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207)
陆清则:“……”
宁倦的手圈着他的脚踝,慢慢摩挲着,让他不由得想起之前那次,宁斯越在旁边被提问,他的脚被宁倦抓着亵玩。
也不知道宁倦怎么那么喜欢玩弄他的足踝。
……或者说宁倦就是很喜欢把弄他的任何一处,泪痣,唇瓣,头发,耳尖,后颈,只要是能触碰到的地方,都被他小狗留标记似的,厮磨留下自己的痕迹。
陆清则忍不住骂了一声:“陛下,你有时候当真像个变态。”
宁倦忽然感觉,在某些时候,陆清则称呼他为陛下,似乎和他叫老师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他眯了眯眼,笑道:“怀雪,我还没有当真变态给你看过呢。”
陆清则想想宁倦的种种劣迹,不可置信地想,你还不够变态的吗?
宁倦看他那副有些受惊的样子,圈着他的足踝,愉悦地笑着站起来。
陆清则被迫抬着腿,不太高兴地缩了缩脚:“做什么,放开我。”
“怀雪,我明日就要离京了。”宁倦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身后好像有条摇个不停的尾巴,“此行或许要小半年不见了。”
陆清则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他才答应接受宁倦没满一个月,俩人就得分开,他清心寡欲惯了,不怎么在意这方面,但对于想了他那么多年,还对他格外感性趣、又气血旺盛的皇帝陛下而言,好像是有些残忍。
……上一次他答应宁倦又试了一次,宁倦很温柔。
确实不怎么疼。
陆清则的耳尖有些发热,脸色却板了起来:“放开。”
求欢被拒,宁倦摇个不停的尾巴一耷拉,不怎么甘心地放开了陆清则的脚踝。
得与陆清则分开小半年,他恨不得舔遍陆清则每一寸肌肤,在他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
要不是前线太危险,京城又需要人坐镇,他怎么舍得和陆清则分开,就算在宫里日日相见,他都恨不得把陆清则揣在怀里不放开。
他们才有过一场三年的死别。
陆清则看宁倦整个人又一下消沉下去了,有点无言。
他只是被拽着足踝,被迫抬着腿,不太舒服,又不是拒绝了。
宁果果你至于吗?
陆清则静默片刻,不想让宁倦离京之前还不开心,抬了抬脚,踩在他腿间:“天色已晚,今晚的时间不多了。”
宁倦的呼吸一沉,头皮都有些发麻,肌肉微微战栗:“……老师。”
陆清则足下缓缓碾了碾,半眯着眼看他,像只作恶戏弄人的猫:“还是说,陛下打算就歇下了?”
陆清则很快就后悔了。
主动勾引这种事,他的精神能承受住,但身体实在承受不住。
窗外雨声潇潇,夜色溅落进屋,一支明烛在桌上幽幽跳着,隐约映出纱幔之中,紧紧揪着床褥,清瘦雪白的手背。
半晌,陆清则的手背又无力的垂下,就要滑出床沿时,陡然被另一只手握住,十指交叉着交叠按回去。
外面凄风冷雨,陆清则却觉得自己快融化了。
他在昏睡过去前,低头抵在宁倦怀里,嗓音发哑:“霁微,我在京城等你。”
宁倦捉起他的手,低低应了声:“嗯。”
看陆清则还是不肯睡过去,他心里既欢喜,又无奈:“明日不必送我出征,睡吧。”
陆清则眼皮一沉,在极度的疲惫中,还是合上了眼。
但心里装着事,陆清则并未睡过太多时辰。
纵然昨晚有些放纵,身体还在难受,好在只比宁倦起晚了一些,醒来时宁倦已经点了兵,皇帝陛下离开之前,还有百官送行,正在城楼之上。
陆清则想亲自送行,换了衣裳,便赶了过去。
赶到的时候,送行的官员刚好下来,宁倦在城楼之上扫视完下方齐整的数万将士,正准备离开,便看到陆清则来了,有些惊喜:“不是说不必来送吗,怎么还是来了?”
