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种田](429)
渚看着人鱼额角的水珠汇聚,流过白皙的脸,最后顺着下巴滴入海水中。
他动了动手指。
声音里凉意散了个干净。若是白狼部落的兽人在这儿,绝对要大吃一惊。
能让他们祭司软和下来的兽人,目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
“你跟我回去我就回。”
“不回。”
人鱼王潜入水中。
渚正想故技重施,重新跳入水中。哗啦一声,整个上半身直接被泼了水。
“呵……”他笑出声。
他趴在小舟上,也不顾眼睫上快要落到眼睛里的海水。看着若隐若现的白色鱼尾。
声音放得有些低:“走吧,多学一点东西,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部落总是有益的。”
人鱼王:“你很烦。”
白狼蜷了蜷手指。“没有兽人说过。”
人鱼王尾巴重重往水上一拍。小舟摇摇晃晃,舟上的渚像个没事兽人一样,依旧好好坐着。
人鱼王闷不吭声,往前窜去。
他知道,他要是不去,这狼始终不会安宁。
渚眼睛里倒映着那好看的背影,手握住船桨。随着人鱼而去。优哉游哉,不知道还以为他在陪着伴侣玩儿。
*
岸上人鱼宫殿。
自从决定了要教人鱼王草药,渚便在人鱼宫殿住下来了。
他将自己所有有关草药的记录拿出来,尽最大的努力教授。
人鱼王起先并不在意。
但随着白狼越讲越深入,他渐渐被草药所迷住。听得越来越仔细。
长时间的相处中,两人放下对彼此的成见,渐渐成了好朋友。
而弯月的草药情况与西荒还是有一点差异。所以闲暇之余,渚便会与人鱼王结伴,去山林里找草药回来研究。
林子里都是山石树枝,对人鱼来说并不友好。
虽然人鱼王无所谓,但渚总是看到他身上的伤口,默了默,走到人鱼面前蹲下。
人鱼王:“我能走。”
渚:“我想背。”
人鱼王垂眸,盯着渚的背脊。听到了自己微乱的心跳。
人鱼王俯身趴上去。默认了两人超越朋友之后,更为亲密的关系。
时间愈久,人鱼王时常与渚同进同出。
人鱼城堡里也默认了他俩的关系。
但远在第一部 落的兽人们已经将船造好,也快到了离开的时候。
宫殿里。
藻匆匆回来。
人鱼王捣碎了草药,轻声问:“解决了吗?”
“解决了。”
藻的眼里透着疲惫,白狼与弯月大陆上其他的兽人愈发的不合,三天两头就要打一架。
严重的断胳膊断腿。还是白狼手下收敛的情况下。
“王,他们船造好了。”
“嗯。”
白狼不想待在弯月,作为白狼的领头人,渚就是不想走也得走。因为白狼高傲,轻易不会服从随便选出来的祭司或者族长。为了部落能发展,为了酝酿实力,报仇。
渚得走。
人鱼王也知道。
所以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挑明关系。
没多久,去解决问题的白狼也回来了。
人鱼王抬眸,安静地看着他:“什么时候走?”
渚一顿,继而往前,坐在了人鱼王的腿边。他垂下头,枕在人鱼王的腿上。
“十天后。”
“嗯,知道了。”
两人都有各自的使命,弯月大陆装不下白狼。白狼也带不走人鱼王。
从一开始,两人都只在边界来往。他们心照不宣,但互相认定了,对方是自己的伴侣。
人鱼王目光柔和,指尖触碰了一下渚的侧脸。一触即离。
也心生欢喜。
渚察觉他的小心翼翼,拉着人鱼王的手,轻轻地引着盖在自己的脸上。
他眯眼,蹭着柔软地掌心。
“我会回来找你的,最多五年。”
“嗯。我等着。”
遇见的时间不对,但好在他们都有等待的资本。
*
定下了要走的时间,人鱼城堡却热闹起来了。
新鲜的海鱼海贝,树上刚摘下来的嫩叶果实……整个宫殿的广场上,人鱼往来,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入夜,人鱼王坐在主位上。身侧,手轻轻拉着渚的衣摆。
他们并排着,肩膀靠着肩膀。
安静地吃着食物,看着下面年轻的人鱼们你来我往,谈天说地。
人鱼宫殿很热闹。
唯独他们这里,像隔绝了喧嚣。
杯子里,散发着独特味道的水倒入。
人鱼王眸光如纱,轻柔地落在身旁人身上。“尝尝。”
白狼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微甜,有果子的香。
“好喝吗?”
