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做极品
身为极品种田文里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公爹,他是绝望的。
悲惨的死去之后,他想,下辈子再也不能那么懦弱的活下去了。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重生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章树 ┃ 配角:很多 ┃ 其它:
第1章 苟活一世
一间破旧的茅房里,只有一张铺了稻草的竹床,它看起来是深褐色的,应该是有许多年头了。
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翁躺在上面,头发全都白了,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上了深深的痕迹。
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在这阴暗低矮的茅房中低声□□着。断了的腿没有盖在被子里,只在裤腿处打了一个结,上面清晰可见暗红色的血渍残留。
“铃儿啊……铃儿……给爹爹倒一杯水吧。”他拼命嘶吼着,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其实连这扇门都传不出去。
他的嘴唇干裂,上面起了一层厚厚的死皮,眼睛深深的凹进眼眶里,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老汉眼睛一亮,期待的等着是不是他的妻子或孩子给他送水来了。
脚步在门外停驻了,一个声音响起,“看看他死了没有,这大夏天的臭死了!”
那是他的妻子,他知道她说话一向不好听,可是却不知道她竟然是盼着他去死的。
“娘,我不敢进去……爹都在里面躺了两天了,万一真出了事,多吓人啊!”章铃的声音有点颤抖,她觉得很不安,其实她爹对她挺好的。
“你个没用的!一点都不像我和你爹,倒是和里面这死鬼一模一样。”
门里的章树听到这句话有点不太明白了,什么叫我和你爹?什么叫里面这死鬼?他们不是同一个人吗?
下一秒,谜底被揭开了,“他是二叔,不是我爹……”小姑娘弱弱地反驳,显然不敢触怒她的母亲。
“他就是你爹!你给我听好了,现在老大和他媳妇发迹了,你娘我以前那么欺负他们,现在日子难过的很!但他们对你二叔家还是不错的,刚好这老不死的也活不长了,你以后就只有一个爹了。”吴丽娘说道,看了看满脸涨红的小姑娘,“如果你一定要认他做爹,那也行,你就留在这里照顾他,我和你哥哥嫂子吃香的喝辣的去!”
“不要,娘!我怕他,他现在的样子好恐怖。我们一起进去吧?”小姑娘哀求道。
章树两眼直愣愣地看着房顶,脸上一点表情也无,身子也一动不动的,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
穿着绣花绸缎的妇人推开门,久违的阳光瞬间充斥了阴暗的小屋,她看着床上的老男人,再看看自己,一个像六七十岁,一个像四五十岁,他哪点配的上她?
前两天那冤家还夸她风韵犹存,跟他在一起的快乐,哪是这个不解风情又木讷的死人比得上的?
死人?她暗自得意的脸一僵,抬头朝床上看去,他大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躺在床上。
她心里有点怅然,随后便是喜不自胜,刚想过去看一看,旁边的小姑娘却紧紧扯着她的袖子,“娘……娘,爹爹他是不是死了?”
“你个没出息的,死人又什么好怕的?”她瞪了眼女儿,然后让她待在原地,自己走过去看。
刚到床边,刚刚还像死了一样无知无觉地男人突然猛地扑了过来,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你这个贱人!贱人!”
即使他再窝囊,在知道了自己常年戴着一顶绿油油的帽子时,也不由得怒火冲上心头,支配他去掐死这个贱人。
妇人被他突然起扑吓得面无人色,毕竟她刚刚都认为他死了。惊吓缓过来之后,脖子上越掐越紧的手却让她感受到死亡的阴影正像他靠近。
她努力去掰他的手,却发现怎么也掰不开,旁边的小姑娘却像吓呆了一样,浑身颤抖地站在原地。
她一狠心,拔下头上带着的银簪子,猛地往男人受伤的腿上用力刺下去。
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男人惨叫着松开手,捂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打滚。
吴丽娘连滚带爬的躲到角落里,灰头土脸的样子却是有点像她的年龄了。
今天继续让他活着怕是不行了,万一随便来个人把事情透露出去,她和那个冤家怕都活不成了。
“铃儿,你出去,我和你爹爹有事要说。”她是个母亲,即使品行再卑劣,也不想自己的孩子亲眼看到自己杀死她的父亲。
小姑娘浑身一颤,似是回过神来,看着她娘眼里的孤注一掷和她爹眼里的悲痛,她往前走了一步,却突然像是烫了脚一般,又急匆匆地往门口跑去。
男人眼里最后的一点光芒消失,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活不了了。“丽娘,把事情都告诉我吧,下了黄泉,也好做个明白鬼。”
妇人捋了捋头发,把身上的泥土拍打干净,“章树,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也不好,不如就这么去了,到阎王爷那里再申冤吧。”
章树躺在地上,腿部仍然发出一阵阵抽痛,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了一样,“看在这条腿的份上,你告诉我,五个孩子,几个是我的?”
吴丽娘看了看她那条腿,眼里闪过一丝怔忡,那天那条大狼狗,原本是朝她扑过来的,老大媳妇有钱,喂狗都是喂的活鸡,牙口别提多锋利了,那带着腥臭的大嘴,她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是眼前这个没用的男人,扑过来护住了她,结果却被那大狼狗生生地咬下半条腿来。
“老大是你的,所以我不喜欢他。”她说完了,心里突然也松了一口气。
“哦,我猜也应该是这样。我对不起老大。”章树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太多的情绪在心头翻涌,反而不知道怎么表达了。
他疼爱的大女儿和小女儿不是他的,溺爱的二儿子也不是他的,打从心眼里为他骄傲的小儿子也不是他的,偏偏他忽视了多年,同样笨嘴拙舌的大儿子是他一脉相传的种。
怪不得这个女人每次和他哭嚎,都只说,我为你们老章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从不说我为你呢!可不是为老章家吗?