陆清则坦然迎着无数人的视线,走到了宁倦身边,凝视着他。
宁倦换下了一贯的玄色深衣,身上穿着软甲,腰间佩剑,披风在晨风中翻飞着,比平日里天潢贵胄的尊贵气质,又多了几分英姿飒爽,眼神如炬,英气勃勃。
充斥着这个年纪的无限生机。
陆清则忽然觉得,宁倦前往西南平叛,并非什么生死大别之事,这只是他看着长大的帝王一生功绩之中,小小的一件。
他不再有那么多忧心,上前一步,露出丝浅淡的笑意:“还是想再来看你一眼。”
晨光从天际迎来,映得陆清则眼底柔和而明亮。
宁倦从未如此清晰地在陆清则眼底看到,陆清则对他的喜爱之意。
是单纯的属于他们之间的喜爱。
他胸口一荡,盯着陆清则看了许久,陡然一扬披风。
在城下与城墙之上无数的视线之中,以及城垛边官员震惊的视线里,翻飞的披风一展,陆清则的视线被黑色淹没,整个被挡在了披风之下。
旋即唇上一热。
宁倦低下头,藏在披风中,悄悄与他接了个吻。
第九十一章
城门之上,帝后送行,陛下当着万人之面,坦然地躲在披风后……和帝后说了个悄悄话。
披风移开,陆清则强作镇定地抹了下唇,送走了出征的皇帝陛下。
大军浩浩荡荡南下而去,卷起烟尘。
天光乍破,朝阳跃出。
陆清则站在城楼上,扶着城垛,直到西行的大军消失在眼底,才转身下了城楼,坐进了长顺让人赶来的马车里。
城门之下还有送行的官员徘徊,边往宫城的方向走,边黑着脸,议论纷纷:“成何体统,这成何体统!”
“陛下被这妖后迷了心啊!”
“真真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男狐狸精!”
“唉,陛下不仅当众做这种事,还将大权交到这妖后手里,我大齐何时才能安宁啊……”
马车略微摇摇晃晃,陆清则垂下长睫,摸了摸自己的唇瓣。
宁倦那狗崽子,故意咬了他一口,现在下唇还在隐隐发疼。
也不知道有没有留下什么印记。
他模糊听到马车后官员的嘀咕声,也没在意,看了眼旁边仔细研究着衣服上纹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长顺,淡静地开了口:“先回寄雪轩,我换身衣裳。”
宁倦只带走了郑垚,把长顺留了下来,没有让长顺随行。
听到陆清则的声音,长顺“哎”了声,钻出脑袋去吩咐了一声,又扭身回来:“陆大人,陛下已经为您回来铺垫好了,您打算怎么做?”
“传令,让五位阁臣与户部尚书、户部侍郎、兵部尚书……”陆清则一气点了十几个人,最后吩咐道,“在武英殿等候。”
长顺应了声,又传了命令,然后想起什么似的,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交给陆清则:“对了,陆大人,昨日咱家不当值,陈大人来咱家府上,拜托咱家今日将这封信交给您。”
陆清则心里猜到了几分,接过陈小刀的信,拆开看了看。
今日一早,陈小刀也随着亲兵离开了京城。
陈小刀走得匆忙,猜到陆清则应当要去给宁倦送行,便写了信道别,让他待在京城,不要离开,休养好身体,等安定下来了再见。
漠北战乱,陆清则私心想要陈小刀留在京城,但陈小刀不是从前那个咋咋呼呼的小毛孩了。
好在漠北局势没那么复杂,有林溪在,也能护好陈小刀。
他无声轻叹了口气,仔细叠好这封信收好,又望了眼城门的方向。
当年是宁倦站在城门外,看着他离开,彼时是隆冬,而今盛夏,他在城楼上送别了宁倦。
万望平安。
被陆清则点到的官员很快便赶至了武英殿等候,有陆清则的吩咐,殿内伺候的宫人搬了椅子,请诸位大人坐等。
漠北和西南不太平,陛下亲征去了,京中事务繁乱,想想头顶上还多了个屁事不懂的花瓶指手画脚,众人不免满腹牢骚与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