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上(74)
楚辞观察他的表情,而后笑着说道:“看来我猜对了,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既了解你的习惯,又能知道周兄藏匿钥匙的点,与你关系必定非同小可吧?对了,听说你也是常河镇学子?”
“你不用试探,没错,就是徐兄告诉我的。可我却不认为是利用,是我再三恳求之后,他才告诉我的!”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念及同乡之义为他说话,却不知他早和旁人密谋好要拿你当那出头的椽子。”
“此话何解?”
“名次下跌的又何止你一人?他既然手握舞弊秘密,为何不向师长揭发?为何不亲自出来问话,偏偏要去你常去之地,故意与人说话让你听见?你去之后,他可有阻拦,你刚才被千夫所指,他可有出来为你正名?”
申越愣愣地听着,然后目光变得阴狠,他看向徐建,说道:“好一个徐兄啊!”
“山长,这徐建先是诬陷他人舞弊在先,又利用同窗好友出头在后,我建议将他移交官府,革了他的秀才功名,再游街示众以儆效尤,以免他以一人之力,带坏我们县学的风气。”楚辞故意将事态扩大化。
“不,我也是受人指使的——”
“楚兄说的是极!此等阴险小人不除,难正我县学风气。徐建,我劝你不要再做无畏辩解,须知革除功名是小,若是因此连累你的家人,那才是后悔莫及。”
齐旭站出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他这副样子,和他平时那种清风朗月的神态完全不一样。
徐建看着齐旭,嘴唇抖了抖,然后说道:“学生……认罪。”
楚辞玩味地盯着齐旭,却见齐旭泰然自若地望过来:“楚兄,罪魁祸首已经抓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众位同窗自便吧。”
齐旭朝山长和众位师长鞠了一躬,然后朝前走了。其他学子也一脸感慨地离开了。
楚辞注意到,原本平日跟在齐旭后面寸步不移的何进,却站在原地有些踟蹰不前。他想跟着齐旭的步伐往前,可又突然想起了什么。
最后,那何进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徐建一眼,然后转过身,朝着另一边走去。
第64章 惊弓之鸟
“哈哈, 能除去小人, 真是令人畅快呀!”周承远举着一杯水, 面带笑意和其他人碰杯。
他真是恶心透了,原本同处一间学舍的舍友竟在暗地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想来竟有些毛骨悚然了。
“是啊, 多亏了陈兄和楚兄二人快人一步, 早在山长那里备了案, 不然真是白白吃了哑巴亏。”江淮说道。
“不过,你们真觉得, 这事是那徐建主使的吗?听说山长已经修书一封,寄给了提学大人, 他这次应该真要被革了秀才功名了。”骆应书道。
“我与骆兄想法一样, 那徐建说起来好像平日里挺内敛的, 也不多话,怎么就突然针对起楚兄和大家来了?而且, 我觉得早上那事发生时, 齐旭突然站出来说的那番话着实可疑。”董齐才也说。
“那齐旭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怎么我发现好多学子都听他的话?”张文海问道,他经常看见一群人簇拥在那齐旭周围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捧着他了。
“若不是他今日举动着实可疑, 我也想不到他是这种人。”江淮神色复杂,“我与他应该算是一开始就是同窗吧, 不管是在蒙童馆, 还是童子学抑或是现在的乡试班,他的表现一直都十分让人敬佩,正所谓谦谦君子, 温润如玉,讲的大概就是他了吧。”
“呕,就他那个样子,也配得上这两个词?楚兄才是真正的君子之风呢!”张文海有一双亲妈眼,看什么都是楚辞好。
“这我也承认,现在的楚兄确实有君子之风。但是,以前怎么说呢?我和楚兄虽在一班,但除了每次出成绩时,能见到楚兄名列前茅,其他时候好像都记忆不深。不过不应该啊,似楚兄这般人物,无论在哪都会令旁人多看两眼的啊?”江淮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到底是他有眼无珠还是怎样呢?
