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接触(32)
“干嘛?”
“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只要站着不动就行了。”施安湳说。
周炳文疑惑的看着他:“就这样?”
“我们再来拍一张合照。”
施安湳重新打开相机,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拿着手机找好角度。
“我真的不用动?”
施安湳说:“不用的,我来就可以了,不过你绝对不能动。”
“哦,好吧……”周炳文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好答应下来。
拍照只在一瞬间,只见施安湳的脸靠了过来,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对方已经就已经离开了。
“嗯,拍得不错。”
周炳文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嘴唇上的触感,刚刚……他的嘴亲到了施安湳的脸,他掐好了时间和角度,就用了那么一刹那的时间拍好了照片。
一想到他和施安湳拍了张那么暧昧的照片,心都慌得要跳出来了。
“喂,别发啊!”周炳文赶紧去抢他手机。
手机当然是抢不到的,他开学的时候就有深刻的体验,所以他现在也只能被他胳膊挡得死死的,眼巴巴的看着他侧着脸,又对着手机拍了一张。
“你拍的什么啊?”周炳文着急的问。
施安湳手速很快,就那么十几秒已经把照片发了出去,然后才爽快的把手机递给他看。
刚发出去的微信并没有编辑文字,只有刚拍的两张图。一张是他亲吻施安湳的脸颊的画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要亲到嘴了,而且施安湳的角度选得特别好,他表情有些惊讶,头稍微向里偏,整个照片营造的感觉就像是他踮起脚去亲毫无所知的施安湳,还很有心机的差点亲到嘴。
第二张也同样刺激人,画面里施安湳是从俯视角度拍的,他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温柔又有点小得意,侧着脸,像是在炫耀脸颊上的唇印。
这回微信上的信息是真的炸了,比先前还恐怖两倍。毕竟谁也没想到施安湳从来冷冰冰一张脸居然也会有那么柔情的一面。
施安湳将手机从怔住的周炳文手里抽回来,点开大图,再一次仔细的看了起来。
周炳文刚想张口责怪他,却见他脸上的表情是那么开心和柔软,卸去了所有的冰冷疏离,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好像真的陷入了甜蜜得热恋中。他不由得想起刚才那张展示唇印的照片,那略为得意的小表情,柔软得像一把刷子,刷在他心上。
此时此刻,任何话他都说不出口了,只能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
……
返校后的第二天,全校都陷入了一片欢腾和忙乱中,这么大的阵仗也将施安湳朋友圈的照片事件给冲淡了。
因为——分班了。
早上9点,高一一二三班外的墙上准时挂上了名次表,同时所有的学生也收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成绩单。
高一学生是最激动的,虽然对于这次成绩有人欢喜有人忧,但分班这种新鲜感十足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充满了期待。
周炳文看着成绩单上名次:班级名次7,年级名次202。
上一次他的班级名次是17,年级名次268,相比倒是进步了不少。不过这一次的成绩算法略有不同,分班是按照两次成绩的平均值来分配的,这么算下来周炳文的真实名次是235,刚好卡在八班的尾巴上,这与他的预期差距很大。
班主任孙老师站在讲台上,又开始对学生们语重心长的叮嘱。分别在即,远的有去六班、十三班的,也有不少留在原地的,更多的是像周炳文这样去相邻班级的。
同学们都在依依惜别,虽然只是隔了几堵墙壁而已,他们却觉得隔了万水千山,好多年都见不到面一样,感情丰富的人甚至哭了起来。
学校规定所有学生必须在下午上课前把一切东西都收拾完毕,完成分班任务。
周炳文心情还是很低落,收捡东西到时候不紧不慢的。有平时玩得比较好的同学来和他道别,然后相互祝愿对方以后成绩越来越好,越走越远。
让周炳文比较意外是李珊,这个曾经算计过他的女生这次竟然考得很不错,去了七班。她收拾东西的时候十分麻利,好似恨不得立马就搬走,一秒也不想在这个班级待着。
周炳文看着她决绝的身影消失在后门,不知道怎么的,竟生出了几分感慨,命运真是个奇妙的东西,他和李珊都因为上次的事件,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虽说学校规定的是下午上课前完成分班任务,但老师们对学习时间那可是一分都不想浪费,不成文的规定在师生中形成了默契,老师们暗示着他们最好在11点之前就收拾好,以便匀出一个小时让新组成的班级开个班会,让新老师和新同学们好好熟悉一下。
周炳文装好自己的东西,去了东边的最后一间教室——八班。
他先是按座次号找到自己的位置,把书本都放下,然后拿出手机看施安湳有没有给他回信息。
刚拿到成绩单的时候他就给施安湳发信息说自己要去八班,又问他去了哪里,他猜想那家伙那么厉害,不说二三班,至少四班是可能的,可是他在忙什么呢,到现在都没回信息。
周炳文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正打算去六班看看情况,突然一道人影就挡在了自己面前。
他抬头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施安湳把自己那一份成绩分给他看:“我也是八班。”
周炳文根本不敢相信,一把扯过成绩单,找了好半天才看见施安湳的名字:“你怎么考这么低,你到底怎么回事啊?”
