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大理寺最强外援(20)
陆灵珏整了整自己的神色,从人群中拨开了一条道混了进去,柳潇然和苏慕也跟着一步一步地挪到了人群的前头。
柳潇然早在之前就备下了包奠礼,躬身过后将信封递给了洪承羽,淡淡地说了句:“节哀。”
洪承羽没去县衙,并不知道眼前这位气度不凡的公子是什么人,只是那信封内厚厚一叠的银票做不得假,眼前之人更是将一袭简单白衣穿出了十足的贵气,身姿英挺,眉目间则透露出一股冷冽孤傲来,绝非普通人。他便认为是自家二弟在外经商时认识的某个贵人,因此客客气气地回了礼。
还没等他开口,一旁就传出了一个另一个声音:“梁夫人这样好的人……这般猝不及防,可当真是让人觉得惋惜啊。”
洪承羽微微一愣,看向了说话的人。
柳潇然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说话者一袭浅淡青衣,眉目间可见少年意气,另一人也是一袭白衣,但白衣上有用黑丝金线所绣成的一片祥云纹路,精致典雅,而那人长得俊美,眼眸露出的温和神采与柳潇然给人的逼仄感截然不同,让人不经意间便能觉得亲切许多。
洪承羽心下更是惊讶,这几人光看衣着和面相便知不是普通人,竟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贵族公子,想着不愿得罪权贵,他回话更加小心翼翼了起来。
“弟媳确实命苦。”
苏慕在一旁虽未言语,但却仔细观察着洪承羽的神态,除却打量自己的时间,他在回话时还有一阵轻微的停顿,像是有些犹豫,随即便垂着眼睛说话,也不与说话的陆灵珏对视,看上去颇有几分心虚。
他思考了片刻,轻声说道:“夫人平日里与人为善,性情温和,不知是为什么才……”后半句话苏慕没有说完,为的是想看看洪承羽的反应。
他若是当真无辜,应当会觉得这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再不济也是觉得梁萱萱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自尽,和旁人没有关系,可若是他心里有鬼……
洪承羽听了这话后脸色微变,手无意识地交叉在胸口位置,手指狠狠绞紧在一起,眼神更是盯着苏慕不放,嘴巴微张了好几次后,他垂下了眼:“这个……这个我也不知,可能是……可能是二弟平日里回来的次数少,她一人觉得支撑不下去,因此……”
“可是我听说二老爷前一个月就回来了?夫人还是觉得生活不如意么?”陆灵珏在一旁接着问道。
虽然打听的是府内秘事,本来是于理不合的,但也不知道是因为陆灵珏问的自然,还是因为洪承羽这会正在想其他事,他只是呆呆地在那里愣了很久才摇了摇头:“这……我也不知了。”
说话间,一个小身影突然窜了过来,招呼也没打,开口就问道:“我娘呢?”
冷汗涔涔的洪承羽巴不得有人能解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道:“哎哎,我带你去找你娘。各位大人见笑了,这是小儿念——”
“你告诉我娘在哪儿就好了,我自己去找。”小孩儿却好像并不是很给面子,直接打断了洪承羽的话,气氛顿时更为尴尬了起来。
一时间无人说话。
柳潇然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也有了计较,点到即止,拱了拱手后便转身离开了。
三人走出大厅后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便也不再耽搁,决定先回县衙整理今日所发现的各种端倪。
“那洪承羽绝对不像什么问心无愧的样子!”陆灵珏手一撑便坐上了桌子,晃荡着自己的两条腿老神在在,“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苏慕靠在桌子的另一边,也点点头道:“确实,他的表现得很不自然,如果不是因为梁夫人的死状凄惨的话,那必然是因为他知道些什么。”
柳潇然在一旁没作声,伸手就要拎陆灵珏的衣领,被后者及时地躲了过去。
“哎呀大人,你有话好好说,我这就下来了嘛。”陆灵珏从桌子上挪了下来,撇了撇嘴,“我都这么大了您怎么还老爱揪人领子啊,怪丢人的。”
苏慕听了这话来了兴趣:“辰初你很早就跟着柳少卿了吗,可是你看上去年岁和我也差不多,竟然这么早就在大理寺任职了吗?”
