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养狼[种田](202)
十几个拉车,一个拉车能装上四到五袋百多斤重的兽皮袋。单论袋数,都有五六十袋了。
兽人们只能像蚂蚁一样,慢慢地抬着往林子里面挪动。
至于那么多的灰狼,他们能自己走就不错了。
再搬东西,怕是一步都挪不动。
让灰狼兽人在路上扶着树干慢慢走,山猫兽人照看着他们顺便带路。红狐跟黑狼就负责搬运东西。
来来回回到了山洞,轻点完兽人的数量,兽人们几乎是倒下就睡。
这一晚上,是兽人们睡得最安宁的一晚。
*
次日一早。
兽人们先去四处薅藤蔓,半个上午的时间,编好了十几个拉车。
东西往上一放,还能坐下些不能走的兽人。
走走停停,移动缓慢。
终于在一个艳阳天里,兽人们到了狼山。
“嗷!”树看着不远的狼山,热泪盈眶。
那山崖前,一大片的地已经郁郁葱葱。兽人们穿着一件毛褂子,有在河边处理兽皮的,有熏肉的,做饭的……
快两个月不见,白杬看自家部落处处充满了亲切。
他抹了一把辛酸泪。
低低地冲着部落嚎了一句:“嗷。”
端着盆儿喂笨笨鸡的圆猛地转身,又按住围栏稳住自己的身子。
“回来了!”
树扔下东西,“嗷呜嗷呜”地冲着山崖前的草扑过去。
草一笑,张开手臂接住他。两个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部落里的兽人全出来了。
三十几个兽人,呼呼啦啦地跑进林子里。几下将他们拉回来的东西往肩膀上一抗,往部落里拉。
回头见局促不安的灰狼兽人们。
领头的亚轻轻一笑。
“走啊,回家。”
灰狼兽人们瞳孔一缩,咧嘴,笑了起来。
他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但听到山崖前的起伏的“嗷呜嗷呜”声,他们只有亲切。
冰雪消融的春天,他们有了一个大家。
灰狼兽人从来都是佝偻的肩背渐渐舒展,放松,迎着充满花香的春风。
“扑通——”
“哎呀!”
晕过去之前,他们看见了匆匆而来的黑狼们。
灰狼分辨出是酸果树花的香气,翘着嘴角,放弃挣扎。
放任自己好好睡一觉。
所有的灰狼兽人全倒在地上,四百多个,吓得其他还在跟伴侣幼崽团聚的兽人立马停下。
“他们怎么了?”
“他们……”白杬张嘴,“呵欠!”
“好困啊……”揉了揉眼角的泪花,白杬往前一栽。
梦拎起在自己脖子间哼哼唧唧,又壮了不少的黑狼崽子。
“酸果树的花开了。”
“呵欠!”
许久没有好好睡一觉的梦将小崽子放回自己的脖子边。
脸在他毛毛上蹭了蹭,就这么躺在地上,沐浴着阳光睡了过去。
“怎么办?”
亚看着摆了一地,跟晒蘑菇干似的兽人们,脑壳疼。
树熊抱住他家草不让他起来。
黏黏糊糊地在他脖颈蹭了蹭,阖眼道:“不管不管,反正有太阳。”
星祭司杵着拐杖出来。“外面全是酸果树花的香气,睡在外面几天都醒不过来。”
放完东西的兽人们回来,问:“那星祭司,搬去哪儿?”
“屋子那边,睡不下的搬山洞里。”
“好。”
*
白杬是被捂醒的。
睡了一觉,身体好像更累了。
胸口闷得喘不过气,白杬费劲儿地抬手摸了摸。一手软毛。
“阿杬哥哥!”
