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大理寺最强外援(112)
苏慕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一位佝偻着身子孤苦伶仃的老人形象,正泛上一阵同情的时候,柳潇然叩响了屋子的门,从里面传出来一道声若洪钟的“来了”,让他的思绪乍然被打断了。
而一开门,里面的老人虽然两鬓都已经斑白,但神采飞扬,全然不似已经日暮西山。
“怎么,你们两位小娃娃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岑舒摸了摸自己引以为傲光滑亮丽的两撇胡子,打量着柳潇然和苏慕问道。
“岑大人,在下大理寺少卿柳潇然,这位——”
苏慕立刻回过神,也报上了家门:“小辈苏仪之子苏慕,见过岑大人。”
岑舒放下了自己靠在门框上的手,眯了眯眼睛,看了看柳潇然,又看了看苏慕,神色有些微妙:“大理寺少卿,苏仪的儿子,安定侯府的小侯爷,你们两位来找我,可难倒老夫了。”
“我可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二位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哟。”但随即他很是潇洒地往后退了一步,大大剌剌地做了个里面请的动作,“不过来者是客,那二位还是先里边请吧,老夫看着你们应当也不想在门口站着说话罢,可不要为难我这把老骨头哟喂——”
苏慕跨进门的时候在想:自己刚刚在脑补什么东西来着?
作者有话要说:
逛青楼不点姑娘的陆灵珏是屑!
第96章 旧案
等到苏慕坐下之后,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对于一位曾经的京兆府尹来说,这院落未免也太朴素了些,甚至连一些富贵人家的屋子都比不上, 不仅如此, 里里外外虽然整洁, 但连一个仆从都没有, 旁边的花架旁放着一个木水桶和木瓢,看上去岑舒在开门之前,正在照顾花花草草。
这就是这个时代公务员退休后的生活方式吗?
岑舒坐下后还给两人一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白净茶盏,起身给两人添了茶。
“这茶就是几个月前收下来的桂花晾晒而成的, 香的很,喏,就是门口那棵,现在都没啦, 什么香味都没啦。”岑舒摇头晃脑地介绍着自己的茶, 随着滚烫的茶水落入茶盏之中, 清香随之扑面而来。
柳潇然和苏慕对视一眼, 道了谢之后却并未品尝,而是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岑大人,我们今日来,是为了七年前的一场旧案。”
岑舒恍若未闻,拿起杯子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后才皱着眉不满道:“急什么急什么,哎你们这些小公子哟, 平日里就是太过顺遂, 这性子啊, 急得很,这茶可等不了我们交谈完,你们不爱品,总得让小老儿先喝上几口吧。”
从未遇到过如此情形的两人只能暂且不提这些事,在氤氲的雾气里等着岑舒喝了好几口后,咋舌了一声,放下了杯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成了,知道你们俩是静不下来了,问吧问吧,你们说的七年前的案子,唉哟我记性不好,你们给我说说,具体是哪一桩啊?”
苏慕看着眯着眼睛一脸放松的岑舒,无比确信眼前的这位老人绝对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不知道是否因为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理由,才藏着掖着地不肯直说。
既是如此,他便也只能从善如流地开口解释道:“七年前,贺朗贺将军镇守磐城失利,被皇上下令就地处决,但就在两日之后,远在京城的将军府一夜之间突遭灭门,那时这件案子由大人经手,最后以贼匪杀人断案,不知道岑大人可想起来了?”
岑舒的表情一顿,但立刻就恢复了常态,嗯了一声后反问道:“这你不都挺清楚的么,最后的结果不也已经上报给大理寺了,怎么还要来问我?”
