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海豹养岛记[种田](151)
因为钉子的发明,木制品的成本大幅度下降,立刻在岛上刮起了木家具的风潮。
坚给白义送来了几个仔细打造的柜子。
白义看着柜子,送走了坚,脸上的表情逐渐被愁容取代。
已经半个月了,辰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在担心辰?”
“是啊。”白义喃喃地回应,随后猛然清醒过来,“谁?”
坚刚送来的柜子打开,一个胖乎乎的布海豹出现在后面,随后是白沙的脑袋。
白义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躲北风。”白沙打了个哈欠,抱着白义曾经送他的抱枕从柜子里滚了出来,躺在地板上看着白义,抱怨道,“北风每天都要来叫醒我,讨厌。”
白义很想笑一声,可惜实在没那个心情:“他也是为了你好。”
白沙“哼”了一声,仰起头继续问:“为什么会担心辰?”
白义一时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只好道:“辰是我的朋友。”
白沙歪了歪头,有些疑惑:“重和锐那样的朋友?”
“……”白义想起锐和重之间诡异的关系,顿时干笑了一声,“应该不一样吧。”
“锐当初离开白沙岛的时候,重看着他飞走的方向就是这个表情。”
白义哑口无言:“你不是在睡觉吗?”
“更换首领的时候会把我叫醒。”白沙抱怨了一句,“本以为没有白沙部落之后,就没有需要我醒来的事了,结果居然比以前睡得更少了——早知道就不给辰当副岛了。”
白义忍不住蹲下来摸了摸白沙的脑袋。
白沙对这种大不敬的行为没流露出反对,只揉了揉眼睛:“辰会没事的,他很厉害。”
“我知道。”白义轻声道,“但他厉害,我还是会为他担心。”
白沙不懂:“知道他安全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白义不知道怎么向这位人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的岛神解释,只轻轻叹口气,仿佛说给自己听一样地道:“不是的,人如果有了在乎的人,哪怕知道对方很安全,也会忍不住挂念与担忧。”
——而且这种挂念与担忧,和朋友之间是不同的。
白义心里忽然闪过了这句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对辰的感情已经开始变质,但却是头一次他没有对此感觉到惊讶或者抵触,反而有种“确实如此”的感受。
一个颜值一顶一的大帅哥,对他几乎言听计从,关键两个人的思想和信念还很相近……一般人顶得住吗?
反正白义觉得自己没顶住。
“没想到真变成同性恋了。”白义捏了捏自己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昏昏欲睡的白沙听到不认识的词语清醒了一些:“同性恋是什么?”
“类似兽人和兽人结对这样吧。”白义大概解释了一下,“没法生崽。”
“你和辰,生崽不用担心。”白沙迷迷糊糊地道,“只要他想,你们可以生很多个。”
白义:“……很多个还是算了。”
他猛然意识到不对,“等一下,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和辰结对了?”
白沙被他吓得抖了抖:“你们不是已经结对了吗?”
白义才想起自己和辰在外人眼中已经结对了的事实,顿时有些尴尬。
白沙已经抱着海豹抱枕睡着了。
白义没办法,叫了几个兽人来把白沙送到舒服的地方睡觉,这才自己躺在兽皮床上,变成海豹打滚。
兽皮床垫上只有晒干的毛绒的味道、还有一些海豹的气息,就是没有属于辰的味道。
毕竟是岛神,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有什么气息留下来……白义这么想,还是有点难言的失落。
他坐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骂了一句:“怎么跟变态一样!”
海豹一蹭一蹭地从床上跳到露台,把自己丢进水里冷静。
——他是个思想开放的成年人,不就是动心么,这种事不能自乱阵脚!
海豹在水里吐了几个泡泡,很快浮上了水面,让自己用理性思考当前的问题。
他和辰的关系……要怎么办?
是压制自己的心动、保持当前的状态,又或者尝试进行改变?
白义仰头看着天空,想起了自己之前一直都不想在这个世界和亚兽结对的最主要原因。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穿过来得莫名其妙,或许有一天也会这样莫名其妙地离开。
那时候,如果他在这个世界有了爱人与孩子,他们该怎么办?
白义之前没有谈过恋爱,觉得单身投入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只是现在动了心之后才发觉,真正的心动不是想压抑就能压抑得住的。
但是要是尝试改变……
白义想起了辰若即若离的态度,又有些惴惴不安。
辰对他还不一定有那种想法,他都开始想孩子该取什么名字了。
——所以辰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辰对他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好,除了偶尔喜欢逗他玩之外,几乎他想要什么辰就会帮助他做到。但这种“好”和好感是一样的吗?
辰身为岛神,会喜欢一个普通人吗?就算会喜欢,辰当初捏身体的时候选择捏一个兽人出来,是不是就代表辰其实算是个异性恋、喜欢的是亚兽呢?
如果辰喜欢他,按照这个世界的兽人们普遍坦率的性格,应该会直接说出口才对……这样的话,假如他尝试去追求辰,让辰出现“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想睡我”这种负面情绪怎么办?
白义七上八下地想了好久,愈发有点缩,最后猛然吐出一串泡泡:好烦啊!
他从水里钻出来,变回人形摘了一朵花坛里的花:“要不还是交给命运吧。”
如果这朵花的花瓣是单数,那就代表辰也喜欢他;如果花瓣是双数,就代表辰只把他当好兄弟。
“一片、两片……”白义仔细地摘着,到最后几片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结果,但还是耐心地摘完,“……十片。”
辰不喜欢他。
白义抿了抿唇,把光秃秃的花瓣丢到了一边:“这朵不好看,换一朵。”
……
辰吐了口满是黑灰的唾沫,挥手驱散了面前的烟尘。
周围全都是冷却下来的熔岩,还有慢慢飘散的火山灰。
一只只剩下巴掌大的红兔子趴在地上,双目无神,长长的耳朵没精打采地耷拉下来,挣扎了几下想爬起来,最后还是趴下了。
辰走过去蹲下来,拎着兔子的耳朵把它抓起来:“冷静了?”
兔子呆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辰扯了扯嘴角:“看来还没清醒。”
“狗屁!我清醒了!”兔子一边伤心地哭一边反驳,“我只是委屈!我的孩子们都不要我了!”
“他们只是到我岛上避难,后面还会回来的。”辰捏了一下兔子的脸,评价道,“不如白义的手感好。”
兔子完全没在意后面那句话:“胡说八道!去了别的岛上的兽人,就好像红耳一样,就算回来也是来骗我的,呜呜呜!”
“没骗你,不信你到我岛上看看,他们肯定还是独立的焰部落。”
辰拎着兔子转了一圈,让兔子看清楚现在焰岛上的情况,“你自己看看,你这里还能住人吗?如果不是他们早早地走了,现在你要对着变成火山灰的尸骨来哭你的孩子们?”
兔子愣愣地看着已经彻底被熔岩洗了一遍的岛屿,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受惊地蹬腿:“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怎么了?”
辰道:“简而言之,你爆了。”
兔子:“……”
经过辰的解释,焰终于理解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耳朵再次耷拉下来:“难怪、难怪……石没事吧?好孩子是不应该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