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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接触(7)

作者:乔段 时间:2018-01-07 21:25 标签: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花季雨季 近水楼台

  
  老师诙谐轻松的语调和同学们愉快的笑声,听在他耳朵里刺疼得厉害,他终于受不了了,一下课就“哗啦”一声推开了桌子和椅子,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他在这个班级也没法待去了,施安湳要他走,他现在就走,这个地方他一刻都待不下去。
  
  这么大的动静立刻就吸引了同学们的眼光,刚刚还嘻嘻闹成一片的少男少女们很快又想起了中午那场单方面的虐杀。
  
  虽然整个事件发生的时候,只有少部分在场,大多数同学是临近上课的时候才进来,但上历史课的时候,经不住那么多人不停的问,很快事情的始末就传开了。
  
  传说中的跳级学神唐乐游,校霸施安湳,平日里鼻孔朝天的杨嘉杰以及班级里新评选出了前三小花李珊,他们都是话题人物,闹出这么大的事,真是年度大戏的感觉,正处于好奇心旺盛年纪的青少年们,光是听到点风吹草动就激动得不行,真是恨不得穿越回去亲临现场。
  
  据说杨嘉杰被吓得像条狗一样跪在地上,还自扇耳光,施安湳霸气得不行,两三句话就让他自动滚出学校。
  
  男生还是比较讲义气,加上年纪又小,喜欢抱团站队。杨嘉杰是他们的好兄弟,虽然刚才是很怂,但现在施安湳走了,他们没了顾虑,赶紧走上前来安慰。
  
  “算了吧,他要你走就真走啊。”
  
  “就是啊,他真的好嚣张,学校又不是他开的。”
  
  众人纷纷点头,男生们普遍认为施安湳过分,女生们躲在角落里,要么觉得害怕,要么觉得施安湳帅得不行,发起了花痴。
  
  这时,一个男同学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其实呢,这根本不是杨嘉杰的错,大家可能都忘了这件事最开始是谁引起的,有的人啊,背后有了靠山就为所欲为,当初是谁先抢了李珊的英语书的?”
  
  “额……”
  
  “是周炳文吧……他先抢了李珊的书,还撕了一页。”
  
  “是哦,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啧啧……人家的靠山厉害嘛,有本事你也找个比唐家和施家更厉害的啊。”
  
  “哈哈……找不到嘛,我哪有那个福气哦。”
  
  李珊听到此处,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她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心神恍惚了一节课后,她终于明白施安湳走之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施安湳只是帮周炳文出了头,把杨嘉杰给羞辱了一番,别的什么都没说。她这个罪魁祸首没遭到任何报复本来就不正常,施安湳的目的是要她亲口在全班同学面前承认错误,还周炳文一个清白。
  
  这时,一些心疼李珊和杨嘉杰的同学又在继续说。
  
  “人家杨嘉杰是打抱不平而已,不就是弄脏了几本书嘛。”
  
  “就是啊,搞那么大的阵仗。”
  
  “本来就不是李珊和杨嘉杰的错,某些人狗仗人势,真是恶心……”
  
  李珊越听越心惊胆战,后悔死了早上为什么会一时脑抽去欺负周炳文,不仅毁了自己,还连累了杨嘉杰,她抽噎了两声,提高话音,说:“不是,不是这样的,都是我的错。”
  
  还是叽叽喳喳编排周炳文的同学错愕的看着她。
  
  而刚站起来要找李珊给个说法的周炳文也停了下来。
  
  李珊看着周炳文,怯怯的抹了眼泪,鞠躬给他道歉:“周炳文,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假装借你英语书,骗老师说你抢了我的书,后来又把你缺页的英语书说成是你撕了我的书,对不起……我当时鬼迷心窍,就是,就是想欺负你一下,我没想到……”李珊泣不成声,抽噎了好几次才又把话说明白:“我没想到会闹成这样,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
  
  整个教室的人都哗然了,平日里和李珊不怎么对付的女生一脸夸张的说:“哎哟我去,李珊你说的是真的?”
  