施安湳抽回成绩单,淡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其实也还好,八班也不错的。”
周炳文着急得话都说不清楚了:“怎么可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你成绩那么好,怎么回事……怎么能这样呢……”这和他想象的差距也太大了,不,他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过。
施安湳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像周炳文才那个考差了的人:“没关系的,只是我没发挥好,以后我们一起努力,争取下次考好点。”
周炳文又急又慌,还是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会不会是老师改错试卷了,我们去找老师重新看一次好不好,你怎么只考这点分呢,你比我成绩好太多了,我清楚得很。”
施安湳拉住他的手臂,说:“你先别慌,有两堂考试我一不小心睡着了,很多题没做。”
周炳文震惊的望着他,“考试你也能睡着?”
“那两天没睡好,考试的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施安湳轻描淡写的说。
周炳文根本不信,他知道施安湳是个多么有自制力的人,想要做到的事情再难都会完成,只不过是张试卷而已,以他的能力,只需要很短的时间就能做完。是施家那边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才导致施安湳连期中考试的心情都没了。
他还想说什么,新的班主任就进来了,而施安湳也抱着书去了他的位置。
新的班主任是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各位新来八班的同学,你们好,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吴敏学,负责你们数学这门学科,希望我们能相处愉快,共同进步。”
吴敏学又说了一些客气话,谈了谈上周的期中考试情况,然后就让所有同学自我介绍一番。
“大家都来互相认识一下,就按成绩顺序来吧。”
同学们挨个站起来介绍自己,轮到施安湳和周炳文的时候,班上都热闹了一小会儿,同学们私底下悄悄议论,恨不得把两人从里到外扒个底朝天。
等所有人都介绍完之后,时间也差不多是12点了,吴老师看了看手表说:“按照名次排的座位我想大家可能不太喜欢,因为经过两个月的学习,相信不少同学交到了自己喜欢的朋友,你们可以自己商量一下座位的分配,请在下午上课前弄好,以后除非又特殊情况,是不会再调整座位的。”
“嗷,太好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学霸,学霸,我能和你一桌吗?”
施安湳以前坐的是靠中庭窗户边的位置,这次换成了靠操场玻璃窗的位置,在周炳文座位的前一排。也不知道施安湳与他同桌的男生说了什么,那个男生很自觉的就搬了自己的东西来和周炳文换座位。
能和施安湳同桌他当然是十分高兴的,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事情,可他还是想不通施安湳名次怎么会掉这么低。
男生东西都比较少,收拾起来很快。差不多快收拾完的时候,周炳文听到后面两个女生在兴奋的对话。
“真是太好了,终于考到一个班级了!”
“嗯嗯嗯!!真的太好了,我们又到一起了,两个月的努力没白费。”
“加油,争取下学期我们能考进七班或者六班!”
“我还要和你在一起!”
一个想法突然在周炳文脑子闪过。
施安湳从他身侧走过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去吃饭。”
周炳文赶紧跟上去,郑重的问他:“你考那么差的成绩,是不是想和我在同一个班级?”
作者有话要说: 在第一章的时候有写到施安湳交了半张白卷,目的就是想和文文在同一个班。
46、illusion46 ...
illusion46
关于施安湳是不是为了他才降分来到八班, 周炳文没得到答案。
这时候, 施家发生了两件事。
一个是施安湳突发奇想要在自己的房间里安地暖,二是他的十八岁生日马上就要到了。
晚上下了自习后,周炳文再次来到施家, 二楼因为装地暖的原因, 所有家具都搬到了客房, 整个房间尤其是地板需要重造, 他俩只好把学习的地方挪到了另一件空置的卧室。
在接下来将近十天的时间里,施安湳也会住在这个房间里。
“你怎么想到安地暖了,不是有空调吗?”周炳文疑惑的问他, 毕竟在他的认知里, 施安湳不是个怕冷的人, 就冲着这日渐寒冷的天气他还穿着T恤薄外套, 就足以证明他不需要地暖。
“地暖要舒服一些。”施安湳懒懒的趴在桌子上,
周炳文想起唐家别墅里是安了的, 施家居然没安吗,他问:“以前没安吗?”
