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174)
还好还好,陆大人终究还是回来了。
不然陛下一个人可怎么办?
陆清则原本没打算插手政事,但宁倦压根不打算避着他,反而会时不时将一些暂时拿不定主意的奏本递给他看,问问他的意见。
如此三番两次过去,陆清则忍不住道:“陛下,你不觉得这不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宁倦不怎么在意,“这皇位是你陪我坐稳的,便是你想坐,我也愿意。”
陆清则按了按额角,还想再说点什么,宁倦打断他的话:“怀雪,你尽可放心,三年前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在这方面,陆清则确实拿他没办法,便又拿起书看起来。
天色渐暗,长顺进来点了蜡烛,暖黄的灯光幽幽盈满了暖阁,照在陆清则脸上,有种如暖玉般的色泽,淡红的唇瓣微抿着,仿佛湿润的花瓣。
宁倦不由得有些意动,轻咳一声,小声问:“怀雪,你回来后,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
很乖很听话吧?
陆清则抬了抬薄薄的眼皮:“你当真想听?”
又疯又病又分裂。
白日里看起来还像个正常人,晚上冷不丁就咬人一口。
两人视线接触,察觉到陆清则眼底的冷笑,宁倦悻悻地低下头,继续看奏本:“……算了。”
陆清则看他丧气的样子,感觉很奇妙。
分明他很清楚,面前这是头攻击性极强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但宁倦这样子,实在像极了伤心得耳朵都耷拉下去的大狗狗,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摸,给块肉,安慰一下。
他明明知道这头狼对自己图谋不轨,伸手摸过去,可能就会被死死咬住。
但还是于心不忍。
毕竟这头狼会这么伤心,是因为他。
陆清则垂下眸光,犹疑片刻,还是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宁倦的脑袋,给出了评价:“虽然会咬人,不过还是挺乖的。”
宁倦眸光骤然一亮,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兴奋得指尖都在微微颤抖:“那我可以亲亲你吗?”
他从昨日忍到了现在,连陆清则睡着时都忍住了,没有趁人之危,自感已经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君子到不能再君子了。
他这么乖,向陆清则讨要一点奖励,不过分吧?
陆清则试图把手抽回来,但俩人的力量悬殊实在太大,根本抽不回来。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握着他的那只手滚烫的热度。
以及轻微的发抖。
陆清则嘴唇抿得发白,脑子里也空白了片刻,意识到自己居然差点就心软了,顿感荒唐。
其他事由着宁倦也就算了,这种事怎么能由着宁倦来?
他板着脸别开头:“不可……”
话没说完,宁倦已经飞快凑过来,趁他开口的时候,将他压在炕床上,含着他的唇侵入进去,肆意轻薄了一番。
然后才满足地坐回去,又变成了威严的皇帝陛下,继续处理那些奏章。
陆清则整个人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着宁倦,胸膛剧烈起伏,嘴唇被亲得红红的,抹了抹唇瓣,气得不行:“你方才到底是在请求,还是通知?”
宁倦心情极好,欣赏着陆清则发怒时显得极盛的容颜,托着腮笑道:“你再这么看着我,我又要忍不住了。”
陆清则耳尖发着热,立刻别开眼:“……”
他也没教过这些啊,宁倦这几年到底是跟谁学坏了?!
宁倦脸色自若:“是你主动伸手过来的。”
主动伸出手来,就要做好被咬的准备。
陆清则一阵无言。
的确是他自己主动伸出的手。
宁倦看他雪白的耳尖上一点云霞似的红,看了许久,不知道是在警告,还是提醒,声音微哑:“下次伸手过来前要想清楚,这次我很克制了。”
陆清则麻木道:“你真的克制吗?不然你还想再做些什么?”
宁倦又盯着他看了会儿,一瞬间的眼神好似头饿极了的狼,慢条斯理道:“怀雪,你不会想知道我想对你做些什么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陆清则:?你说,我还会怕你不成?
宁倦:******(因涉及太多敏感词被马赛克屏蔽)
陆清则:!!!(害怕极了)(拨通110)
对狗勾太好,狗勾会得寸进尺的!
