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到三十岁gl(176)
“有打算转手吗?”徐放晴听她这么一说,就知道前不久对她的警告白费了:“资产缩水成这样,你爸还不打算转让出去?”
萧爱月竖起耳朵在一旁偷听,她起初听到转让股权的时候,立刻联想到了秦七绝的话,端着杯茶站在徐放晴的身后,边按着她的肩膀,边密切关注季文粤在电话里的回答。
“不是我爸不同意,老李哥说他想买,我爸在考虑呢,这下出了这种事,看样子没希望了。”季文粤在那边苦笑:“这还刚开始,散股被套牢了,接下去就是我们大股东,这种时候,谁敢接手,就看董事会那边怎么处理了,我看这次,董事长可能保不下来了,本身前几日陈晚升出事后,税、务局那边就开始查我们公司的账,这还是明的,听我爸说,董事长可能被单独调查了,你这一告,不知是帮她还是害她。”
萧爱月听她对徐放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又是奇怪为什么她不知道陈晚升是被徐放晴整倒了,仔细一想,明白徐放晴对她保密,大概是不想把她拉进这浑水当中吧。
徐放晴背过一只手,往后摸到了萧爱月的脑袋,余光瞄到她一副贼眉鼠眼偷听的模样,低沉磁性的嗓音也隐隐带着好笑:“嗯,我劝你辞职这事,你有跟你爸说吗?”
“没有。”季文粤那边倒是干干脆脆地说:“工作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他上次问过我一次,我跟他说我自己不愿意做了,不过,晴,你自己不会有事吧?”
季文粤多聪明的一个人,即便徐放晴什么都没跟她提过,她还是猜中了所有的事都跟徐放晴有关,她对徐放晴信任,并且了解,正是这份信任与了解让她义无反顾地走上了徐放晴给她指的路,没有一点的犹豫,这样的友情,让萧爱月觉得动容。
面对前途未知的明天,徐放晴自己也没有答案,简单的说:“我会保护好自己。”
“要是有事,你可以找我。”季文粤活了三十多年,隐忍内敛的性情磨练了出来,现在面对这个过去喜欢的人,更是温柔的不像话:“我爸那边,应该可以帮上忙,股份转让你也不用担心了,他不差钱,可能就是不服气吧,你自己小心一点,得罪这么多人,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嗯。”徐放晴脸上蓦地呈现出无限暖意:“我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在半夜打电话,请求你帮忙的小姑娘了。”
季文粤在电话那边轻笑:“在我心中,你一直是,是,是值得我好好照顾珍惜的小妹妹。”
挂断电话,徐放晴温和的笑容犹在,萧爱月对她跟季文粤之间的感情是不明白的,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俩一起出现,那份共同的默契让人咋舌,可是隐隐约约,又感觉到了尴尬,她那会经常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过一大腿,但没有,肯定没有,有的话,季文粤绝对不会放手。
大概就是所谓的情深缘浅吧,徐放晴与季文粤之间的感情恢复,是在萧爱月负气去北京的那几个月,那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萧爱月不知道,也不想问,欲言又止地看着徐放晴,戳着她的手臂问:“她叫你晴哦?”
徐放晴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萧爱月,大白天不要瞎吃醋,你没发现你越来越黑了吗?没事多照点镜子,看看自己的脸,你就会知道为什么世界对你这么残酷。”
“吃多了酱油才会变黑。”萧爱月义正言辞地纠正了她话里的错误:“吃醋不会的,只会变酸。”
徐放晴面露冷漠:“你在说我没有常识?”
“没有。”萧爱月跳起来:“我去打个电话。”
“哼。”徐放晴冷笑:“要打在这里打,你偷偷摸摸给哪个女孩子打电话?萧爱月,皮利说你连续几天翘班去北京,是找谁去了?”
