
他要顶着这副面容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现在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等待是最煎熬的。
任白延从来不打算给他一个痛快。
就好像是在报复冬歉知道换脸手术的真相后那段难熬的岁月。
被关在实验室里,忍受着剥皮割肉的煎熬,等待着手术那天到来。
他和那时的冬歉一样,只能烂死在这里,等着接下来生死未卜的命运。
门渐渐被推开。
外面的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白年下意识抬手挡住自己。
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这么畏光。
就好像是一万根尖刺戳在了他的皮肤皮肤上,钻心挠肺的疼。
曾几何时,白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光临每一个贵族举办的舞会。
他喜欢站在任白延的身边,所有人都看着他,所有人都羡慕着他怎么这么好运,可以结识到任白延这样的人。
他喜欢当那个最耀眼的存在,享受着别人处心积虑接近自己的模样,自己随随便便一个暧昧的态度,就可以牵动他们的心情。
可是现在,他却恐惧的看着这个男人。
看着这个男人,缓缓朝自己走来,用那只冰冷刺骨的手抬起他的下巴,阴鸷地眯了眯眼,饶有兴致道:
“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被人看?”
任白延嘲讽地笑了:“每次舞会,你都要站在最中央,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不是么。”
“今天,所有.寓.言.整.理.人都会看着你。”任白延唇角勾起一个可怖的弧度,“全帝国的人都会看着你。”
他的指腹蹭过白年疤痕纵横的面庞,恶鬼一般,笑眯眯地,一字一句道:“你可要好好表现,不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