“岑大人当时在查案之时,没有觉得任何的奇怪的地方?”苏慕试探地问道,柳潇然说过岑舒似乎并非是宁王一派之人,更与魏太傅没有什么联系,他们这才寄希望于岑舒能告诉他们一些额外的线索,但看岑舒如今的模样,他不禁也有些怀疑,对方是否在当年也帮助了真正的杀人者隐藏真相。
“奇怪的地方——唔……”岑舒放下了茶盏,似乎是真的仔细思索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后才摇了摇头,“可真是问倒我了,这要说奇怪的地方,肯定也是有的,只不过……这隔得也忒远了些,我给忘了呀。”
苏慕有些没辙,再看柳潇然,他显然也没预料到岑舒竟然是个如此心性的人,谈话间似乎全然没把他们当作同僚看待,倒是很像在逗着他们两个小辈玩。
“岑大人,您再想想?”
岑舒皱着眉眯着眼又啧了一声,拍了拍脑袋后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般:“哦,你说的是贺朗府上的那场大火啊,哎哟,那烧得可真是大,大半夜的,我远远地就看到了那火光啊,直冲云霄!到辰时,就有人来禀告我了,说是那府上的三十二口人啊,都被烧死了,我一听这可还得了,赶紧赶了过去,惨呐,那火还烧着呢,把天都烧红了半边。”
“诶要说这案子,那也算是万众瞩目了,连素来没什么往来的军器监的张大人都来过问了,嘿这倒是很稀奇的事,论说我这京兆尹的案子,怎么着也是和那军器监,没什么关系吧。”岑舒摸着自己的胡子,眼睛闪闪发光,看上去像是真来了兴致,“这都不提,那些尸体哦也是可怜,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都在那大厅里堆着呢,尤其是那府中小公子,那脸简直就是没法儿看,血肉模糊的,又被烧成了焦炭,嘿,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啧啧,实在是太猖狂了。”
听岑舒提到府上的小公子,苏慕顿时心一凛,对方依旧自顾自滔滔不绝地往下说道:“这本来是起要案,毕竟三十几条人命,但都说这府上的人本就是要流放三千里的,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让我也别太过劳心搭上自己这副老骨头了,我一听,有道理啊,反正这些人啊,是命中注定啊……”
柳潇然皱着眉,对于这种命中注定的说法显然不是很认可,岑舒如此说,便是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当时根本没有查清这案子的真相,只是为了结案而匆匆下了定论,但还没等他开口,岑舒便看向了他。
“说起来,这可还是你们的大理寺卿裴大人亲自批的,怎么不去问问裴大人,反倒问起我这个闲人来了?”
柳潇然闻言一愣,岑舒所说的应当是当年的大理寺卿裴铭裴大人,但早在四年前,裴铭就已经病逝,虽然岑舒在此之前就已经卸任,但毕竟身居京城之内,也不该对此一无所知,但如今他刻意提起,难道是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下一刻,岑舒便点了点头,像是自问自答一般说道。
“嗯,也是,你们不会去问他,因为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岑舒站起身,很是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同样的,知道的太多了,就会变成死人。”
“走吧,我已经不记得其他了,再问也是白搭,你们若想查,便去找其他人吧。”
岑舒下了逐客令,两人也知晓他的态度应当不会再有转圜之机,便也只能起身告辞,跨出门的时候,岑舒突然喃喃了一句。
“安定侯,苏仪……苏仪,唉……”
苏慕转过了身,老头像是很可惜一般地摇了摇头:“几年前,这话我也和你爹说过,但是可惜了——”
他看向了苏慕,神色无奈。
“你可要听进去啊。”
还没等苏慕有什么回应,房门便被关上了。
一路上,两人都在细细思索岑舒所说的话,这人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却又好像句句都有着他的用意。
“那火光既然是在半夜时分就已经起来了,为何到辰时才有人报案,即便是因为夜半无人看见,那巡逻之人反应也不该如此慢才是。”苏慕按捺下自己忍不住要去想岑舒所说的关于苏仪的那几句话,强行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了前边的线索上,“还有他提起墨书,不,提起贺景煦的时候,总让人觉得似乎有些刻意,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柳潇然也点了点头,岑舒说的话状似是些不着边际的回忆,但仔细一想却是处处蹊跷:“还有那位军器监的张大人,既然与此案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关联,为何要如此着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