  李珊咬牙,双手捂着脸,无奈的点点头,根本不敢看同学们的眼神。
  
  “天呐,我去!厉害了,反转了。”
  
  “噢哟,李珊你可以的,给你点赞呢!”
  
  “啧啧,杨嘉杰真倒霉,帮了这么一个人。”
  
  刚刚那些编排周炳文的人脸都在抽搐,尴尬的别开脸没再参与讨论。反而那群平时不怎么喜欢李珊的女同学提高了音量,阴阳怪气的讽刺起来。
  
  “我就说嘛,周炳文那么老实呢,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刚才我就说有问题。”
  
  “是哦,还是你看得透,真厉害。”
  
  “能做出这种事也是蛮恶心的,还倒打一耙,没想到吧,人家平常不吭声不出气的,就以为人家好欺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周炳文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听到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说法,也被震惊得目瞪口呆,这群同学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他被吓得有点哆嗦。
  
  杨嘉杰血色尽失,他好似受了强大的打击一样,一步一顿的走到李珊面前:“你,说的,是真的?”
  
  李珊完全不敢面对他,低着头哭个不停。
  
  “说话啊!”杨嘉杰扭曲着一张脸朝她吼。
  
  李珊吓得缩了肩膀,可怜得不行。
  
  杨嘉杰此刻哪还有以前的爱慕之心,恨不得掐死她才是真的,他一手撑在桌子上,一手揪起李珊的头发就要揍她,却被眼疾手快的同学给制止住了。
  
  杨嘉杰憋了一节课的气终于有撒的地方,牟足了劲要把李珊给揍一顿,好几个同学差点拉不住他,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快,快去叫老师来,快!”
8、illusion08 ...
  illusion08
  
  市二中不同的班级放学时间并不相同。
  
  因为成绩不同的班级,老师的授课方式也不一样。有同学曾开过玩笑,虽然都在一个年级读书,却仿佛是两个学校的人。
  
  一班放学时间从来没有定数,全凭老师高兴,也许18点就下课了,也许22点才下课。
  
  二、三班的放学时间是晚上21点。四到十班的放学时间是21点半,剩下的班级放学时间是22点。
  
  是以周炳文和唐乐游下课后从没碰到过一起。
  
  倒是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后,周炳文因为下课时间与施安湳相同,两人又曾约定晚上回去补课,自然而然的就放学一起走了。
  
  六班的老师拖了堂,周炳文直接在六班外的围栏边上等着。
  
  等终于下了课,六班的学生陆续从教室里出来。中午的事情经过大半天时间的发酵,几乎传遍了全年级,故而看到周炳文在门口站着,有认出他的人都给旁边同学悄悄介绍。
  
  “看,那个就是十班那个。”
  
  “那个周什么文?”
  
  “对,就是他,施安湳就是为他出的头,厉害了。”
  
  周炳人还是第一次被人以这种方式围观,尴尬的低下了头。好在施安湳很快走了出来,他手里只拿了两本练习册,不像别的同学那样,背一个或挎一个包。
  
  周炳文也背着书包,里面装着明天需要上交的作业,以及要预习的课本,这点东西比平时轻松太多了。要知道施安湳为他出头之前,为了保护好课本,他每天都要背来背去,麻烦得不行。不过从今天之后,应该就再没人敢动他的课本了。
  
  思及此处,周炳文望向施安湳的眼神都充满的崇拜和感激。没等施安湳开口,他就率先接过他手中的练习册,放进自己背包里。
  
  施安湳转过头把那些还在闲言碎语的同学盯了一遍,瞬间都闭了嘴,安安静静的走开了。他这才对周炳文说:“走吧,我司机在楼下等着。”
  
  周炳文也是由司机接送的,他说:“张叔叔也在楼下等我。”
  
  施安湳说:“让他提前下班走人,你坐我的车。”
  
  “诶?”周炳文不明所以,大家都住在同一个地方,一起开车回去不是很好么。
  
  “回去在路上就要花30分钟,要抓紧时间。”
  
  周炳文羞愧又感动,施安湳把如此为他着想,性格真是太好了,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才好。
  
  “走吧,别耽搁。”
  
  两人快步出了校园,大门外停满了豪车,接周炳文的那辆几十万的宝马十分不显眼,当然,如果他知道这辆车的价格还是会相当吃惊,毕竟他老家那栋自己建的大房子也才值十万块钱,在镇子上都算是豪宅了。
  
  他小跑到车窗前,对在驾驶座抽烟等候的张姓司机说:“张叔叔,我坐同学的车回去,你可以提前下班了。”
  
  司机显得有些担心:“是哪个同学,你几点钟回去?”
  
