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直女(144)
为了给秦爸爸治病,家里的积蓄已经花掉大半,她自己手里的存款也从六位数掉下了五位。
方方面面的现实考虑,反复思量过后,秦见纾觉得自己迫切需要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她现在是三十四岁,不是二十四岁。
温楚听完以后,默了会儿:“要多久?”
“那边说的,最少要签两年。”
说完这句,秦见纾搭在腿上的手都没忍住篡紧。
她呼吸重了重,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也觉得十分荒谬,自责。
秦见纾很想和温楚说一句对不起。
她总是这样,总是……有那么多的意外和无可奈何。
可她也曾经答应过对方,不会再说对不起。
“嗯……一直做帮人补课也确实不是个办法。”
“我支持你。”
温楚沉默了很久,最终,她伸手拥住对方,以极为轻快的语气给了秦见纾安慰和回答,露出浅浅笑:“刚好我也很忙呢,杨柳还说了,等云城这边市场彻底稳定了明年下半年我们得转战下一个城市。
温楚只字不提,两年的漫长。
不生气吗?当然生气。
不失望吗?当然失望。
复杂的情绪在温楚心底翻涌交错,她甚至想要站起来大声质问秦见纾为什么又是一个两年。
可是,这一切是秦见纾的错吗?
不是。
秦见纾除了是自己的女朋友,还是她养父母的女儿,更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现实的难关,总要迈过去才行,幼稚的争吵和不分青红皂白的情绪发泄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温楚选择了自己觉得正确的做法。
她难过,可秦见纾大约那样的人只会比她更难过。
耳畔,秦见纾的声音闷闷的,低落至极——
“温楚。”
“你有没有想过一直和我这样异地恋,会特别的累?”
秦见纾仿佛意有所指。
温楚联想到对方这两天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中一凛,忽然抬头将人冷静地审视:“你想说什么?”
秦见纾眸光闪烁着:“我……”
温楚观察她的神情,在对方即将开口的时候心底陡然涌起一股浓浓的不安。
“下次见面再说吧,”温楚生硬地抢断了话头,她语气里鲜少透着一股躁意和不容反驳的坚决,“……我现在不想听。”
两人同时陷入死寂的沉默。
这时,温楚又添上一句。
她轻扯唇角,状似波澜不惊地笑了声:“如果下次见面,你还是一定想说的话。”
第101章 点赞
“不会吧, 你的意思是——”
“秦见纾想和你分手啊?”
杨柳一口水刚喝到嘴里,差点被呛住,她睁大双眼望向站在中岛台边正洗水果的人。
温楚头也没抬, 沁凉的清水将她一双手冲刷着, 严谨纠错:“她没说。”
严格来说,是温楚没让对话继续下去。
实际上秦见纾到底想要说什么温楚也不得而知,她只是有些不安。陷著富
头顶溢洒下来的琉璃灯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 根根发丝都像在熠熠发光, 美艳不可方物。
杨柳这个角度, 看不太清好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种怎样的表情。
她好奇地探了探身子。
去年, 杨柳终于肯收心好好干点正经事,她-妈很是欣慰, 一高兴,就说可以给杨小姐换套房子。
当时的杨柳还没分手呢,于是在云城新楼盘里挑好一套将近三百平的大平层,准备和女朋友美美同居。
设计装修,加上工作上的事情又多又忙,一直到前两个月才有空将东西从旧房子里搬过来。
乔迁宴还没办呢, 人就已经成单身狗了。
这么大个房子一个人住,温楚也不知道是该说羡慕好,还是说可怜好。
“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换了个角度总算看清楚, 温楚脸上没有表情。
杨柳继续放心大胆的说:“说起来你们也在一起好几年了, 感情又这么稳定, 有什么坎过不去非要走到分开这一步……”
“我觉得吧, 你还是好好和她谈谈。”
“异地恋而已,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咱们要把目光放长远~~”
杨柳吊着嗓子发表自己的经验之谈,还做非常形象地做了个手势。
温楚这会儿已经将一篮子草莓洗好装盘了,她擦干净手,含笑睨向对方:“那前些天是谁在电话里哭着喊着让我赶紧分手,陪她一起失恋。”
“……醉话而已!!!!”杨柳悻悻摸了下鼻梁,清咳两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记错的话……程听然当时也是被你这么甩了的。”
结果就是后来的程听然追悔莫及,历史似乎总在重演。
“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就总有自己会拖累对方的念头呢?”
杨柳两只胳膊叠在一起,没精打采地趴在岛台的瓷面上,喃喃自语。
照这样说,那世界上岂不是所有的情侣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
那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思。
温楚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她将盛有草莓的瓷碟送到杨柳手边,很轻地放下,唇角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成熟女人的慵懒风情。
是的,杨柳说得没有错。
自己和程听然之所以结束,并不是因为有狗血的第三者,也没有人先不爱。
但亲手推开,却是无可抵赖。
所以后来的温楚无法原谅。
当初程听然因为工作去京城发展,她留在了云城,这样的异地维持了一年时间。
在这期间程听然在京城事业陷入低谷,个人受到的打击也很大,种种原因,她走进情绪的死胡同,甚至瞒着温楚去医院开药吃。
这些发生在程听然身上的事情,温楚其实不太清楚,她当时只隐隐觉得对方的情绪不太对。
两人隔得远,程听然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所以并不是很愿意与远在天边的女友多说这方面的事。
温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提出分手,又在飞往京城想要当面问个明白的时候,被对方避开不见,扑了个空。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已经给这段感情宣判死刑。
陈年往事,被杨柳突然提起竟然也格外应景。
如今她和秦见纾所面临的情况,何其相似。
“刺啦”一声——
杨柳挪动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温楚飘远的思绪被一把拽了回来,她微微蹙眉。
旁边,杨柳还恍然不觉:“那她下次要是真的和你说分手……”
温楚打断对方的话,声音温和而有力道:“她不会的。”
她捏起一颗草莓,堵住杨柳喋喋不休的嘴:“我不会让她有说的机会,而且……她会想清楚。”
温楚说这话时候眼底笑意轻晃,不疾不徐,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
这么多年朋友,杨柳只一眼就看明白。
好嘛,温狐狸又要套路人了。
“真是搞不懂你,”她一把拍开温楚的手,从岛台边起身,垂眸,“你一会儿有地方去吗,还是要留在这帮我看家?我中午要请人吃饭可没时间陪你。”
温楚仰头:“谁啊。”
“程听然啊,”杨柳大大方方,也不遮掩,随着这大半年来工作上的交集越来越多,她们和程听然打交道也成了惯有的常事,“上回跨年那晚喝得烂醉人家给我送回来,我还吐了她一车,不得请她吃饭赔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