萧爱月语塞,她去找了秦七绝两次,但只去过一次北京,没想到徐放晴会翻旧账,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说:“我哪有?我找秦七绝,秦董,你认识她,我跟她合作呢,她可是大老板,而且还是北京的公司,跟我们上海这边纠缠不出来什么水花,晴晴,我心中真的只有你,哎呀,你怎么老觉得我会红、杏出墙呢?”
徐放晴神情慵懒,面不改色地送了她四个字:“你有前科。”
萧爱月一愣,随即乖乖回道:“行行行,那我不打了。”
徐放晴盯着她满脸心里有鬼的表情,感觉她是默认了,半响才道:“萧爱月,现如今我们两个结婚了,我不会轻易离婚,你要是敢出一次轨,我就出两次,你尽管去试试看。”
萧爱月急了:“我没有,我真没有,晴晴,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去北京找她好吗?哎呀,是,我是觉得她长的挺漂亮的,可是,她不是我的菜,而且我觉得她特别的那个,就是那个,有心机,我没说别人坏话,我觉得她吧,还有小徐,我都玩不过,我玩不过,我干吗要去玩呢,我宁愿找皮利那种的女孩,也不会找她们的,你放心吧。”
“皮利?”一束精光在眼中闪过,徐放晴扬起唇角,戏谑的说:“天气凉了,该让皮利下岗了。”
“噗。”听到这里,萧爱月才知道她在故意耍自己,笑着说:“这烂大街的总裁台词,你肯定又是在网上看到的。”
“去打电话吧。”徐放晴转过头,视线慢慢转到萧爱月的脸上,眼神深不可测,有些看不懂的绵长:“我没兴趣偷听。”
好吧,萧爱月确实不想让她听到自己跟秦七绝讲的收购计划,秦七绝想要季文粤手里的股份,这正好是个机会,她拿着手机去了房间,拨通电话,直接给秦七绝打了过去。
秦七绝那边无人接听,萧爱月这才意识到了两地的时差,她刚刚看季文粤接了徐放晴的电话,差点忘了这茬,拿着手机回到客厅,继续跟徐放晴调侃道:“我怎么想都是你出轨的几率比较大,晴晴,你要是出轨了,我就…”
徐放晴声音淡淡,没有情绪:“就怎么样?”
“还是会原谅你。”萧爱月抬头看她,眼神有着一意孤行的坚定:“能怎么样呢?我爱你呀,也不会报复你,我知道你也不会,你就是说说,因为一次出轨就不留情面的分开,那爱的人,肯定不是对方,是自己的自尊心,总之,我相信你,晴晴。”
徐放晴随意的哦了一声,好像没往心里去,漫不经心的说:“走吧,出去吃饭。”
外面还在下雪,越来越大,林律师也一起下楼了,四人走在大雪中压着马路,小张戴着墨镜谨慎地跟在身后,鹅毛般的大雪几乎让人寸步难行,徐放晴眯起眼睛,指挥小张回酒店开车过来,林律师当了几秒的电灯泡,也受不住了,借口去上洗手间,跟着小张跑远了。
又剩下了她们妻妻二人,萧爱月乐得自在,牵着徐放晴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一步一个脚印,幼稚的有些好笑,她回头数步子,摇着徐放晴的胳膊笑眯眯说:“晴晴,你看,我的脚印比你的深,好有趣。”
“那是因为你比我胖。”徐放晴没有回头,眼睛直视着前方,表情变得十分古怪,却还是不忘吐槽她:“地球承担你的重量很辛苦,所以派大雪过来减轻负担。”
萧爱月嘿嘿的笑着,并不生气,她定睛向前望去,看到一辆经典款的法拉利老爷车停在了几米外的路边,车顶雪很厚,应该停了很久,徐放晴仿佛认识那车的主人,领着她走过去,敲着车窗说道:“开窗。”
车窗没有开,后面的门却开了,康瑞丽的身影出现在了车中,吓了萧爱月一大跳,条件反射地拉了徐放晴一把,让她躲到了自己的身后,气势汹汹的问:“你想干吗呀?”