第七十九章
书房里虽有炭盆,但还是暖阁里舒服,在暖阁里处理了一次政务之后,宁倦干脆就换了个地方处理政务,让长顺每日把奏章拿到暖阁里来。
陆清则拿着书,淡定看着宁倦吩咐,当没发现皇帝陛下那点写在脸上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没赶人。
宁倦就这么挪了窝,不动声色地又凑近了陆清则一点。
偶尔看奏本看得累了,还能抬头看看陆清则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又精神抖擞起来。
虽然又挨近了点,不过宁倦还算得上是规矩,除了三五不时地突然发下疯咬一口陆清则,平时也不敢对陆清则做得太过分。
如此在寄雪轩养了一段日子后,陆清则早上昏昏蒙蒙睁开眼,逐渐清醒后,摸了摸昨晚又被宁倦那狗崽子压着啃,进而加深的齿痕,后知后觉地发现个问题:他的底线貌似在不断地后退。
宁倦每天都在尝试拥抱、亲吻甚至是啮咬,让他熟悉这样的相处,甚至是习惯。
皇帝陛下学会了软硬兼施,踌躇满志,步履款款,攻击性强的时候,像只饥饿的恶狼,乖起来,又是只温顺听话的大狗。
陆清则琢磨了一下,显然不是他防御力变低了,而是宁倦的段位变高了。
这样的宁倦,比从前只会一味来强的宁倦要难招架多了,他全无经验,在这样的攻势下,找不到应对之策也很正常。
偏偏他脚崴着,徐恕昨日抽空来看了眼,断言至少得修养一个月才能好全。
想躲开宁倦都没法躲。
陆清则无声叹了口气,只能在起床时警告自己,今日也得守好底线,便起床洗漱了一番,自个儿挪去暖阁里用膳。
伺候在寄雪轩里的宫人不清楚陆清则姓甚名谁,不过都知道,这位就是搞得前朝风风雨雨的皇后殿下,态度格外恭谨。
陆清则不喜被人碰触,几乎有点小洁癖,他们得了陛下的命令,也不敢伸手,这几日形成了习惯,见陆清则从寝屋里出来了,便紧张起来,放下手头的事,眼巴巴地围观着陆清则扶着墙走向暖阁。
虽然那具清瘦的身躯在晨风中有些许摇晃,但还是慢吞吞地安全抵达了暖阁内。
众人这才松口气,继续干自己的活儿去了。
陆清则坐到暖炕上,瞄了眼宁倦故意留下来交给他处理的奏本。
都放了五六日了,皇帝陛下也真是安得了心。
看完手里那本书最后的几页,陆清则揉了揉眉心,踯躅良久后,耐不住操心命,还是提起笔,给处理了。
就跟掐着时间似的,陆清则刚放下笔,皇帝陛下挺拔的身影就出现在暖阁外。
看到陆清则手边的奏本,宁倦唇角有了几丝得逞的笑意:“怀雪,我和你商量个事。”
陆清则一见他开口,后颈就条件反射的疼,那种被什么野兽叼着似的感觉挥之不去,实在不想给什么好脸,眼皮也没抬,单手持着茶盏轻抿了口,嗓音清清淡淡的:“陛下请吩咐。”
“……”
陆清则实在太了解怎么戳宁倦肺管子了。
宁倦略噎了一下,但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冷脸,又有些想笑,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交叠的衣领下,露出的一小片肌肤吸引。
那里那段冰雪般修长雪白的脖颈格外惹眼,尤其是陆清则吞咽时,让宁倦总想一口咬上去,舔舐啮咬。
宁倦舔了舔发痒的犬齿,坐下来道:“你现在不便走动,我不在的时候,难免无聊。”
陆清则不咸不淡地顶回去:“陛下除了早朝和议事时间,都在这儿蹲着,就差挖个坑埋点土把自己种这儿了,我可不无聊。”
宁倦又笑了。
他从前生怕惹恼陆清则,但现在才发现,能让陆清则有理智之外的反应,让他的情绪有所波动,才是难能可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