渚注视着人鱼的眼睛,失神道:“嗯。”
人鱼王轻笑。又给他倒:“那再喝一点。路上可就没有了。”
渚眉眼软和下来:“嗯。”
宴会下来,白狼醉了。
人鱼王也醉了。
他们回到了宫殿,将剩下的空间留给其他人鱼们。
朦胧的灯光下,人鱼王滑入水池中。白狼去拉,也跟着跌落。
腿变成鱼尾,轻轻缠绕渚的双腿。
蹭着,圈着,占有意味十足。
人鱼王在微醺的状态下,轻轻抱住男人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肩膀:“你留下来,好不好。”
软乎的,像撒娇。
白狼意识昏沉,但他知道伴侣不开心了。他下意识收拢胳膊抱紧人安慰,嘴上也遵从内心顺着他的话道:“好。”
人鱼王笑了。
笑得从未有过的灿烂。
渚恍惚间,又看到了海水中那妖精一样的兽人。他知道,是他的人鱼。
他的殿下。
呼吸轻轻地交换,唇不知何时勾缠。鱼尾缠紧了人,还嫌不够,紧紧往宽厚的怀抱里躲藏。
冰凉与灼热相贴,最不可能的两个兽人成了伴侣。
池水翻涌,人鱼被压在池壁上喘不过气。亲吻着,拥抱着,长发在水中交织。
结发为夫妻,白首不相离。
“阿……阿渚,轻……”
“殿下,我一定回来。”
夜很长,未来也很长。
第171章
除夕夜。
晋清花园小区, 二栋十一楼。
透明玻璃上贴着正红的剪纸窗花,福字与锦鲤的模样,胖乎乎的煞是好看。
雪花飘荡, 窸窸窣窣过窗而下,绕着暖黄色的小区路灯, 朦胧又添了几分美好。
窗内,穿着白色柔软毛衣的青年手指拨弄下桌上的红梅,笑着站起。
“有好菜, 怎么能忘了好酒呢。”
拉开凳子退后一步, 青年忽然一脚踩空。他忙一手掌住凳子。
砰的一下——
白杬薄削的肩膀一颤。
出什么事儿了!
他虽然着急,但此刻动弹不得。待熬过了那股晕眩, 他轻轻舒了口气。
“起来着急了。”声音低缓, 听着人耳根子发软。
一个人待着习惯了,也总是喜欢自言自语说些话。
刚刚的动静与从自己家传出来的。白杬沿着声音匆匆找去, 从厨房、厕所看到了卧室……
“奇了怪了。”
白杬皱眉,目光在布满了狼玩偶的卧室里环顾一圈儿。他这卧室三十平米, 一眼能看个干净。
什么都没有看到。
白杬摇摇头,都在怀疑自己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
他拉着门把, 重新关上。
殊不知在他转身那一刹那,一根儿黑色的巴掌长的毛毛, 徐徐而下。
最后落在了他蓝色的被子上。
重新到了客厅, 白杬将朋友送的酒拿出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是白酒, 朋友家农家乐卖得最贵的。白杬拒绝不了,只能接着。
酒度数很高,开了盖子, 酒香便徐徐弥漫整个客厅。
白杬重新坐下,捏着筷子, 习以为常地过一个人的除夕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