陆灵珏闻言笑了起来,摸着下巴老气横秋地说道:“你说得对——也不对!”
苏慕本还想追问,但柳潇然坐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陆灵珏就抖了一抖,随即捂住了自己的嘴道:“好好好,我不说废话就是了。”
这下苏慕了然了,想必是柳潇然并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也识趣地不再问,转而问起了后续:“既然知道洪承羽身上可能有秘密,我们如今以外人的身份很难再继续往下查,是不是需要吴县令来帮忙一二?”
柳潇然皱了皱眉:“若是让他去查,凶手多半能够轻易逃脱。”他那日在县衙府库里看了吴清上任来所判的诸多案件载录,大半案件虽有仵作验尸的结果和查访记录,说明他并未尸位素餐,但即便尸体上有蹊跷所在,在无法理清真相后,这位县令大多都以意外结案,足见他无能。
“若有必要,我会以大理寺的身份介入。”他沉吟道。
第17章 深宅(三)
第二日,还没等几人决定以何种方式介入之时,洪府却又发生了一桩大事。彼时苏慕刚刚收拾完自己下楼,就撞上了正急匆匆往上跑的陆灵珏,后者着急忙慌地留了一句:“喻之你等等我,我去取个腰牌,正好一块儿过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苏慕也能从陆灵珏极快的动作里判断出必然是出了什么大事,便也没顾得上下去要些早点,就站在楼梯口等着陆灵珏又一阵风似地刮了出来。
“我和你说,这还真的不能不管了。”陆灵珏取了腰牌往腰上一别,“昨个儿我们还在想需不需要亮身份呢,这会倒是可以不用考虑了。”
“是洪府出了什么事?”苏慕马上反应了过来,跟着陆灵珏一同下了楼。
“今天一大早县令就派人来报,说是洪承羽昨日被发现自缢在自己房内了。”陆灵珏难得地没卖关子,继续说道,“大人先过去了,我没带腰牌,所以半途回来取。不是,谁能想到还没到江州呢,我这腰牌就用得上了。”
“现在已经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洪府查验了,他们这家人必定是有鬼的。”
等到两人匆匆忙忙地赶到洪府,门口已经满是嘈杂之声,本来为了梁萱萱而来吊唁的亲友如今都被衙役拦在了外头,正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更有人踮着脚不住地往里面探头,都想要知道洪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灵珏也不含糊,朝衙役们亮出了自己的腰牌,轻而易举地就和苏慕一同进入了洪府宅院之内,七拐八拐之后两人进了南厢,在一扇大开的房门里头,苏慕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瘦高身影,正在紧皱眉头地听着身边妇人的言语。
“大人,我回来了。”陆灵珏弱弱地说道,对上柳潇然的神色之后,心领神会地接话道,“我来问他们吧。”
柳潇然对面的正是洪府大夫人丁紫萍,她如今双眼通红,神色悲痛,正在小心地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讲着她最后一次见到自己夫君的情形,而垂着手站在一边一脸悲痛的是洪思齐,他似乎快要被这接二连三的打击给折磨垮了,站着都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我最后一次见我夫君是在昨日戌时,他来看了看小儿念安的课业,问了些学堂里的见闻,便说要在书房里看些东西,我想着他必定是又要回去把玩他的那些古玩,便也没放在心上,在小儿入睡后便回房睡下了,却没想今早起来时发现老爷还是没回来,这才捧了早点想来看看,正好在路上遇见了同样要去找老爷的思齐。一开始门是打不开的,是思齐拍门之后发现无人回应,这才奋力撞开,却没想到一开门……竟是——竟是……”
后面的话她再说不下去,小声抽泣起来,让人听着不忍,陆灵珏便也只能换了种温和的姿态问:“夫人节哀……您可知道洪老爷昨日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或是可有轻生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