  周炳文说:“就是施家的施安湳,和我们家一个小区的,我晚上去他那里补课。”
  
  司机转头朝四周望了望,果然看见施安湳站在不远处,他这才放了心:“那好吧,我看着你上了车就走,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好。谢谢张叔叔。”
  
  “不谢。”
  
  周炳文挥别了司机,走到施安湳跟前说:“我跟他说好了,咱们走吧。”
  
  施安湳领着他上了车,里面很宽敞,他的一双大长腿还有空间舒展,并不会拥挤。周炳文上了车心里一阵感叹,这车一看就相当豪华,比起他继父和唐家一些叔叔伯伯的车都要漂亮很多。
  
  施安湳见他赞叹的打量着车内的装饰,说道:“这车被改装过。”
  
  周炳文并不懂得改装意味着什么,茫然的点了点头。
  
  施安湳也没打算和他讲这么多,指着他的背包说:“把你的书拿出来。”
  
  周炳文赶紧拉开拉链,把数学书和练习册都拿了出来,一边说着:“其实书上的内容我都看得懂,这本书在暑假的时候我就预习完了,但是练习册上的题我好多都不会做。”他一直有在寒暑假把下学期内容提前预习的习惯,这是非常有用的学习方式,让他在开学后听课变得异常轻松。
  
  但现在这个办法失效了,课本上的知识和练习册上的习题,完全不能对等起来,他都怀疑学校是不是发错书了。
  
  不过现实的清楚的告诉他,是他想多了,老师毫不留情的告诉他们,前三个班的同学还不屑做这样简单的习题。
  
  施安湳让他把不会做的题都圈出来。
  
  车上安装得有板桌,从前排座椅的后背上拉下来就可以用,周炳文把册子摊在上面,拿出笔,一只手压着书页,一只手握着笔在上面勾画起来。
  
  施安湳懒散的靠在靠背上,双目微垂,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视线全都落在了那双停停顿顿的手上,匀称的手腕恰巧压在板桌的弦上,压出一个凹陷的弧度,手背上能看见青蓝色的血管,不粗不细,也不外凸,呈笔直的叉状,上端的掌骨将薄薄的皮肤撑得透明,四个圆润的小窝着实有些可爱,施安湳最终将视线都停留在那里。
  
  周炳文把最近两个单元不会做的题都画出来,送到施安湳面前,说:“就是这些啦,麻烦你给我讲讲。”
  
  施安湳伸出手去接练习册,食指指尖不经意的划过他的手背,面色淡然的说:“我先看看。”
  
  周炳文连连点头:“嗯嗯,你先看。”说罢自己规规矩矩的做在旁边等着。
  
  施安湳笑着看了他一眼,说:“别那么拘谨,椅子下面有抽屉,里面有吃的,也有游戏机和杂志漫画。”
  
  周炳文心想这也太享受了,唐韫的车上最多放几瓶矿泉水。
  
  施安湳见他听了也没什么动作,也没去劝,低头看起圈出来的题目。粗略了扫了几遍,再把一些他做过的题分析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周炳文的问题,他的底子太薄了,以前似乎没做过这样的题。
  
  周炳文见他把册子放下,赶紧凑过去问:“怎么样?”
  
