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三十岁gl(210)
又是一个过来挑拨离间的女人,萧爱月坐到她对面,发现她屋里原本用来服侍的佣人不见了,故意气道:“你一个人独守空房?”
“不是有你吗?”陈晚升面色微变,强忍了下去:“我完全想不出来,你一人单枪匹马就敢来见我。”
“你找我没别的事吗?”萧爱月没心情跟她聊太多:“那我可走了。”
“我有很多人的秘密,你想知道吗?”陈晚升见她失去了耐心,才不慌不乱地道:“全上海所有关键人物的秘密我都有,拥有它们,你可以得到很多权势。”
“你想要什么换呢?”萧爱月想起来了徐放晴的那个录像带,目光似火燃烧地瞪着她问:“你想伤害晴晴?”
“我对黄毛丫头没兴趣。”陈晚升直白坦言:“我跟老康认识二十几年,从帮她在上海落户,帮她一步步洗掉黑点,到最后,她是第一个想啃我骨头的人。”
萧爱月收回投在她身上的目光,也不瞪了,寻思道:“你有秦七绝的秘密吗?”
陈晚升表情怪异:“你想整她?”
萧爱月见她不答,站了起来,没兴趣聊下去了:“你高估我了升姐,我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会,我帮不了你什么。”
“小萧,你要是傻,怎么会和江林琳私下有联系?”陈晚升最后丢出了一记重磅:“除非你在装傻,不然你为什么私底下调查秦七绝?”
萧爱月回头看着她,神情冷淡:“你真要我帮你?”
晚上回去的时候,徐放晴已经睡了,萧爱月帮她盖好被子,又跑去客房的浴室里面洗澡,她最近失眠比较多,从甘宁宁的床单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盒,里面还有一支快要断掉的香烟,她半蹲在浴室燃起烟,任思绪飞扬,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在北京与江林琳见面的那日。
那天季文粤其实并没有跟她一起去,她在半路被秦七绝截走了,萧爱月等不及,自己跑去见了江林琳,江林琳拿到钱当场发飙,命令属下把萧爱月抬上天台,差点没把她丢下去。
“萧爱月。”
“咳咳咳。”记忆在此截然而止,房外有人在喊她的名字,萧爱月急忙吐掉嘴里的烟嘴,抓起洗手台的香水就往口中喷了两下,那香味闻着味道不错,到了嘴中却又涩又辣,萧爱月呛得鼻涕与眼泪齐飞,刚把马桶里面的香烟冲下去,洗手间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萧爱月,半夜不睡觉,你跑到甘宁宁的房间,是打算回忆你在猪圈的生活吗?你...”
声音遽然消失,透过满眼的泪水,萧爱月抬目望去,见到徐放晴站在门口,嘴还没有合上,表情却是极为震惊。
“你哭什么?”温声细语的声调与刚刚骂人的愤慨仿佛天差之别,徐放晴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轻轻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萧爱月,你哭什么?”
萧爱月感觉自己口中的烟味与香水味并存,乖乖地闭着嘴,只能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徐放晴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神色越发变得迟疑,她抬手将萧爱月落下的长发撩起,一只手捏着她的鼻子,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细细观察她那张哭脸,末了,才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眼中似乎也迅速抹上了一层水雾,低头在她耳边柔声安慰道:“是不是因为蒋亮让你不开心了?你别难过,萧爱月,你又不傻,别跟他一般见识。”
想到白天的委屈,原来徐放晴什么都知道,她就是不说,要不是萧爱月这回阴差阳错地“哭泣”了一番,她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有人情味的话,萧爱月心头一暖,破泣而笑地在她怀里蹭了蹭:“我才不和他生气,他看不起我,我又不跟他睡觉。”
徐放晴摸摸她的脑袋,像是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走吧,陪我睡觉去。”
萧爱月喜悦过后,又迟钝地作死了一回:“咦,我们不是在冷战吗?”
