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手拿反派剧本后(38)

　　喻听泉才不理他，等他喝得半饱，那瓶酒还剩下三分之一了。
　　时间也差不多，喻听泉摸了摸发烫的额角和眼尾，没太在意。
　　他打开地下酒窖的门，戴好狐狸先生的面具，蹑手蹑脚的溜进了大厅。
　　黑塞已经帮喻听泉处理好了开场的宴会致辞，现在舞会即将开始，帷幕倏地放下来，垂在大厅四处。
　　典雅的音乐在角落的乐团中悄然升起，缓缓地飘荡在大厅的正中央。
　　喻听泉刚一现身，就被四处张望、正在寻找他的黑塞捉住：“Mr yu，你刚刚去哪里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喻听泉听见这个对于他来说还不是很熟悉的名字，微微一愣才反应过来。
　　原来的喻先生也姓yu，但是因为幼年还没有起名，就父母双亡了，喻先生一辈子都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
　　黑塞自小就是他的邻居，自然知道这个情况，于是一来二去的，Mr yu就成为了喻先生最常用的名字。
　　喻听泉收了情绪，轻声道：“我刚刚……觉得有点闷闷的，就出去散了散步。”
　　黑塞看着他泛着红色的眼尾，有些困惑：“你喝醉了吗？你的脸好像很红。”
　　喻听泉有些惊讶，忙问系统007：“我很红吗？”
　　系统007给予他最恳切的回答：“是的。”
　　喻听泉：“……好吧。”
　　他沉思了一会儿，手腕被黑塞握着，被拉到了舞会正中央。
　　喻听泉：“！”
　　这是做什么啊！
　　还没等他开口问，黑塞就压低声音，在他耳畔说：“是这样的，舞会的开场第一支舞，就是要主人来领跳的。这是惯例，我没办法替代你啦。”
　　喻听泉有些想退却，又被黑塞牢牢堵住退路:“还有，你可以自己选择舞伴，记得不要挑选已经有伴侣的人，不然的话，会有可能打起来。”
　　黑塞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能跑了，加油，我先去后面了。”
　　他说完，就把喻听泉一个人留在了大厅最中央。
　　喻听泉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目光追随着黑塞，直到看着他扑进自己伴侣的怀抱。又默默收了回来。
　　狗粮就是香。
　　他认了命，酒精在血液中燃烧着，有些昏头胀脑。
　　系统007看着他，小声道：“小泉，你感觉还好吗？要不我们偷跑了算了。”
　　“可是不行啊。”喻听泉叹气，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个幸运儿要和我一起跳舞吧。”
　　他说完，走向人群之中，视线从面具后面扫过，视野都有些模糊。
　　一双手在他即将摔倒的时候又接住了他。
　　喻听泉模糊的盯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系统007就在提醒他道：“小泉小泉，注意一下，这个是路回舟，我们还是赶紧跑吧！”
　　喻听泉垂眸，听清了系统007和他说的名字，下意识就抬起头，对上了那双黑沉的眼睛。
　　喻听泉：“……”哪有这么巧的啊。
　　他决定装死。
　　还没等路回舟说话，身后的黑塞就大呼小叫的跑过来：“你怎么了！”
　　喻听泉安静的闭着眼睛，倒在路回舟怀里，那双黛色的眉轻轻拧着，像是很不舒服。
　　黑塞也皱起眉，吩咐自己的伴侣去给医院打电话，来车接喻听泉，一边回过身，对着愕然在原地的客人们轻声说：“Mr yu可能病情复发了，大家请先等一等。请先进行舞会吧。”
　　在黑塞的再三保证喻听泉没有任何事情后，客人们才继续了喧嚣的舞会，管乐声再一次充斥着整个庄园。
　　喻听泉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还是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看。
　　系统007证实他的猜想：“路回舟在看你，现在先不要睁开眼睛。”