  施安湳近距离的看他的脸,白净的,连颗痣都找不见,皮肤又是那么细腻,像他锁在楼上的瓷器,令人不禁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很简单,我先给你讲一讲这些题的规律。”
  
  周炳文一脸惊喜,有些兴奋的说:“好啊好啊,这东西竟然还有规律,我从不知道,你真厉害。”
  
  施安湳一只手指着一道题说:“我们就以这道题为例吧,已知集合A={(x,y)|x2+mx-y+2=0}……”
  
  周炳文认真听着,思维也跟着施安湳的讲诉活跃起来。
  
  “首先,由Δ=(m-1)2-4≥0……”
  
  “嗯嗯。”
  
  “方程①只有正根,且必有一根在区间(0,1]内……”
  
  “对啊,你这样说我就懂了,原来是这样啊!”周炳文恍然大悟,赶紧拿出草纸算了起来,刷刷几下,比得了他在教室里折腾半小时,立即就得到了答案:“所以m的取值范围是m≤-1!是这样吗?”
  
  “嗯,对。”
  
  周炳文的高兴溢于言表,他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施安湳,双眼中仿佛闪动得光,像嵌在天空中的星。
  
  施安湳被他看得只好偏过头,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说:“那你单独把这道题也做出来。”
  
  “好哦!”周炳文兴致勃勃的拿起笔开始演算,他嘴角带着笑,好似得到了什么宝物似的,所有心神都扑在了习题上面,不仅把施安湳说的那道题给解了出来,还一鼓作气的解了三道,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笔。
  
  “好了,不要光顾着做这一类型的题,你等会还得帮我做作业,我给你讲下一个类型。”
  
  周炳文赶紧正襟危坐,乖乖的听他讲解起来。越听越是觉得施安湳厉害,比老师还管用,顿时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要是他早早的就认识施安湳就好了,肯定能从他那里学到很多东西。
  
  两人就这么做着习题,半小时很快过去,司机已经将车开回了别墅门口。
  
  下车后都不用施安湳说,周炳文自觉的就跟在了他身后,跟个小尾巴似的,又乖又听话,而且还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他。
  
  施安湳刚踏进院子里,保姆就赶紧开门候着了,一边过来帮他拿东西一边说:“要吃宵夜吗?”
  
  “要的,多准备点,我同学要在家里做作业。”
  
  保姆吃惊的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小少年,没敢多问,只说了句:“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马上去准备。”
  
  施安湳回头问周炳文:“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唐家晚上也有保姆准备宵夜,周炳文刚来的时候还不习惯,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他说:“牛奶和水果就好了。”
  
  保姆点头:“好的,等会就送过来。”
  
  施安湳进去后换了鞋,直接朝一楼的书房走去:“走吧,跟我去书房做作业。”
  
  保姆和管家在客厅里面面相觑,心想要不是他们天天打扫,书房里的蜘蛛网怕是都能织一条被子了,天知道施安湳有多久没做过作业,没开过书房的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做数学题中
施安湳:所以我的m的取值范围是多少?
周炳文:是-1吗
施安湳:我的取值范围是你。
9、illusion09 ...
  illusion09
  
  书房宽敞得有些空旷,贴墙而立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密密麻麻从低到顶。
  
  周炳文放眼望去,有种落入知识的海洋的感觉。
  
  “真漂亮啊,好多书。”周炳文赞叹,他在老家也有个小书屋,只不过是几个小架子,上面置放的大部分都是学校发的课本和自己买的参考书,和施安湳这样的根本没法比。
  
  “你要是想看,可以拿回去。”施安湳拉开椅子坐下,把自己的练习册翻开。
  
  周炳文感动的说:“谢谢。”
  
  “你要帮我做的题都圈出来了,现在开始吧。”施安湳单手撑着头,斜靠在桌子上。
  
  周炳文伸出右手,刚要去拿练习册,突然手腕就被人给抓住了。
  
  施安湳捏着他的手腕,厉声道:“怎么回事?”
  
  周炳文不明所以,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不妥,唯独被他捏得有点疼,他把这点疼痛感忽略掉,疑惑的问:“怎么了?”
  
  施安湳拉着他的手腕细看,上面有一道浅色的红痕,应该是被什么薄且锋利的东西划破了皮肤,上面还有早已凝结的细小血珠:“手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刚刚在车上灯光昏暗,他又坐在他左手边,是以没看见这道划痕。
  
  周炳文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他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不小心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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