楚辞见话题往这方面发展,忍不住轻咳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然后说道:“既然事情已了,就暂且不要想他了。今日是我们第二次开社,先定个题目吧。”
张文海忙说:“我来定我来定!”
陈子方和方晋阳两人相视一笑,看来都明白他这举动是为了什么。自昨天成绩出来后,他就把借来的那本范文书供了起来,还将家中送来的零嘴摆了几盘在下面,想来若是有香,也是要点起来的。
“我昨日翻了那书,恰巧又看见一道大题,令我记忆犹新,我们做那篇吧?”
大家都笑了起来,楚辞看着张文海,突然说道:“阔之此举,倒让我想起了一个小故事。”
“什么故事?楚兄何不与大家分享分享?”
“哈哈,那我就说了。宋人有耕田者,田中有株,兔走触株,折颈而死……”楚辞将守株待兔的故事复述了一遍。
“哈哈哈哈,这宋人也太好笑了,日日守在株旁等待,也太蠢了吧哈哈哈。”张文海笑点低,笑的不可自抑。
其他人也笑,但都是看着张文海笑。片刻之后,张文海突然醒过神来,哀怨道:“楚兄,你也太坏了,居然编个故事来笑我。”
“这可不是我胡诌的,这个故事出自《韩非子.五蠹》。怎么,你们之前都没有听过吗?”这次轮到楚辞惊讶了,这个在现代连幼儿园小朋友都听过的故事,他们居然没有听过吗?
“你竟已读过韩非了?”比楚辞更惊讶的是其他人,韩非子显然不是科举必读书目,也不为今时之人所推崇,就算他们要拓展,也大多都是看别的书。
楚辞唏嘘,韩非子乃法学大家,当年始皇大大还是很喜欢韩非的。而且他的书里包含了一些帝王权术,几乎是后世帝王必看之书。但越发展,以仁以孝治天下的思想越推广,这以法治天下的就更为人所不喜。而且,估计帝王们也不愿别人多看韩非子,来揣测帝王心术吧?
……
“先生,弟子这篇文章做的怎么样?”
“不过尔尔罢了!”秦夫子拿着楚辞的文章看了又看,嘴里却傲娇的不肯夸奖他一句。
见楚辞装作失落的样子,他又说:“但也不是毫无进益。我还以为你把所有时间都拿去治春秋了呢。”
一提到改本经这回事楚辞就心虚,他立刻就把话题转了。“先生,您知道那个齐旭的家庭情况吗?”
“好端端的,为何要探人私隐?”
“这不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弟子觉得那齐旭似对我有恶感,我必须早做提防才行。”楚辞在秦夫子面前是不会说谎的,如果说谁是县学里最值得信任的人,那么秦夫子绝对当仁不让排第一。
“唉,说来这事也怪我。”秦夫子有些尴尬。
楚辞不明所以,难不成这个齐旭居然是秦夫子的什么人吗?那可就糟了,他还想着要先下手为强呢。
“当初我辞官之后,就回了袁山县,做了县学的一名夫子。因我在外还有点名气,故而想要拜我为师的人不知凡几。那齐旭就是其中一个。”这时,秦夫子给了楚辞一个眼神,让他要懂得珍惜。
“他家在常河镇,那是袁山县除了县城之外的第一大镇,和旁边的湖田县相交。而齐旭的祖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常河镇大部分的土地,应该都在他手底下了,大部分百姓,都是租赁齐家土地耕种的。齐旭的父亲学文不成,后改为习武,前些年打点关系补了个武举人,如今担任湖田县县尉。”
县尉,相当于现代公安机关的局长了,放在古代,身为县里的四把手,足以一手遮天了。没想到这齐旭既是个衙内又是个富三代啊。
“他家当时托了人相邀,那人我推拒不得,便只能前去赴宴。席间,那齐旭表现可圈可点,成熟世故的完全不像是十二三岁的孩童,齐老爷子也最是看重他,便提出想让他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