　　喻听泉很小声，因为刚刚喝了一些玫瑰酒的缘故，显得有些软绵绵，轻轻说：“我当然知道，7哥，我现在可以跑路了是不。”
　　系统007肯定道：“应该是可以的，我刚刚听见黑塞说要给你叫救护车了，等会儿到了医院就好了。”
　　喻听泉还是闭着眼睛，放心一般：“那就好。”
　　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就再也没说了。
　　好像路回舟只是一个曾经见过、而现在不想再见面的，留在过去的人。
　　而不是曾经同床共枕，为他哭过笑过的伴侣。
　　喻听泉一直把所有事情分得很清楚，包括这一次也一样。
　　过去了就过去了，要向前看，不一定是所有人都想要留在过去的。
　　系统007看着他沉默着，过了很久很久，也没说话。
　　它之前问过喻听泉的，他说，不想再和路回舟见面了，包括现在也一样，就算再见面了，只要两个人不再相认，就能当作是喻听泉崭新人生中的一个小小插曲。
　　等他们捱过这段时间，等到路回舟回到帝星处理工作，他们就能够再次各据一方，只要小心避开，就能够很少可能再见面了。
　　可是，系统007再一次估算错了。
　　它听见了喻听泉的声音，很轻很低，只需要一点点疏忽，就能够完全错过。
　　他问：“7哥，你还在听吗？”
　　系统007应答：“我在。”
　　喻听泉还是闭着眼睛，身体都软软的，看上去真的昏迷了。
　　可是声音却很清亮：“路回舟……在我离开之后，他过得好吗？”
　　他不是没有心的，喻听泉什么都记得。
　　他只是不想把好不容易在表面愈合的伤口就这样切开。
　　那样也太丑陋、太直白了，喻听泉不喜欢。
　　喻听泉以为自己会忘记，但是相反的，当他看见了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路回舟的时候，所有的回忆都涌上心头，让他不能够忽视一分半点。
　　喻听泉很想知道，路回舟到底过得好不好。
　　作为主角的路回舟，有没有想念过他，有没有记得他，有没有等他。
　　他是否能像剧本里写的那样幸福呢？
　　这些都是喻听泉不曾探究过的，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真的，就这样匆匆掠过了。
　　系统007给他的回答是：“很好。”
　　喻听泉闭着眼睛，继续听着系统007说话：“是这样的，他在你走之后，用你留给他的权力创建了一支小型军队，第二年就成为了全联邦最厉害的星级将领。这几年他的运势很好，所以一直在慢慢的向上爬。他当选为首相的那一日……就是我们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我不知道他幸不幸福，可是他一直也没有找伴侣，对外宣称是单身主义……对了。据说，路回舟从来不敢坐高空交通工具。“系统007说，”所以，我总觉得，他很想你。”
　　它说话间，外面传来一阵阵的气鸣声，是黑塞帮忙叫的救护车到了。
　　一堆护士和医生大呼小叫的把他抬到担架里，总算上了救护车。
　　系统007这才继续，它问的是一个问句：“小泉，我很困惑，这是为什么。按照每个世界的剧本安排，主角在反派下线之后的人生应该是光芒万丈而幸福快乐的，很少有世界的主角如同路回舟一样。”
　　它确实很困惑。
　　系统007上任以来，有数不清的年月了。
　　主系统给它安排的程序代码能查阅到世界上所有它想知道的东西，能够计算出任何一件事情的运行轨迹，却独独在喻听泉这里吃瘪。
　　它算错了一次又一次，又看着事情朝着完全没有预测过的方向去发展着，那种感觉实在是很奇妙。
　　喻听泉回答它：“我也很困惑。”
　　“但是，我有一个猜想。”
　　系统007问：“是什么？”
　　喻听泉沉寂了一会儿，一滴清亮的眼泪从眼角滑落，隐没入黑色的发鬓，回答说：“我猜，那是一种叫做爱的感情的缘故。”
　　*
　　一天后，本来就是装病的喻听泉终于出了院。
　　黑塞对着他絮絮囔囔了许久，才同意喻听泉自己一个人回来。
　　舞会的进程还有一天，经过黑塞的特许，喻听泉得到了在别墅后面清净的小别墅里“养病”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