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俊美书生的小夫郎(193)
在养珠场,隔着平静的水面看到下面无数的蚌壳,林阿爹他们都看呆了。
林大嫂蹲在边上认真看了好一会儿,像是怕惊动到它们似的, 小声道:“瞧着真是神奇, 这样难采的野物居然也能被养起来,还养的这般好。”
林阿爹点头, 感叹道:“竟然这么多。”
先前林言写信很少提到厂房和珍珠的事, 所以他们都以为林言只是小打小闹, 就像之前开铺子似的,就那么小小一间。
可来了以后才发现,原来林言做的这么大。
这底下的蚌壳简直多到吓人的地步。
林言笑笑,其实不是他刻意把养珠这件事做大,而是因为珍珠的养殖周期实在太长了,动辄两三年,做少了他连本金都收不回来。
林大哥问站在他身边的林二哥,“二弟,这些珍珠养多久了?”
“从插核开始算,差不多一年了。”
“每日都要盯着吗?”
林二哥点头,“是啊,这里离不得人。”
林言拍拍林二哥的肩,这一年下来,林二哥都瘦了一大圈了。
看完蚌壳后,林言和杜元又带着大家去林三哥那边,他这边是近来厂房里最忙的地方。
林言之前结合方婶子的指导列了一个幼贝的喂食计划,林三哥一直严格地遵守着这份计划。
所以幼贝长得很不错。
林言探头看了眼水槽,问道:“三哥,换过水了么?”
“刚换过,掐着时间呢。”
“好。”
“再过阵子,就可以换地方养了,这些蚌壳还是比较喜欢底部粗糙的水域。”
林三哥默默记在心里,“嗯。”
林言笑了一下,“今年倒还好,明年可真要忙起来了。三哥这边的蚌壳要挑选插核,二哥那边的蚌壳也能开了。开出来的珍珠还要做成各种各样的产品卖出去。”
光听他这几句话就知道有多忙了。
林大嫂高兴道:“忙起来才好呢,先前因为那狗县令的关系,我们的铺子生意越来越差。那时候我们整日都闲着,可真难受坏了。”
林大哥点头,附和道:“是啊,有事情做才有干劲儿呢。”
杜二姐也跟着道:“我在家里也闲了许久了,骨头都松了。”
林言笑道:“好,大嫂,二姐,你们先跟着方婶子学习一阵子,到时候分去哪里咱们再商量。大哥你就留在三哥这儿吧,二哥那边人手暂时够。”
三人对他的安排都没什么意见,纷纷点头答应下来。
林阿爹急道:“言儿,我做什么?”
“阿爹别急,暂时不忙,你先歇歇,等后头忙起来再来帮忙。”
林阿爹很无奈,他想帮着打扫清洁做饭林言也没让,硬说都安排好人手了。
其实他知道林言是怕他累着,但总归还是想帮着做些事。
从林三哥那边出来,大家就各自忙活去了。
糯糯牵着林阿爹的手,带他到处溜达,给他讲自己这个老员工的“丰功伟绩”。
林阿爹笑,厂房里帮不上忙也没事,他把糯糯看好,让林言分出更多的精力去做事也行。
就这样,大家各司其职,林言这边有条不紊地执行着养珠计划,那边章墨远边处理公事边监督围海造田工程。
偶尔他也会写道折子去京城,给燕俊喆出出主意。
如此,很快一年就过去了。
燕俊喆这一年也没闲着,两地出现旱灾,再加上清理严文华及其党羽,脚不沾地地忙了一整年才松下一口气。
一停下来才发现蒋天纵居然已经躲了他一年了。
燕俊喆把手里的奏折一丢,气恼道:“反了他了,还敢躲着朕。”
郭玉神色复杂,为何躲着您您自己心里头还没数吗?每回见了都折腾人家。
燕俊喆冷哼了一声,“去,给朕把他叫过来。”
郭玉无奈地下去了。
一刻钟后,蒋天纵站在燕俊喆的桌案前,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恭敬地行了个礼。
但燕俊喆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桌上的奏本。
蒋天纵撇撇嘴,再次行了个礼,这回声音加大了些。
燕俊喆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蒋爱卿何时到的?”
蒋天纵敢怒不敢言,小心翼翼道:“方才刚到,不敢打搅陛下处理公事。”
燕俊喆冷笑了一声,“爱卿可知错?”
蒋天纵眼神闪了闪,然后他故作不解地问道:“请陛下明示。”
燕俊喆起身走到他身边,居高临下道:“你可知道章墨远这一年来忤逆了朕多少回?”
蒋天纵摇头,他并不想知道。
“他忤逆了朕这么多回,作为朕的出气筒,爱卿你去哪儿了?为何不主动到朕跟前来为朕分忧?”
蒋天纵:“???”
他愣了一下,对燕俊喆的无耻实在感到惊叹。
燕俊喆不耐道:“说话。”
蒋天纵跪在地上,一脸卑微道:“请陛下恕罪,没有您的传召,臣不敢擅自打搅,而且臣在翰林院那边公事繁忙,不好随意离开。”
他刻意加重了翰林院三个字,意思是他也是有公务在身的人,不是燕俊喆的“玩物”。
“是吗?”
“是。”
燕俊喆随意道:“你在翰林院多久了?”
“回陛下,快两年了。”
按照惯例,再有一年,蒋天纵的“实习期”就结束了,接下来就看燕俊喆会把他派去哪儿。
燕俊喆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章墨远答应朕一年后就回来,你也不要走了,朕会替你在京城安排一个职位。”
蒋天纵低眉应了一声是。
什么不要走,一到时间他就想办法调走,实在不行找章墨远帮忙,反正他替他“牺牲”了这么多,这是他应该做的。
燕俊喆凑过来,压着声音道:“你在盘算什么?”
蒋天纵笑了一声,“臣在想,墨远要来京城,太好了。”
燕俊喆轻哼了一声,一边往回走一边吩咐:“过来替朕磨墨。”
蒋天纵不敢不从。
磨墨的时候他努力控制住眼神,尽量不往燕俊喆那边瞥,要是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燕俊喆估计又要借机生事了。
然而他再小心也没用——
“为何要一直扭脖子?”
“回陛下,臣脖子不舒服。”
“那就叫太医。”
蒋天纵大喜,正要借机离开就听燕俊喆说:“郭玉,叫太医过来。”
一直站在后面装聋作哑的郭玉像是突然活过来一般,“是。”
蒋天纵:“……”
太医拎着药箱匆忙赶到,一进来就撩袍角要跪。
燕俊喆拦住他,“替他瞧瞧。”
太医愣了一下,叫的这么急他还以为是陛下出了什么事呢。
但他也不敢质疑,侧身对蒋天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蒋大人请坐,把手腕伸出来。”
蒋天纵依言照做。
太医仔仔细细地把了一会儿脉,皱眉道:“从脉象上来看,大人并无异常之处,不知是哪里不适?”
蒋天纵抬起眼,恰好对上燕俊喆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脖子,您替我瞧瞧。”
燕俊喆走过来,站在边上围观,蒋天纵和太医同时头皮一紧。
压迫感太强了。
“蒋大人,请抬起头来。”
蒋天纵挣扎了一下才照做,经过一年前的事,他再也不敢在燕俊喆面前闭眼了,就这么干瞪着眼睛看着御书房的横梁。
燕俊喆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笑意。
在燕俊喆的注视下,太医把蒋天纵的脖子翻过来扭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了半天。
蒋天纵都要吐了。
偏偏燕俊喆看的饶有兴致,太医也不敢停。
眼看着燕俊喆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蒋天纵实在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