施安湳说:“这房子买的时候只是随便装修了一下,能住人就行了。”
可周炳文觉得这别墅装修得还挺不错的,处处都非常精贵奢华, 很是漂亮了。
施安湳似乎知道他想的是什么,讽刺的笑了笑:“这是我妈装修的,为了施家的面子,东西当然不会差,但实用性嘛……呵, 也就那回事吧,图个省事而已。”
周炳文想起上次他和施安湳回家,管家难得站在门口候着说他妈妈回来了,然后施安湳让他先回家。
他和他妈妈似乎关系不太好,那天晚上原本他都要睡了,结果施安湳大半夜情绪低落的跑来同他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周炳文从没认真去了解过施家的背景,现在却觉得很有知道的必要。
他想要了解施安湳从小生活的环境,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为什么他长久以来都是一个人居住,为什么他明明有继承人这样的身份,家里的人都和他不亲近。
“你妈妈对你不好吗?她上次难得来看你一次,但我觉得你不太高兴。”
“她来找我催债,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催债,你难道还欠你妈妈钱吗?”周炳文从没听过这种说法,他自己的妈妈这么辛苦可全是为了帮他挣钱。
“不然呢,欠得还不少。”
“可是你为什么会欠你妈妈钱呢,大人不都是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送给孩子的吗?”
施安湳用食指转动着三角尺,漫不经心的说:“人和人是不同的,她觉得她给予我生命,所以我一辈子都欠她的,她说,如果不是因为当初怀了我,她根本不用嫁进施家。”
“可是你是她的亲生儿子啊,你们不应该是这世界上最亲的人吗?”
施安湳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可能是你妈妈对你太好,让你有了全世界都是这样的错觉。”
“也不是啊,我周围的同学和朋友……”
“同学朋友?”施安湳打断他的话:“往近了说,唐乐游和唐誉泽也是散养长大的,他们的母亲也比我好不到哪儿去,或许……要比我强一点,毕竟他们妈不找自己儿子要债。”
周炳文哑口无言,竟想不到施安湳和他妈妈是这种状况,难道他们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吗?
“你们这里的妈妈都这样吗?”
施安湳说:“那倒不是,喜欢孩子又愿意花时间教导的也有,只是少。这里的女人大多数有自己的工作和爱好,家里又不缺钱,把孩子交给保姆和老师是最方便的事情,偶尔心情好了,闲得发慌的时候才想起来展示一下母爱。”
“肯定不是这么回事,工作本来就很忙,你说得好像孩子是她们的宠物一样……”
“我并没有苛责的意思,她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总是要独立一点才好,不依附于丈夫和孩子,但一家人的心总还是在一起的。”
“你是怪你妈妈和你,还有你爸爸不好吗?”
“不管是孩子也好,宠物也罢,都比我好,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
周炳文顿时就眼热酸胀,施安湳这么多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刚想开口说些安慰的话,施安湳就笑了起来:“你不用同情我也不用说安慰的话。”
我只是心疼你。
施安湳弹他的脑门:“你看看你那是什么表情,就好像我很可怜一样。”
明明就很可怜。周炳文揉着脑门,这回没舍得责怪他。
“我并不觉得我可怜。”施安湳弹他脑门的手指向下滑,戳他的面颊:“我比很多人都幸运多了,出生在这样一个有权有势的家庭就已经比绝大部分人幸运,很多不如意的事情就当是等价交换吧,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人活着总要有点目标,那些东西就当是实现目标道路上的障碍就好了。”
“那你有目标了吗?”周炳文问他。
施安湳勾唇一笑,颇有些神秘的说:“有哦,我有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周炳文好奇的问:“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施安湳轻轻摇手指:“暂时还不能告诉你。”
“什么嘛,前几天还说我们是彼此最特别的朋友。”
施安湳说:“其实我放过两次手,结果他自己义无反顾的凑了上来,还给了我一个很大的惊喜,以后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了。”
周炳文被他说得糊里糊涂的:“你说的到底是个什么啊,乱七八糟的,你刚刚说的是什么人吗?”
施安湳拍拍桌子:“别八卦了,快做作业,你下学期还想不想进五班。”
周炳文怒,施安湳赶紧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他看。
“马上冬天了,这个公主风的长靴怎么样?”
“你又想干嘛!”
“这种小巧又少女的鞋子趁着你脚还没长大得赶紧穿,再过两年就穿不了了。”
“你给我滚!”
……
11月4号,恰好是星期六,施安湳18岁生日。
因为他是施翰英亲钦定的继承人,施家将为他举办一个盛大的成人礼。
周六下午,施安湳不得不提前请假回家做准备。
“我先走了。”施安湳拿着从老师那里得来的请假条,回来和周炳文道别。
“嗯,我晚点和大伯游游一起去。”
施安湳朝他挥挥手,出了教室。
周炳文见他走了,赶紧拿出手机给唐乐游发短信。
“都安排好了吗,到时候是他过来,还是我们跟他去?”
唐乐游:“刚打了电话,他都准备好,等我们过去。”
“谢谢你啦。”
唐乐游:“跟我客气什么,下课我来找你。”
“好。”