徐放晴也愣了一下,摆出一张扑克脸,冷冰冰地道:“你要是今晚想不开,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可没时间去警察局处理。”
萧爱月小心地试探她:“那今晚...”
徐放晴很大度,面无表情地慷慨道:“今晚我大发慈悲,萧爱月,你可要记住,拿小本本写上,你欠我一天休战。”
萧爱月闻言想笑,她表面温顺,上去挽住徐放晴的胳膊,撒娇地说:“是是是,徐大爷,奴家一定记住。”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最近抽的厉害。。。作者君半夜试试看。。。
刚码完,热腾腾的新章节。。
比心,周末愉快,明天台风来了,大家晚安
☆、徐放晴的意义
一夜缠绵。
第二天一大早, 徐放晴接到了康瑞丽打来的电话, 萧爱月在吃早餐, 偷偷竖起耳朵听了半天, 结果只听到徐放晴嘴里嗯嗯嗯了几句,本想端着牛奶就近偷听, 徐放晴眼神一瞥,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萧爱月的眸子紧紧锁着徐放晴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 心虚地试探道:“她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
天知道萧爱月有多紧张康瑞丽会把自己的离间计曝光了, 她坐到徐放晴的身边, 缓缓地俯下身子,小声道:“晴晴, 怎么了?”
徐放晴薄唇微弯, 似笑非笑的模样十分地吓人,她低沉的嗓音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寒意:“她说JOJO小产了。”
“啊?”这个消息着实惊到了萧爱月,她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愣了好一会才道:“什么原因?”
徐放晴的沉默,有时候很让人觉得无从适应, 她的脸色带着从未有过的凝重, 嘴角微微上扬, 可没有半分愉悦,却有着难以名状的苦涩。
萧爱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又问:“是哪天?”
“三天前。”
三天前!原来,昨天萧爱月去见康瑞丽的时候,JOJO就已经出事了, 难怪那天康瑞丽会如此反常,萧爱月回忆起康瑞丽的表情,说不清楚自己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她还记得她送给康瑞丽的那句话:愿上帝保佑你所有的孩子都有善终。
联想到JOJO之前的小产,如今想来,多像小人得志般地落井下石。
萧爱月是记仇,但从来没有想去别人的伤口撒盐,蓦地,她忽然起身,迈向卧室:“别想这些了,晴晴,我们去看粤姐吧。”
她从卧室拿了车钥匙出来一看,徐放晴还坐在沙发没动,萧爱月从身后拉了拉她的肩膀,徐放晴扭头看她,声音软绵绵的,透着虚弱:“萧爱月,我今天请假。”
JOJO小产的打击,不只是针对康瑞丽,徐放晴的表现太出人意料了,萧爱月深知要是自己这个时候把她抛下,将会错过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解开她的心结,她并不试图和徐放晴讲道理,说真的,这个世界上谁能讲得过徐放晴呢?
“我陪你啊。”窗帘已经拉开了,外头的日光照进屋里,光明了偌大的客厅,萧爱月搂住徐放晴的肩膀,目光炙热而温暖:“晴晴,我一直在这里陪你。”
徐放晴的话语满是嗤笑与不屑:“你留着有什么用?去忙你自己的事业吧,萧爱月,我不需要人安慰。”
萧爱月脸上的笑容一敛,态度认真地道:“你是我老婆,就算帮不到忙,我也想陪着你。”
她其实并不懂徐放晴的哀伤来自哪里,在她想象中,徐放晴与JOJO之间的关系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境界,然而徐放晴现在很难过,没来由地让人心中窒息。
“我不难过,萧爱月,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像是看出来了她的想法,徐放晴的音量虽轻,可语气里却充满了幽幽然的自嘲:“只是刚刚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萧爱月,我老了。”
“噗呲”一声响起,闻言,萧爱月笑了:“你才不老。”
顿时,徐放晴转过身来,手臂一个用力,离开她的怀抱站了起来,往下盯着她的眼神很是复杂:“我跟JOJO第一次见面,她就是个婴儿,她花费了半生去恨我,我也花费了半生去恨她母亲,刚刚康瑞丽打电话过来,说JOJO让她替我道歉,她很抱歉一直让我为难,还有,JOJO要与东文江离婚了,她们母女决定离开中国,萧爱月,岁月如梭,白驹过隙,你说人生的意义在哪里,我们在这无聊的地方到底在坚持什么呢?”
