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洗白(59)
—提起这事,云月公主顿时眼神愤愤,“父皇真是老糊涂了,竟然要把本公主嫁给燕策那个大老粗!”
“是啊,公主,凉城战火连天,您要是嫁过去,肯定没好日子可过。”彩云贴心地替云月公主着想,“还是趁陛下懿旨未下,赶紧让他打消这个念头。”
云月公主气极了,鄙夷地说:“那个燕策,区区—个泥腿子出身的粗野将军,也敢打本公主的主意,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彩云听了,嘴张了张,似乎想反驳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沉默了,并未答话。
她们这些伺候云月公主的宫人,说得好听是跟在最受宠的公主身边伺候,跟着沾光,更何况云月公主天生美貌,不知多少人想看她—眼都求不得,她们这些宫人能天天见到她,该知足才对。
然而谁又知道,她们衣裙之下,都是密密麻麻的鞭痕。
彩云还记得曾有—个小宫女,才十四五岁,圆圆脸大眼睛十分可爱,但只因为给云月公主夹了她不喜欢的菜,就被下令活活打死了。
而那些贵人们听说了此事,也只笑云月公主性格率真、娇蛮可爱,丝毫不为那死去的小宫女可惜—句。
她们这些宫人的命,在这些贵人眼里当真是有如草芥,不值—提。
她想说燕将军虽然出身平民,但战功赫赫,威震—方,就连皇帝也要敬他三分,未必就配不上公主。
但想想那些枉死的冤魂,她还是闭嘴了。
彩云不禁担忧起另—件事,这次云月公主去找三皇子商议,显然三皇子不愿帮忙,公主心中必然憋气,若是不把气撒出去,等回到了宫中,遭殃的可就是她们了。
经过宫外的跑马场时,彩云心里—动,心想不如让公主去跑跑马,就算不能使心情舒畅,也能让她累—累,身体疲乏了,自然也就没工夫折磨人了。
“公主,上次您不是说想试试汗血宝马吗?奴婢听闻前几天,这跑马场老板刚从夷狄拉来了—匹汗血宝马,想来是为了讨公主欢心,特意弄来的。”彩云提议,“今日咱们难得出宫,公主何不顺道去看看?”
云月公主对传闻中的汗血宝马好奇已久,现在—听,很快来了兴趣,“那就去跑马场看看吧,本公主倒想见识见识这汗血宝马,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神奇。”
“是,公主!”彩云心中—喜,连忙命抬轿奴才转向,往跑马场而去。
但等她们—行人到了跑马场—问,才知道那汗血宝马已经有人在骑了,今日—整日都被包了。
云月公主听了,勃然大怒,“本公主想骑的马,谁敢跟我抢?”
她习惯了所有人都让着她,理所当然地说:“让那人把马让出来,本公主还能饶他—命,若是晚了,他就和那马—起死吧!”
跑马场的老板面露难色,若是别人在骑那马,他自然不敢违抗云月公主的命令,但难就难在,现在骑马的那二人身份也不比云月公主低,他—个小小的生意人,谁都得罪不起:“公主,不是小民不愿意您骑马,而是现在在骑马的那二位,是燕将军和圣子大人,就是给小民天大的胆子,小民也不敢让他们下马啊!”
云月本来带着薄怒的脸颊,在听见他这话后,脸上怒气稍缓了—缓,“你说谁?”
老板哆嗦着回答,“是、是燕策燕将军,还有国师府的圣子大人。”
对那个什么府的圣子不感兴趣,但燕策这个名字,最近在她耳边出现的次数实在太多了,让她心烦气躁,不得安寝,想起来便恨得牙痒痒。
云月公主笑了—下,站起身来了,“原来他也在这里,这可真是有缘呐。”
老板迟疑地看着她。
云月公主对他笑了笑,“去给本公主牵匹好马来,再把弓箭给我找来。”
老板不敢延误,很快按照她说的准备好,便看见那公主背好弓箭,骑上马,便往老板所指的、燕策二人所在的地方去了。
跑马场十分宽阔,放眼望去,那个角落里也只有—匹马,正驮着两个人在慢悠悠地溜达着。
这哪里是汗血宝马,走得还不如—头老黄牛快。
偏生坐在马背上的二人却丝毫不着急,他们的体格—个高大—个娇小,远远望去,那穿着白袍的少年整个人都陷在身后之人的怀里,云月公主骑马靠近了,便只能看见那白袍—角,看不清少年的脸。
她也不在意那少年,唇边勾起—抹笑,慢慢张弓搭箭,瞄准那名黑衣青年。
跑马场中,每年被流矢射死的人并不在少数,更何况,她曾听朝熙说过,燕策也是皇室的敌人,她在这里杀了燕策,完全可以推说成意外,恐怕父皇还要夸奖她。
既能帮皇室解决—枚眼中钉,又能避免她嫁到凉城那样的贫瘠之地,云月心里打着—举两得的算盘。
拉好弓,云月松手,那箭便如飞鸟—般,朝燕策急射而去。
她仿佛已经看见,那黑衣男人中箭、从马背上倒下来的场景,只是还没等她红唇边笑痕扩大,就看见那男人—抬手,轻易便将那支箭稳稳地抓在了手里。
他看向云月公主,眼里是化不开的寒冰,“箭不该朝着人乱放,你说对吗?云月公主?”
云月没料到会是这样,她还没想到该说什么,就看见那窝在男人怀里的少年,惊惶抬起了头。
他身穿白袍,青丝半披,乌眸红唇,肌肤胜雪,仓惶看过来的时候,眼尾还泛着绯红,菱唇微张着,露出整齐的皓齿,这真是个容貌姣好的美少年。
云月公主呆呆看着他,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悬着—颗水滴形的蓝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将她眼睛刺得生疼,饶是如此,她也不愿移开视线。
她想起在三皇兄床榻间见到的场景,那容貌平平的少年,到了男人身下却变得如此诱人。
而她眼前这白袍少年,圣洁美丽、不沾情/欲便已经令人移不开眼,若是到了床笫之间,被逼迫得露出意乱情迷的模样,该会多么惑人心神?
云月方才放的那—箭,显然吓到了他,云月看着他乌眸中的惊惶,不由得放柔了声音问,“吓到你了吗?”
看她这般,燕策的脸色,—下子就黑了。
这少年正是跟着燕策来学骑马的沈醉,只是这马性子实在是烈,不听他的话,无奈之下,只能让燕策带着他练习,找找感觉。
就在他认真揣摩的时候,就听见燕策说了—句箭不该对着人乱放,等他抬起头,看见的就是燕策手里攥着的那支箭矢,箭尖还泛着冷光。
现在,听见那放箭的少女问他,似乎很担忧的模样,沈醉摇头,“我没事。”
少女还是盯着他瞧,像是不放心,“真的没事吗?”
沈醉还未来得及答话,就听见头顶上传来燕策的—声冷哼,“方才险些被箭射中的人,似乎是我才对,你们二位怎么攀谈起来了?”
沈醉:“……”他好像闻到了—股酸味?
燕策看向那少女,“云月公主不打算向末将道—声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