康瑞丽一反往日的意气风发,情绪沮丧,样子依旧让人感觉有些害怕,但是眼底的哀伤却明显地出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中:“上车,我带你去看你爸爸。”
徐放晴不客气的嘲讽着她说:“活着的时候视而不见,死了还要装吗?”
“你结婚,不通知你的养母,现在连爸爸都不要了。”康瑞丽几下就给她怼了回去:“你不是自诩孝顺吗?亲的养的你都不要,徐放晴,你想知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就跟我走,难不成你还担心我会杀了你吗?我要是想弄死你,你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上车。”
萧爱月伸手拦住她:“晴晴,你别去。”
徐放晴垂下头,双眼低低地盯着地上的雪,遥记得那年,也像如今一样大雪纷飞,小小的徐放晴早上起来,徐勇的尸体被抬到了她的面前,康瑞丽说,是因为车祸,康瑞丽说,是因为急诊晚了,康瑞丽说,你爸爸死了。
那么多的疑惑,那么多的绝望,那么多的痛苦,累积成了今天释怀不了的恨意,徐放晴往下牵住萧爱月的手,用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我要带她一起去。”
昨日一人昂首千种难,今日二人牵手共进退。
这是徐放晴的态度。
萧爱月在身旁看着她,那张明明不知看过多少回的脸,仍然禁不住赞叹她的美貌与勇气,她不相信康瑞丽为人,于是忧心的说:“晴晴,我们等小张一起吧。”
徐放晴没回话,康瑞丽已是等的不耐烦了,在车里冷言冷语的说:“不用了,你这么畏手畏脚,徐勇也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女儿,老高,开车,今后,就当我康瑞丽的大女儿死了。”
萧爱月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顿时,只觉得原有的防备化为虚有,剩下了好笑的荒诞:“大女儿?康瑞丽,你怎么说的出来这三个字。”
“我怎么?”康瑞丽被她的话逗笑,她望向徐放晴,徐放晴嘴角那抹讽刺的笑容让她失望的同时,更多的是心痛,口不择言地说:“我养你这么大,你花了我多少钱?要不是我,你早被人卖了去接客,做人有所比较,才能长久,我养你,你陪睡,天经地义,现在在我背后捅刀,以为我消失了,就可以抹干净你的过去吗?你别痴心妄想,你洗不白,你上次陪我睡…”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徐放晴的巴掌已经呼到了她的脸上,康瑞丽脸撇到一旁不到半秒,身子立刻窜离了座位,拉着徐放晴那只扬在半空的手臂扯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把她紧紧压在了身下,萧爱月当机立断,一脚踹上了她的腰,康瑞丽面露狠色,一只手抓住她的头发,一只手提起她的小腿就要开打,这下倒是让徐放晴解脱了,徐放晴双手抓住了她的一只手,刹那间让萧爱月得以找到机会,整个人坐压在康瑞丽的大腿上,又立即伸手掐住了康瑞丽的喉咙,康瑞丽目带戾气,拉着她头发的手紧了紧,两人脸色都是难看到了极致,成了猪肝色,一时间,三人在宽大的后座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三角形,高叔在前排一脸茫然,不知到底该伸手拉开谁。
三个女人在纽约的街头打架,实在是幼稚的不行,徐放晴冷静下来比较快,也觉得姿态难看,放低声音说:“我喊放手,你松开萧爱月的头发,我放开你的手,萧爱月不再掐你脖子,一,二,三,放手。”
她这中间人做的不行,三角形屹立不动,萧爱月痛的咬牙裂齿:“我靠,你说话不算数啊你?你放不放?”
康瑞丽脖子被掐,说不出来话,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回她,徐放晴第一个表率,慢吞吞地移开了自己的手掌,举起手说:“萧爱月,你先放,我们回去,不跟她一般见识,五十岁了,还这么幼稚。”
雪大,大家出来都没穿高跟鞋,打起来也没那么暴力,康瑞丽等那二人都松了手,她才最后一个放手,不甘心的说:“我给过你机会了,接下来,轮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