坚持什么呢?
萧爱月也不知道。
就像人来人往的城市,就像乡村小路上的野狗,就像一次次无疾而终的努力,人生本来就是没有意义的,就像徐放晴在某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她的仇人不恨她了,发现她恨的人说要离开了,她努力了那么久想让康瑞丽跌下神坛,结果人家直接告诉她,这神坛我不要了,这一切一切的发生,都让徐放晴失去了斗志,她的这种心态常人很容易去理解,也很难去理解。
萧爱月独自去医院探望季文粤,季文粤的脸色好看了些,但她跟萧爱月住院时的情况不同,季文粤的私人病房永远是冷清清的样子,萧爱月进去的时候,看到季文粤在兀自发呆,便敲了敲门,笑着走进去,把粥放到了床头柜上:“粤姐,今天好点没?”
“好多了。”季文粤一双明亮的眼睛觑着她的脸,直指人心的目光看得萧爱月心里发虚:“你心情不好?”
“没有啊。”萧爱月第一直觉就是否认,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越来越习惯这种口是心非的生活模式,顿了顿,挠了脑袋又说:“被你看出来了。”
季文粤总归不是她的敌人,萧爱月心里很清楚,给她盛好粥,搬了一把凳子坐到她面前说:“粤姐,我有点疑惑。”
“你说。”季文粤拿勺子低头舀起白粥,也不喝,就是刻意地玩弄着,有点像恶作剧的小孩:“关于晴?”
“不是,关于人生。”萧爱月在她面前露出了少有的脆弱,语气无奈:“你说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在于追求吧。”季文粤轻缓的话,犹如泉水滑进对方的心田,抚平了萧爱月不安的心态:“有人追求爱情,有人追求事业,有人追求自尊,常人害怕失败,不过是害怕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追求,人生的意义又有什么意义呢?活着就是活着,你的生活是一个圈,千奇百怪的圈子组成了这个世界,少你这个圈,世界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小萧,你明白吗?”
今天的大家,都很喜欢提问,但更像是借助萧爱月的嘴来反问自己,萧爱月搞不懂这么深奥的问题,她今天的情绪一天都很复杂,干脆屏住呼吸不去想这些,直爽地打电话约了秦七绝下午在咖啡厅见面,并且双方都带了一份合同让对方过目。
跟秦七绝谈得合同内容只有几个重要部分,秦七绝依然不同意做融资计划的代言人,但她愿意加入融资,前提是要求公司所有的股东配合她把陈晚升的公司套现,而事成后,她有第一选择权收购陈晚升的公司股权。
萧爱月不同意,她是根据徐放晴的指使过来劝秦七绝做代言人,要是她不做这个代言人,那一切的妥协对萧爱月来说就是白搭,她端起咖啡,脑袋往前凑近,语气夹带着诱惑:“秦董,您这合同我说得不算,实际上融资计划发展的很稳妥,你要是没兴趣做这个代言人的话,我交不了差。”
秦七绝对她今天扮演的这个角色,始终都抱着怀疑的态度,她过去会感觉到萧爱月对她的花痴,更能体会到徐放晴对她的嫌弃绝大部分是因为眼前的女人,秦七绝目光沉淀了下来,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贴近,她穿着高跟鞋的脚,在桌底下有意无意地扫过了萧爱月的大腿:“萧总,您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