白杬缓缓睁眼,对上阿毛的眼睛。
“小崽子,你好重。”白杬将他从自己的胸口上拨开,侧过身,身上趴着的毛绒绒们全部往下滑。
白杬大喘了口气。“我说怎么睡着这么累。”
“嘻嘻,阿杬哥哥。”一身奶香味的崽子挤在白杬的脑袋边。
嘴里不小心吃到毛毛,白杬双手将他们一抱,塞石床里面。
他撑着手坐起来,揉了揉自己还晕乎乎的脑袋。
“好累啊……”
菇抬起一直爪子,在白杬的腿上踩了踩。“阿杬哥哥辛苦了。”
白杬一把捞起,在他毛毛上吸了一口。
活了。
他脸贴着菇的脸:“有没有想我啊?”
菇抬起爪垫,抱住白杬:“想。”
“想~”
“阿杬哥哥我也要~”
挨个儿抱抱,白杬像软面条一样扒着墙壁站起来。
“两个月不见,部落里怎么样了?”
“好,好得不得了!”
阿毛举着不知哪儿来的小木棍往前一挥,“我带阿杬哥哥去看。”
一觉睡了大半天,现在已经是下午。
白杬跳下山洞,脚下一软,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阿杬哥哥!”
崽子们立马用脑袋来拱他的手。
白杬挨个摸了摸:“没事,就是走路走太久,还没缓过来。”
“阿杬哥哥,我们扶着你。”
“不用,去给哥哥找根儿结实的木头。”
“阿杬哥哥,藤杖行吗?”
白杬眨眨眼,点头:“行。”
藤杖的高度刚刚好。
白杬颤颤巍巍地撑着站起来,看了一眼山头还在往下落的太阳,估摸着自己的抗药性应该提高了一点。
“阿杬,快来吃点东西。”亚站在“咕噜咕噜”冒泡泡的大锅旁,冲着白杬招手。
白杬看着那几口大锅眼里冒绿光。
天知道这两个月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风声鹤唳,神经紧张。一顿好饭都没有吃过。
他拐杖使得虎虎生风,咬着牙走到了兽皮毯子上。
他看了眼自己软趴趴的双腿,只能往地上一坐。
可怜兮兮道:“亚,我饿。”
亚轻轻一笑,温柔极了。
“还跟个小崽子似的。”念叨着,他端着一大碗的肉汤放在白杬的身边的木桩子上。
“还烫,慢慢吃。”
白杬迫不及待地凑在碗沿,唆了一口。“好香好香好香!”
只有他们部落的兽人才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
回程的这一个月,没什么条件,兽人们吃的都是生肉。白杬为了有体力赶路,只能捏着鼻子下口。
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胆,人都瘦了。
“呼呼——”
阿毛扒拉着放碗的木桩子,对着冒着腾腾白烟的碗里吹了几下。
白杬眯了眯眼,被蒸汽扑了一脸。
“阿毛,饿了?”
“不饿,给阿杬哥哥吹凉。”
白杬捏捏他的小耳朵,顺便按了一下他脑袋中间的坚强挺立的小呆毛。“不用,你去帮阿杬哥哥看看,其他的兽人醒了没有。”
“好!”
七个小狐狸呼拉拉地走,就剩下菇和阿宁还蹲坐在白杬的跟前。
“阿杬哥哥。”
“嗯?”白杬又怕烫,又心急地把肉放嘴里。还要应着小家伙的话。
好不容易咽下去,他问:“你们不跟着一起去玩儿?”
“不去。”
两个大一点的幼崽一个占据他一边,靠在他的身上。
白杬弯眼,用手背摸了摸他们的毛毛。
“是不是想我了?”
“嗯。”菇伸爪爪,扒住白杬的腰。抱着抱着,嘴巴就瘪起来了。
泪眼汪汪的,白杬吓得立马将小小家伙抱起来拍背。
“这不是回来了吗?”
“不哭不哭,阿杬哥哥走的时候跟你们说了的啊,要出远门。”
“小蘑菇乖,不哭。”
菇的阿爸阿父都没有了,自己的这条命又是白杬捡回来的。从一开始,他看白杬就跟其他的小狐狸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