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攻了起点男主(46)
贺楼脸红了一下,在他愉悦的神情中找到勇气,胸膛重重的起伏几下,心中反复推敲措辞。
“我、我记得,你说你不喜欢收徒?”
晏醉玉懒散地挑了一下眉,“嗯?”
他是说过,以前拒绝掌教师兄时也经常用这个理由,不过究其主因是他认为自己胡作非为惯了,怕带坏小孩儿。掌教师兄常说师长如父,他又没当过爹,哪知道怎么养儿子?
贺楼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你现在呢?”
“还是不喜欢。”
他现在也没当爹啊。
贺楼却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那我们打个商量呗?”
晏醉玉没言语,他试探着,继续道:“我今天在山下,碰见一个算命的,他说,你这辈子,只会有一个徒弟……我记得你们修仙的很信这些,对吧?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收钟铭,这样对你对他都不好,不是有个说法,叫什么……关门弟子嘛,我给你当关门弟子怎么样?我只有一个师父,你也只有一个徒弟,咱们在一起一辈子,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贺楼在心中默念,菩萨原谅,我忏悔,我就撒这一个谎,就一个,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多行善事。
风过林叶,林叶飒飒。
晏醉玉默然不语。
贺楼忐忑,紧张地伸手去拉他的袖子,以为他的沉默是抗拒,又连忙退让,“或者你收也行!但是……你收了钟铭,就别收别人了,毕竟算命的说话还是要听的对吧?”
晏醉玉还是不说话,他的笑意很淡,薄薄一层糊在脸上,像一副假面,底下压着的是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头一回,贺楼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菩萨今天特别忙。
徒弟刚刚忏悔完毕,师父又来召唤了。师父说,菩萨,我忏悔——
我十恶不赦,我禽兽不如,我丧尽天良……
可他真是可爱。
菩萨。
我可以亲他吗?
作者有话说:
有两个收徒节点,这是第一个;
顺便给大家盘一下,小楼现在是17,我前面提到小凤凰比他小两岁,身高的话大概到师尊嘴巴或者鼻子左右,有点营养不良,再养几个月骨架长开,就会变成眉眼凌厉帅气逼人的男孩子(斯哈斯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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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晏醉玉有时候真的会想, 贺楼到底记了他说的多少话,那么久之前的随口一句,竟然如今还能拿来引用, 他自己都恍惚了一阵才想起来。
小徒弟又聪明又笨拙,还知道编故事, 可惜故事编得错漏百出,毫无说服力, 作为睁眼说瞎话的祖宗, 前面大半在晏醉玉看来,都是不及格的。
可最后那一句分量十足, 一下就拉高了整段话的量级,像一朵横冲直撞的焰火, 狠狠砸进晏醉玉心里, 开得五光十色, 绚烂无比。
晏醉玉想, 我应该随身带着留音符的,将这段话一字不差地记录下来,日后要是真把持不住,吓得小徒弟要跑,就将这段话拿出来放给他听。
一遍一遍, 放给他听。
——一辈子在一起,就我们两个。
自己说的话, 要算数。
他迟迟不做声,贺楼耐心告罄,有些急了, “你不愿意吗?你自己说不想收徒弟的, 而且, 而且我们斜竹里也住不下那么多人……”
贺楼死死攥着晏醉玉的袖子,开始时还满眼期冀,后来在晏醉玉长久的沉默中眼眶渐渐泛红,最终沮丧地垂下脑袋,他闷声说:“对不起师尊,我又逾越了。”
他拿袖子抹了一把脸,给晏醉玉行了个恭恭敬敬的礼,转身往院里走去。
晏醉玉倏然回神。
“站住。”
贺楼现在心态很奇怪,他一会儿觉得,师尊已经对自己仁至义尽,不应该再得寸进尺,一会儿又按捺不住生气恼火,总想朝晏醉玉发点脾气。
但不管哪种心态,相同的是,晏醉玉一出声,他脚就挪不动了。
贺楼偷偷骂自己不争气。
他不肯回头,拿个后脑勺对着晏醉玉,背着身一步一步往后挪。说听话也听话,说叛逆也叛逆。
晏醉玉无法遏制地扬起唇角。
“转过身来。”
贺楼停顿了一会儿,握紧拳头,拉着脸转身。
晏醉玉定睛端详他,“哟,还气哭了?”
贺楼不由自主地委屈噘嘴,旋即意识到什么,硬将嘴角往下撇,撇成一道可怜巴巴的上拱弧。
晏醉玉会心一笑,放软声音,“我没说不愿意,我愿意。”
上拱弧消失,贺楼嘴角上翘,目光灼灼。
“你说的第一种,我觉得挺好的,我同意。”
贺楼雀跃起来,笑出一点若隐若现的白牙,“对吧,主要是,我们斜竹里住不下……”
晏醉玉按捺笑意,“那要不要写份誓约书?立个字据?”
贺楼犹豫着,“这就不用了吧,要不然……拉勾?”
他觉得这主意很不错,还伸出一只尾指,可爱地朝晏醉玉弯了弯。
晏醉玉:“那是小孩子的把戏。”
贺楼苦恼:“可誓约书也太正经了……”
晏醉玉道:“仙门倒是有个简单的仪式,你闭眼。”
贺楼疑惑地眨眨眼,听话闭上了,还顺势仰起脸。
他感受到晏醉玉的指尖落在眉心,轻轻摁了一下。
“天地为证,日月山河所见。”
指腹滑动,渐渐往下,落在鼻骨。
“我忠于誓约,永不背弃,若有辜负……”
手指再度往下,擦过唇峰,微微停顿一下,忽然移开了。
晏醉玉想,古人改邪归正还得有个金盆洗手的仪式呢,他勤勤恳恳斩断情丝,总要有个正经的开端吧?
在把自己修成四大皆空无欲无求的活佛之前,如果连个正儿八经的吻都没有,这份情感是否太憋屈了?
这个逻辑十分完美。
我得亲他一下,这是必须要做的,晏醉玉被自己说服后,这样想道。
贺楼仰着脸巴巴地等,等了好久也没等来旁的举动,他犹疑着要不要睁眼看看,下一瞬,有什么东西重新覆上来,柔软微凉,似乎还有些湿润,总之不像手指。
“若有辜负……哼,下辈子当小狗。”
——
贺楼怀揣着对仙门誓约词的质疑,将信将疑地往院内走。
晏醉玉抱着胳膊斜倚院墙,唇畔上翘,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晏醉玉让贺楼把钟关叫出来。
钟关出来时,他坐在院外一颗大石头上,遥望着西行的旭日,双手合十,表情虔诚。
钟关怪异地瞄他一眼,道:“你这是……在祷告?”
晏醉玉肃穆地回答他,“不,我在向诸天神佛忏悔,请他们原谅我的过错。”
钟关:“你错什么了?”
晏醉玉一本正经地说:“刚刚当了一回畜生。”
钟关:“……”
所以你得猪瘟果然是有理由的对吧!
等他忏悔完毕,钟关没好气地问:“钟铭怎么样?我跟你说的……考虑如何?”
晏醉玉意味深长地朝院内一瞥,笑吟吟道:“品性上佳,天赋上佳,但我不能收他。”
“操。”钟关骂了一声,急得乡音都出来了,“为啥啊?”
晏醉玉道:“你跟他聊过吗?”
钟关微微一愣,“什么意思?”
“我问你,你为什么放低身段来跟我求人情?拜托我照顾他?”
钟关纳闷:“他学剑的,当然是因为他想跟你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