他的二弟二叔和二婶一家真好啊,对他的孩子们也很好,他从心里为有这样的亲人而高兴呀!
“除了我,还有谁不知道这事?”
吴丽娘说了一个秘密,干脆就把事情都和他说了,“除了你,其他人都知道。包括你的爷爷奶奶,你知道吗?他们原本想把我休了,可是我为章家生了这么多的孩子,那时肚子里还有一个,他们舍不得,所以只能对不起你了。不然你以为,他们怎么会对你那么好?”
吴丽娘看着他失去颜色的脸,心里一阵报复的快意,当年要不是这个懦弱的男人不拒绝婚事,她早就嫁给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就不用和这个男人变成夫妻,反而和喜欢的人隔着一层所谓的亲戚关系了。
章树看着她扭曲的脸,心下一沉,他不知道枕边人竟然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恶意。不过,什么枕边人?自从老五出生后,他们再也没同过房,就算以前同房,也都是他烂醉之后发生的,现在想来,破绽竟然那么多……
这辈子他苟活一世,留给世人懦弱无能的印象,活的糊里糊涂的,惟愿下一世再也不要这么没用了。
他用力朝墙角撞去,在她的大呼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死前的最后一秒,他好像回到了他的少年时期,在那个开满蒲公英的山坡上,一个质朴的少年跟在他身后,脆生生地叫他阿树哥……
第2章 我是飘飘
对于别人来说,死亡就是结束。但对章树来说,死亡却像另一种开始。
他死后,灵魂一轻,从身体里慢悠悠地飘了出来,飘到了空中。
他冷眼看着这些人喜气洋洋的帮他办丧礼,生前没有享受到的待遇,却在死后一一实现了,这是多么令人讽刺的事。
他存活于世六十多年,竟然连一个真心为他哭泣的人都没有。
那个女人,刚看着他死的时候,是一副震惊的样子。但之后,她却立刻回过神来,擦掉他头上的血,做出一种他是因为腿伤死去的模样。
然后带着家里的女眷,到老大家去闹,说是他们家的狗咬死了他的父亲。老大媳妇赔了一大笔钱,那人才志得意满的回去了。
他家往年冷清的大院子里,突然多了很多人,嗑瓜子拉家常的,坐在一旁边听边缝缝补补的,他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正站在一边和村里人微笑寒暄。
这是一副多么热闹的场景,如果他不是以灵魂的方式参与其中的话,那该多好啊。
他在这院子里待了好几天,这些人都没有流一滴眼泪,哪怕是做样子都没有。那些平常喜欢说事的村里人,对这样的情况习以为常,竟然没有人斥责他们的不孝行为。
他章树,在村人眼里大概是个很无能的人,遇事就知道躲在一边,从来不敢和别人争吵,是村里数一数二的脓包耙耳朵,大家都看不起他,自然也不会认为其他人不对了。
他再也不想看到这副情景,于是他努力挣扎,他要离开这里。可是,灵魂却像被谁套上了无形的枷锁,他竟然不能离开这个院子。
章树很惶恐,他一辈子的勇气都用在了那奋力一撞上面,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要一直留在这里,看他们“一家人”幸福的过日子,那他还不如再死一次呢!
章树出离愤怒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为什么还没有黑白无常大老爷来带走他呢?难道也因为他是个老实人就欺负他?
他拼命地朝院门口挤去,却连一根头发丝都飘不出院子。院子里人来人往的,总是从他身体里穿过来,穿过去,他这副滑稽的样子逗笑了一个小娃娃,约莫两岁多的样子,一直看着他在笑。
章树心软了,他自己的孙子孙女从来都不太亲他,难得一个小孩这么开心的看着他。
他刚想过去,孩子的母亲就过来了,“大宝在笑什么呀?”
孩子想要指给母亲看,可是这会章树已经回到了破茅房里,于是孩子的手也顺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路指了过去,最后停在茅房前那口红艳艳的棺材上。
“大伯!”孩子清脆的嗓音响起,透着一股稚嫩的天真。
孩子的母亲却大惊失色,棺材前面根本就没有人守灵,孩子却说看见了什么大伯!她慌忙抱起孩子冲出了院子。
不多时,大家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听说孩子的眼睛最亮,能看见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那东西能在大中午的出现,一听就很厉害!
这下子,大家更用力的唾骂起那个章树来,没用的人死了都是没用的,居然连自己的棺材灵位都看不住,给一个孤魂野鬼占了位置!
章树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他死了之后会变回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他变回了二十多岁的样子后,就好像心态也年轻了一些,倒不像六十多岁的时候那么死气沉沉,完全被生活压的抬不起头的样子了。
对于大家的恐慌,他竟诡异的有点开心。想他之前的样子,就连村里的孩童看见他都敢直呼他为大木头,蠢木头。现在他死了,大家却都怕他了。
那干脆把他们全都赶走吧!章树的心里这样想,反正他在整个院子里没有一个亲人了。他不想后半辈子都飘在他们左右。
可是,除了孩子能看见他之外,其他人都看不见他。他试着去绊倒他们,去推他们,却只能扑个空。
章树这下子有点怀疑了,看来自己是真的很没用,就连做了鬼都不能害人。他颓丧的坐在墙角,努力反省自己。
晚上上供的东西明显多了起来,一个看起来像是道士的人拿着上面系了一块破白布的棍子在棺材上晃了几下,嘴里念叨着一些什么的,然后眼里精光一闪,大喝一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